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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艱難地挪動手臂,扒著茶几邊沿支撐起自己上半身,然後對著雲尋嵐搖了搖頭。

  「皇兄,我很不喜歡你說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的習慣,既然你不願起這個話頭,那就由我來起吧。」雲尋嵐則淡淡笑道,「三年前,我是不是……」

  牧星嶼十分清楚他抵抗不了雲尋嵐的信息素,如果他仍保持清醒,那麼一旦青年將問題完整念出,他就會在等級的強壓下,不可控制地說出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

  因此牧星嶼幾乎是想也沒想,立即朝後高仰腦袋,接著再用盡全力,朝茶几邊沿狠狠砸去。

  「皇兄!」

  然而雲尋嵐似乎是預判了牧星嶼的舉措,在男人仰頭的那一刻,他就猛地起身伸手,想攔下牧星嶼。結果起得太急,他的身體也因大量信息素釋放出現了些問題,所以雲尋嵐身形一晃,膝蓋撞到了茶几,反將茶几往前推去,再重重迎上牧星嶼的額頭。

  只聽「咣」的一聲悶響。

  牧星嶼流著一腦門的血倒在地上,卻由於雲尋嵐的那一腿導致了撞擊點偏離,牧星嶼沒能暈倒,只能頭暈目眩地趴在地上,用手無力地錘著地面:「我操……」

  與此同時,雲尋嵐的手環也發出了警報。

  但他毫不在意,先藉助沙發扶手穩住身體,再抬手擦去流到嘴唇上的鼻血,繞過茶几走向牧星嶼:「皇兄……你沒事吧?」

  ——還不如有事呢。

  牧星嶼很煩自己為什麼沒暈過去。

  不過此刻他又覺得自己幸好是雲尋嵐的皇兄,這樣無論他和雲尋嵐關係鬧得有多僵,雲尋嵐於情於理都該稍微關心一下他目前的傷勢,不至於看到自己頭破血流也當看不見,畢竟如果是在戰場上,他們可不會管敵軍是傷是殘,只要人沒死又占據著信息素壓制優勢,就會往死里盤問。

  而雲尋嵐剛用手背給自己擦過血,他朝牧星嶼伸手想將人從地上拉起時,血液中信息素的氣息卻叫本就因腦震盪反胃欲嘔的牧星嶼越發難受。

  「嵐嵐,你回去坐著吧,你的手環在響……」牧星嶼掙扎著往沙髮腳躲,「你不要碰我……」

  「我」字的尾音剛落,雲尋嵐臥室的大門便被一道高大的身影驟然推開。

  可緊跟著,那道高大的身影就莫名矮了一截——虞沉扒住門把扶手,差點被海嘯般撲面湧來的信息素威壓直接震倒在地。

  起初他臉上的表情還很焦急,但等他看清客廳里銀髮alpha俯身朝地上滿頭是血的男人伸手,男人卻連連往後躲避的景象之後,那股急切就變成了疑惑。

  躲無可躲又站不起來的牧星嶼則如見救星,拼命朝虞沉招手:「虞沉!你快來扶我離……」

  虞沉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屋子,扶住了屋子裡唯一站得穩穩的雲尋嵐,然後捧住青年的臉,用手仔細幫他擦擦臉上沒弄乾淨的殘餘血跡,皺著眉問:「嵐嵐,他是不是打你了?」

  「……」

  牧星嶼把眼睛閉上了。

  「沒有。」雲尋嵐也微蹙眉心,側首望著血流不止的牧星嶼說,「應該是我……打了皇兄?」

  虞沉當即否認:「不可能。」

  牧星嶼勉強擺擺手:「是我自己撞的……」

  雲尋嵐張了張口,虞沉卻又搶在他說話前肅聲質問牧星嶼:「二殿下,你無緣無故闖進三殿下的臥室,用腦袋撞他的茶几做什麼?」

  牧星嶼現在是真的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只有虞沉後面說的這句話他想聽:「我幫你叫個急救。」

