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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今日未趕上她兄妹二人打架的盛景,可從陶夫人口中倒聽到了七八,自陶夫人口中形容出來自是會添油加醋無量誇大,可她動手是假不了的。

  上下觀量眼前瘦瘦小小的人,實難想像當時是何種場面,他不由笑嘆道:「你倒厲害,竟敢在陶家動手,膽子不小。」

  「還不是有我哥在,他不會讓我吃虧的,我狗仗人勢習慣了。」此言不虛,可唐薏也只同身邊人講了一半。

  還有一半她沒好意思告訴他。

  之所以敢這麼大膽,是因為他江觀雲在。

  ......

  吳相宜回到吉祥坊後便似死了一般將自己蒙在被子裡,水米不進。

  今日在陶府,除了徐朝之外她還遇見了另外一位故人——陶文璟。

  讓她萬沒想到的是,陶文璟竟是今日新娘的親兄長,如今亦是徐朝的大舅子。

  今日一見,陶文璟與她講說許多,從妹妹是如何于歸京路上救下被土匪所傷的徐朝,到陶父利用職權為受傷失憶的徐朝改名徐寄良收入門下成為門客,再到徐朝與妹妹兩情相悅,最後一朝高中直至今日成婚......

  此般種種,吳相宜甚至一時都不知道該怪誰。

  怪徐朝嗎?還是怪自己命不好與他有緣無份?

  明明天氣一天熱過一天,春暖花開近夏時節,可她突然覺著冷,冷的人齒寒。

  於棉被中緊緊縮成一個團,抱著自己的膝蓋無聲痛哭,瘦弱的肩隔著棉被輕顫。那顆跌碎的心早就死在陶府中了,現在好像連哭也哭不出,只能閉著眼乾嚎。

  閉上眼那嬌美的新娘一身喜紅便刺的她心口鈍痛難忍,血一樣鮮艷的披帛似一道不斷縮緊的綾布,在她脖頸上纏繞一圈兒又一圈兒,她越是想大口的喘氣,便越是不能,最後那如何也擺脫不得的窒息之感將她拖入無盡深淵。

  ......

  陶府。

  賓客已散,陶府式漸重新歸於平靜,殘紅未撤,府內所掌之燈皆為喜色,自高處望,陶府勝似一片火海。

  然,這淹目的喜意也不過是表面意象,內里早就凌亂不堪。

  無暇去管顧新房那頭會糟亂成什麼模樣,一回到房中,陶文璟便脫了外衫隨意丟到一旁。

  今日妹子成婚他再不喜這種場合也免不得要多飲上幾杯。

  身上有些淡淡的酒氣,卻久也不散。

  大步繞於桌案前,整個人沁入深椅中,雙腿交疊,直直搭於桌沿上,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小廝貼心送來溫茶解酒,裡面照舊按著自家少主的口味放了三兩朵金銀花。

  輕漫接過茶盞,他原本是不喜這口味的,卻在大半年前改了性子,在看到杯中浮漾的那幾朵金銀花後唇角微翹,竟有幾分得意之色。

  今日府里出了這種事兒,按理來說是個陶家人都笑不出來,可眼尖的小廝見他竟有笑容掛臉,有所不解,大著膽子套話道:「公子,夫人剛剛差人來問您了,說您得了空去前院一趟。許是為著二小姐的事兒。」

  金銀花所參泡出來的茶味道古怪,即便他不喜卻也喝得下,幽香縹緲繞面,似又見了那個人。

  仍記得那個暴雨席捲狂風呼嘯的夜,那女子的破屋漏雨如柱,她著實無法,將彼時受傷的他緊緊護在懷中,以瘦弱之軀為他遮風擋雨,當夜他因傷勢太重燒的有些糊塗了,連夢中也在喚她的名字——相宜。

