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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實在生氣,那就趁亂起來的時候去套麻袋揍一頓,對方有本事就打回來,沒本事就忍著。

  地府沒那麽多規矩,拳頭大就是硬道理。

  范仲淹:……

  你們倆真的沒有被野鬼奪舍?

  幾年不見,他的好友好像變了個人。

  滕宗諒:「我現在是鬼,謝謝。」

  尹洙笑的不行,等滕宗諒被嫌棄的蹲在地上畫圈圈才上前說道,「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范仲淹剛從水深火熱的大宋來到地府,聽到地府時不時就鬧罷工下意識皺起眉頭,「到底是怎麽回事?」

  凡間內憂外患,地府也內憂外患不成?

  尹洙頓了一下,「這事兒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待會兒帶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有什麽說不清楚的,就是罷工了唄。」滕宗諒撇撇嘴,「且等著,我有預感,很快就能輪到咱們了。」

  酆都有諸司曹官,類似凡間都城,冥官皆為古之帝王及忠臣孝子有功者,不是他們自誇,以他們在凡間的功績足以在地府也當上高官。

  世間亡魂多如牛毛,如果不是生前有大功德也不會被他們察覺。

  嗯,大罪孽也算,不過那就不歸他們管了。

  「哦對,咱大宋幾代君王也在地府,見著了就規規矩矩行個禮見不著就算,皇家天天熱鬧的很,應該沒空注意咱們。」

  范仲淹嘴角微抽,越發感覺這個地府不正經。

  把正經的活人都變不正經的死鬼了,可見不是個好地方。

  滕宗諒:……

  尹洙:……

  有滕宗諒和尹洙自薦接引好友,半個月的時間足以讓范仲淹接受現在的情況。

  他到了陰曹地府,因為生前有功,到地府後也可以謀個一官半職,但是最近主管相關事情的冥官在鬧罷工,所以他會被安排什麽差事還得等些日子才能知道。

  至於地府的冥官老在鬧罷工,他問了,倆人都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不和他講。

  不,不是諱莫如深,是擠眉弄眼看笑話一樣。

  奇奇怪怪。

  這天一大早,滕宗諒和尹洙再次結伴過來尋人。

  都說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地府的時間和天上差不多,范仲淹剛到沒幾天晏殊也來了。

  還是滕宗諒和尹洙自告奮勇去接的人。

  范仲淹:……

  晏殊:……

  你倆直接專職當黑白無常得了。

  酆都為鬼神治事之所,平日神來鬼往很是熱鬧。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官員鬧著罷工城裡還能安安穩穩的熱鬧。

  「別瞎捉摸了,你不是一直問為什麽那麽多冥官罷工嗎,待會兒就知道了。」滕宗諒神神秘秘的說道,「你不是一直放心不下大宋嗎,待會兒應該也能看到大宋的近況。」

  范仲淹:???

  他已經不是剛到地府的他,不用胡說八道糊弄他。

  晏相公剛到的時候他已經問過了,大宋朝堂是每況愈下,也不知道這下坡路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酆都瞧著也不太正經,估計只是內憂外患尚未爆發,等爆發了未必能比大宋好哪兒去。

  唉。

  滕宗諒不知道好友心裡在想什麽,他只知道這次一桌終於能湊夠四個人。

  首先,不是他人緣不好;其次,不是他人緣不好;最後,不是他人緣不好。

  有資格留在酆都為官的人並不算多,大部分亡魂都得轉世投胎,能留下的要麽愛獨處要麽有別的至交好友,他和尹洙同年病逝同時到地府已經很幸運,不能再奢求一桌湊足四個人。

  走著。

  有滕宗諒和尹洙帶路,好像一眨眼就換了地方。

  范仲淹看看面前和樊樓差不多的酒樓,再回頭看看一眼望不到頭的大街,然後目光落到幾年不見就有了大神通的好友身上。

  滕宗諒大大咧咧,不出意料的又冒出來幾句「習慣就好」。

  范仲淹:……

  「習慣」兩個字他已經聽累了。

  不過這倆人說的不錯,這城裡的的確隨處可見都是熟人。

  不遠處,呂夷簡淡定的朝新來的范仲淹和晏殊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慢悠悠的去二樓找位置坐下。

  此處最開始是個酒樓,自從異象出現就變成了戲園子,還是僅限冥官出入的戲園子。

  其實歷代君王更希望只有皇帝能看,或者說,只有他們自己能看,但是規矩不知道是誰定的,那些皇帝也無計可施,只能憋悶的任由大家一起看笑話。

  人人都在看笑話,人人都是笑話。

  誰都沒比誰好哪兒去。

  呂夷簡死的比尹洙滕宗諒還早,他出身仕宦之家,死後見到的親眷比其他人多的多,不過地府的官制和凡間不太一樣,家族人多和勢力大完全不沾邊,頂多就是平時說話的人多了點兒。

  范仲淹深吸一口氣,「你們……」

  「不是天天都泡在勾欄瓦舍,只是偶爾來看看。」范仲淹話還沒問出口,滕宗諒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麽,「信我,我們真的沒有不務正業。」

  尹洙一本正經的點頭,「是的,沒有不務正業。」

  站在門口說沒什麽意思,有什麽不明白的進去再問。

  進去後應該就分不出精力來問了。

  或許是仙家手段,酒樓內部比外面看上去還大,滕宗諒在前面帶路,范仲淹一邊觀察四周一邊往前走,走到二樓看到桌椅放在寬寬的階梯上頗有些詫異。

  這般擺設還是第一次見。

  桌椅在台階上松鬆散散擺著,和勾欄瓦舍里的戲班子很像,但是又不太一樣,高高低低的能看的更清楚。

  可這下邊就是大堂,也沒見搭戲台子,總不能是看南來北往的行人、行鬼吧?

  范仲淹和晏殊對勾欄瓦舍都不陌生,但是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布置。

  滕宗諒找個四周無人的好位置坐下,「莫急莫急,等會兒就能看到了。」

  尹洙指指不遠處的雅間包廂,「各朝帝王來時都在那兒,房間看著挺多,但是現在已經看不到幾個人。」

  「可不,連咱大宋的皇帝都一個不勝,只剩下劉太後好似沒受影響每次都來。」滕宗諒搖頭感嘆,「官家們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是不行。」

  不過也能理解,太祖太宗湊一塊兒能消停才怪。

  范仲淹和晏殊齊齊擡頭,上面是整整齊齊的包廂,裡面隱隱約約還有爭執聲。

  唔,天家內鬥?

  滕宗諒倒好茶水,「現在只是吵,待會兒可能發展成動手,你們倆第一次來看到什麽都別驚訝,還是那句話,習慣就好。」

  兩位新人越聽越糊塗,奈何滕宗諒和尹洙說話都說不明白,於是不約而同在心裡記了倆人一筆,然後耐著性子等待真相出現。

  好在他們趕得巧,一杯茶還沒喝完便有異象出現。

  大堂上方悄無聲息出現一塊巨大的光幕,光幕中薄霧瀰漫,眨眼間便變成了富庶繁華的汴京城。

  城門熙熙攘攘,百姓忙忙碌碌,依舊是普通且平和的一天。

  范仲淹呼吸一窒,「難怪你說馬上能看到大宋的現狀。」

  滕宗諒聳聳肩,「熱鬧的在後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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