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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寒冷的室外赤著背脊,本該冷得打顫,喑啞卻是出了一身冷汗。他輕吐口氣,緩了下,打算從井裡搖捅水上來沖沖身子,雖然這樣對傷口並不好,但是喑啞更討厭一身的血跡和濕汗,這裡雖不是夜殿,習慣卻還是留著。他正抓著把手,還沒來得及搖水上來,突然背後一股水流將他沖得一個踉蹌。

  “這洗澡水,倒了也是可惜,便宜你了!”

  背上的水流不但溫熱,還散發著淡淡藥香,喑啞轉身微微一笑,“看來花伯洗的是藥浴。”

  花伯冷哼一聲,提著空了的捅便往回走,走沒兩步,身後喑啞便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您。”花伯不禁想起了帶喑啞去懲戒室的那天,這孩子的聲音清透乾淨,很是好聽,這大概也是自己喜歡這孩子的原因之一吧。

  “明日喑啞便要離開新兵營了,請您保重。”喑啞又再說道。

  花伯停了下,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回身,擺了擺手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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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期三天的出營測是一場極其消耗體力和戰力的比試,一百位士兵每人挑選了一樣武器,武器被奪便會判定失敗。整個新兵營都是戰場,隨時隨機危機四伏,除了自己都是敵人,潛伏、擊殺、偷襲……使用一切手段淘汰別人留下自己。出營測沒有任何生死規矩和限制,同時也沒有保護,越是留到後面,便越殘酷。體力的透支,內心的恐懼,精神與戰力的消耗,在短短的三天時間裡盡情折磨著他們。

  出營測剛剛開始的幾個時辰,便已經有人集結成隊,而喑啞只能孤軍奮戰,同時面臨著來自所有人的威脅,只因校頭們給這場遊戲加了一個新的玩法,最先淘汰他的人,可以得到幾個時辰完全安全的休憩時間。在如此殘酷的戰場,這樣小小的條件足以成為致勝的關鍵。

  既帶著傷,又被刻意針對,校頭們斷定喑啞無法堅持下去,卻不知,這樣的境況他已經經歷過無數次,熟悉到如同家常便飯。夜殿的殺手不分等級,任務卻分等級,無論什麼時候,喑啞總是會被分配到最難、最危險的任務,故意、明顯到倪裳幾次與蜀黎理論,只換來更多的責罰和變本加厲的任務數量,而喑啞就在這樣的委屈折磨中,漸漸習慣,也漸漸學會了求生的本事。

  據說這樣的出營測是最初創建林羽軍的一位將軍所設,為了告知新兵戰場的殘酷,也為了訓練他們隨機應變、死裡逃生的能力。喑啞其實還挺感激這位將軍的,至少,這是一場靠力量決定結果的比試,只這一點,對他來說,就算是絕對的公平了!

  三天的不眠不休、徹夜激戰,到最後,只剩下了十個人,喑啞便是其中之一。開闊的演武場中央,九人齊齊站定,一個似乎帶頭的人衝著周圍喊道,“三日之期將至,你可敢出來與我等一戰?”

  另一個人推推他,“你這麼說他敢出來嗎,咱們這麼多人!”

  那人哼笑一聲,胸有成竹“他不是想拿第一嗎。出營測只有三日時間,時間結束,前十名即定,他也不過十人中的一個,只要他想拿第一,就一定會出現,憑咱們九個的身手,害怕對付他一個嗎?”

  話音剛落,便見喑啞從陰影處走了出來。那九個人各使眼色,一點點將喑啞圍在了中間。

  喑啞心中輕嘆口氣,剛剛那人說的沒錯,只是本來他想逐個擊破,沒想到被他們集結到了一起。不過這樣也好,他確實有些累了,不如一次解決!緊了緊手中的匕首,喑啞眼中寒光一閃,便沖向正面一人,速度奇快!

  似乎沒有預料到在這樣的不利條件下喑啞還會先發制人,竟叫他一擊得手,待所有人反應過過來的時候,喑啞一驚一刀切下他腰間短劍拿到手裡,一個轉身將人踢了出去!緊接著便是瘋狂的亂鬥,整整進行了一夜。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腫麼還不出現,好捉急~快來場兄弟情深的難忘重逢吧~【笑】

  上章被鎖了……我都不造為嘛……厲害了我的晉江…

  第108章 【喑啞】11迷茫

  出營測不過剛剛結束, 一早各營的將軍便帶了副將前來選人。照例是由先鋒營先挑人, 田厲道了句“承讓”, 幾步走上前,問道“今年可有魁首?出來我瞧瞧!”

  喑啞出列,單膝跪地, “參見將軍!”

  田厲一愣,打量跪在不遠處的喑啞, 心道這孩子是不是太瘦了點, 自家不過剛剛十二歲的小妹都看著比他壯實。剛要說話, 身後突然一個聲音道, “這就是第一?”

  喑啞聽到聲音心中一顫, 剛欲抬頭,便感到一股勁風迎面劈來,下意識伸手擋住, 被緊接著的一腳踹翻在地, 還沒來得及反應, 又是一陣凌厲的掌風迅速而至。喑啞一個翻身躲過起身,才終於看清,蜀黎已經提拳追了上來。無論什麼原因,喑啞不願也不想與哥哥動手,因此處處防守並不進攻, 蜀黎功夫本就在他之上,他又三日奮戰,體力透支, 外加一身傷痛不過草草包紮,很快便落了下風,被蜀黎一個掃腿掀翻在地。這一下蜀黎用了七分內力,直接震得喑啞內腹劇痛,牽動幾日前為曾養好的杖傷,讓他一時難以起身。

  一切進行得太快,眾人才將將反應過來,新兵們一早看不過喑啞,大部分都是幸災樂禍。

  “這等身手也配做新兵第一,難道是憑著背地裡的那些勾噹噹上的嗎?”

  喑啞的身體一僵,咽下翻湧而上的血水,垂眸安靜跪在中央,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他習慣了在哥哥面前從不多言。

  蜀黎自是聽到了軍營里的那些傳言,此刻見喑啞不解釋,更是生氣,一腳踹在喑啞腿上,逼得他雙腿跪立,又俯身在他耳邊悄聲道,“你也就配這麼跪著!”

  喑啞臉色蒼白,緊咬著下唇,就那麼跪著。

  莫校頭皺眉,“敢問這位是?”

  蜀黎直起身道:“肖傲!”這名字在軍營顯然比“蜀黎”好用。

  “原來是小將軍”,莫校頭心下瞭然,客氣道,“得罪得罪。”

  “不敢當!”蜀黎一貫囂張放肆,當下沒理校頭,對著田厲道,“我知道先鋒營之前的收人規矩,不過此等第一不過爾爾,田將軍可要三思啊。”

  田厲不明白蜀黎針對喑啞的原因,不過肖將軍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當下便挑了前十名的其他兩位離開。先鋒營不要的人,其他的營帳自也不會收,挑來挑去,最後竟只剩下了喑啞。

  莫校頭臨走之前留下一句“既然小將軍沒叫你起身,你就在這跪著吧。”

  於是校場裡只剩下了喑啞孤零零一個人跪著,他看著漸落的夕陽,一片迷茫。第四個不眠不休的黑夜降臨,仿佛嘲笑著他的這段時光,蜀黎的一句話便讓他這些天的努力變成了無用而又可笑的掙扎,如果不能呆在哥哥的身邊,他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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