  第三十章 我不幹了

  唐薏心裡裝著事兒,幾乎一夜未眠,她在裡間床榻之上反覆折騰,向來睡眠輕淺的江觀雲亦被他攪的不得安生。

  次日天光未全亮,便穿了衣衫奔出門去,江觀雲知道,她這是回吉祥坊去了。

  按理來說,出嫁之女是不能常回娘家,可江觀雲縱著她,無論去哪裡都不做干涉。

  昨日那麼一鬧,未睡的人不曉得有多少,兩個人的婚事卻幾家牽扯,陶府新房內的紅燭燃了整夜,燭淚堆於金燭台之上,晨光起,火光滅,陶雨霏整夜未合眼,新婚燕爾本該華彩無限,天亮時她卻是滿臉的憔悴。

  昨晚徐朝喝的酩酊大醉,後來是被人抬回到新房中的,人事不醒,卻說了一夜的醉話。

  有丫鬟們伺候著洗臉,陶雨霏換上一身新裝,後親自擰了溫帕來到床前。

  劉豐年那一拳下了十分力,昨日他臉上還只是有些淤青,但徐朝心裡憋悶,飲了許多酒,隔日再瞧半邊臉已經腫脹起來,唇角亦留有血痂。

  陶雨霏愛徐朝正在濃時,此傷在他身,亦是在她心。

  溫涼的帕子貼在浮腫臉上的一瞬,宿醉的人突然睜了眼。

  四目猝然相對,陶雨霏急提一口氣。

  那人的眸珠中今日沒有往常溫澤,反而神色淡漠,二人之間的情雜紛亂,早已件件分明。

  「醒了,昨晚喝了那麼多酒胃裡一定難受,起來吃點東西吧,」素來嬌橫的人頭一回在徐朝面前這般作小伏低,嫻淑十足,甚至帶了幾分討好,「母親方才派人來傳話了,說今日不必去同他們請安了,等過兩日......

  「」雨霏,我怎麼就成了......這樣的人呢......」酒烈傷身亦傷喉,徐朝乍一開口,嗓音嘶啞沉重,吐出的字也都似墜了鐵塊。

  口齒一動,貼在臉上的帕子也隨之滑落到枕邊,水氣暈染上頭的細綢,綻開一片水漬。

  臉色微變,陶雨霏稍直起身,有些委屈,「你是不是怪我?」

  那邊沉默,良久不言。

  如何不怪?是陶雨霏的私心,使他落到了今日不仁不義的地步。

  見高棄低、良心泯滅、忘恩負義、拋棄舊人.......

  可縱是他再氣再恨,也是個不會發火的性子。

  除了沉默,他不曉得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

  兩個人就這樣一坐一躺待了良久,房內默聲之際,徐朝撐著胳膊起身下地,陶雨霏心頭一驚,「你要去哪兒?」

  他甚至沒有看她一眼,有問亦不答,只自顧從櫃中翻找衣衫。

  「你到底要去哪兒?」見此狀,誤以為徐朝要棄她而去,慌自榻上站起,快步來到他身後,緊扯他的衣袖,「你別走.......」

  話未講完,兩行熱淚奪目湧出。

  在他失憶滿腦空白的這段時日,最見不得的便是陶雨霏落淚,她每回同他鬧,同他作,他都哄著捧著,不忍心傷她分毫,可這回卻是連多看她一眼都不肯了。

  隨著她不斷拉扯,徐朝手上動作停下,只光著腳站在原處,雙肩垂著,頹廢異常。

  見他棄自己而不顧,陶雨霏哭的越來越凶,淚痕布滿面,無濟於事。

  終是徐朝狠下心,單手搭在她正拉扯衣袖的手上,稍一用力,二人分離。

  隨之在陶雨霏淚涕彌蒙中陶,徐朝大步離去。

  ......

  昨日吳相宜經陶文璟之口向徐朝傳達,次日於城郊外湖邊亭中相見,唐薏和劉豐年陪同著,兩個人坐在杏樹後遠遠盯梢。

  彼時吳相宜初來京時這裡杏花紛飛,如今花已落盡,樹梢新葉層疊茂盛,又是一年新生。

  念吳相宜自昨夜便沒吃東西,唐薏一早買了兩屜包子準備帶著路上吃,可吳相宜一口也不肯吃,倒是劉豐年一口一個,徐朝還沒露麵包子便沒了半屜。<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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