  三分鐘後,皇室醫療團來抬走了牧星嶼。

  醫護人員順便給雲尋嵐做了個簡單檢查,確認他的身體情況。

  「你怎麼就讓牧星嶼走了啊?」

  期間,系統在雲尋嵐腦海里不斷嚷嚷:「我剛剛還以為你是又要用他將就一下來完成任務呢。不過現在虞沉來了,那麼牧星嶼走了問題也不大,你趕緊讓虞沉幫你完成一下日常任務吧。」

  「小居。」雲尋嵐沒有理會系統的催促,他垂眸望著散落到手畔的銀色髮絲,問了個和任務毫不相干的問題,「我是不是忘了一些事?」

  「那可太多了。」

  系統沒有任何停頓,立刻回答了雲尋嵐:「所以你想問的是哪一件事?」

  「先從時間近點的事問起吧。」雲尋嵐說,「我忘了三年前的什麼事?」

  系統卻告訴他:「我不知道啊。」

  「你果然忘了很多事,連我只有讓你活下來這一個功能也忘了。」系統反問道,「但我也很好奇,那些事你是真的忘了嗎?」

  雲尋嵐以沉默回應。

  最後,系統用和雲尋嵐如出一轍的音色說:「你沒有忘。」

  這句話也仿佛一道渾厚的鐘鳴之聲,鍠鍠迴蕩在他耳畔。

  「你說的對。」雲尋嵐抬起頭,如仰望般看了一眼窗外燦爛的陽光,「不過我得先確定一件事。」

  他在醫護人員全離開前,叫住了今天的值班醫生裴行庭:「裴醫生,你為什麼會成為我的新任藥劑師呢?」

  裴行庭一開始以為雲尋嵐是要問自己與虞沉的關係,恰好虞沉就站在雲尋嵐身旁,裴行庭便在回答雲尋嵐以前和虞沉對視了一眼,隨後他微笑著說:「因為老師年紀大了,而我是他最信任的學生,他相信我繼承了他的畢生所學,能照顧好三殿下您。」

  ——雲尋嵐上一任藥劑師,是裴行庭的老師。

  裴行庭會這麼回答,也是因為他在和虞沉進行眼神交流後,發現雲尋嵐要問的根本不是他與虞沉之間的事,那麼他唯一、亦是僅能說的答案,就此這句。

  「好的,我知道了。」雲尋嵐輕聲向他道謝,「謝謝你,裴醫生。」

  等到裴行庭和醫護人員全都離開,虞沉才陪著雲尋嵐坐下,問他:「嵐嵐,你和二皇子……發生什麼事了?」

  這沒什麼不能說的,雲尋嵐如實道:「他來和我道歉,因為他常常不經過我同意,就隨意進入我的房間。還因為……」

  只有在這件事上,雲尋嵐有些遲疑:「他以前罵過我。」

  「他也罵過你?」聽到這,虞沉果然一下子提高了音量,「他都罵你什麼了?」

  「一些勸我早日往生的話?」雲尋嵐儘量轉述的委婉些,「不過都是小時候的事,他現在已經不會這麼說了。」

  「小時候的事他現在才來道歉?他今天剛學會講人話?」

  虞沉冷笑:「簡直比我還沒素質。」

  「其實三年前他就道過歉了,只是我一時忘了。」雲尋嵐伸手覆住虞沉的手背,問他,「寶寶,你今天的訓練能請假嗎?」

  虞沉翻過手心,與他十指相扣:「可以。」

  雲尋嵐對於他果斷的答案略感懷疑:「……不用問問狄克嗎?」

  「我收到你手環警告時就是他讓我過來的。」虞沉說,「你想要我陪你去做什麼事嗎?」

  「是的。」雲尋嵐點點頭,「有件事我想做很久了。」

  他將虞沉從沙發上拉起:「我想帶我們的寶貝出去兜風。」

  虞沉:「……?」

  第110章

  如果雲尋嵐話中沒有那個「們」字,虞沉能百分之百確定青年提到的「寶貝」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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