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沉重的愛,祖父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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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命?那是什麼東西?」

  衛伯約眉心緊皺地看向手札,跳過繁瑣步驟,下面的解釋是至親之人,以血助汝以生,是以己之身,度他人之命,成吾之願……

  衛伯約丟掉手札,一把抓住慕千秋的衣領:「告訴我這度命是什麼意思!」

  「就…就是紙面上意思,必須要血親,還要有超高醫術才可以做到,大概就是他…他把自己的骨髓,血液換給你一半,最…最少你會年輕二十歲。」

  衛伯約面沉似水地道:「這種有違天理的醫術,代價一定很大對吧?」

  慕千秋點了點頭:「度命之人修為盡費,一夜衰老,甚至會當場喪生,這…這也是為何我醫聖山會把它當成唯一禁術的原因。」

  「怪不得這龜孫兒急迫需要如此多的藥材,他媽的,二十四孝應該變成二十五孝,加上我家龜孫兒!」

  衛伯約說完,放聲大笑兩聲,對慕千秋道:「當年我為了龜孫兒放棄突破,為了救那龜孫兒,古稀之年掛帥出征討伐匈奴,我為他命都不要了,怎可能會讓他度命?」

  衛伯約說到這,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不枉老夫給那龜孫兒付出這麼多,值得,一切都值得了!」

  慕千秋看向衛伯約:「老哥,那你是怎麼想的?這些藥材我醫聖山努努力,付出一些代價,還是可以弄來的,就是淵兒此生修為難進一步,折壽……」

  「但凡那龜孫兒因為我,受到一點傷害都不行!」

  衛伯約欣慰的一笑:「龜孫兒有這心,老子心裡就舒坦,但我必須要拒絕,有孫衛淵,此生足矣!」

  入夜,主臥。

  衛淵推門而入,身後是端著托盤的喜順。

  托盤裡面裝著茅台酒,花生米、豬頭肉、驢板腸……都是衛伯約最愛吃的下酒菜。

  喜順把托盤放下後,躬身退了出去。

  衛淵給衛伯約倒酒:「老登,這次九死一生,你也沒幾天活頭了,喝一頓少一頓,來!」

  「你個龜孫兒!」

  衛伯約笑罵一句,坐在衛淵對面的位置。

  二人邊吃邊喝,說的都是衛淵小時候的故事。

  酒過三巡,衛伯約忽然發現衛淵在倒酒時,手指甲輕輕在酒杯里彈了一下。

  如果不是衛伯約提前準備,仔細關注著衛淵每一個小動作,還真發現不了。

  「這龜孫兒,下藥手法嫻熟,一看就是沒少做這些事。」

  衛伯約想到衛淵曾經紈絝時候的糟爛事,果然沒有一項技術是白學的,都能用得上……

  咳~

  咳~

  衛伯約輕咳兩聲,慕千秋敲門走進來。

  「老哥,我給你準備了一些增強體質的藥,你先吃著,雖然對你脫凡入聖幫助不大,但放屁還添點風呢,聊勝於無。」

  「還得是當年的拜把子的老哥們啊!」

  衛伯約接過藥,丟給衛淵:「你小子看看這藥咋樣?」

  衛淵接過藥,嗅了嗅:「很不錯,而且喝酒也不能影響藥效……」

  衛淵沒想到的是,在他打量藥丸的時候,衛伯約隱晦地把二人的酒杯調換了位置。

  衛伯約用酒水送服藥丸,與衛淵又喝了兩三杯。

  「不對勁啊,我腦袋怎麼有些迷糊呢。」

  衛伯約捂著腦袋,衛淵站起身:「老登,你為我付出太多,這次就讓我為你也付出一次吧。」

  隨著衛淵剛邁兩步,一頭栽倒在地,意識一點點的迷糊,看著衛伯約:「怎…怎麼會這樣?」

  衛伯約單手背後:「臭小子,別以為就你會下藥,當年老子落草為寇,和山大王們搶地盤,這些下三濫招數也沒少用,哈哈!」

  隨著衛淵徹底失去意識,衛伯約蹲下身在衛淵身上摸索起來。

  幾個裝有藥丸的小瓷瓶,一把鋒利的匕首,一布包的銀針……

  慕千秋走過來蹲下,看著小瓷瓶,銀針:「和手札記載的一樣,果然淵兒是想給你度命!」

  「哈哈!」

  衛伯約欣慰地大笑兩聲;「江南替爺賑災,江湖都傳衛淵有私心,如今老子看看,誰他媽還敢說老子孫兒有私心?孝順,真他媽的孝順!」

  「生孫當如衛小淵!」

  慕千秋尷尬地道:「這話不是這樣說的……」

  「老夫樂意!」

  衛伯約感動得喜極而泣,大喊一聲:「喜順!」

  「世子我來了!」

  喜順跑進來,發現躺在地上的是衛淵,不由一愣:「咋回事?」

  「告訴這龜孫……告訴淵兒,老夫去了很遠的地方,他找不到,也不要枉費心機找我!」

  「這…這……」

  衛伯約說完,小心翼翼地抱起昏睡的衛淵,放到床上,為其脫鞋蓋被,不舍地摸了摸衛淵的腦袋。

  「爺爺老了,走不動了,今後的路都要靠你自己走下去了!」

  衛伯約說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帶著慕千秋義無反顧地走出房間。

  此時的門口,圍聚了許多人。

  袁老、葉無道,呂存孝等人都在……

  這些人見到衛伯約後,都是一愣。

  慕千秋小聲道:「度命之法十分兇險,過程中不可以有外力干擾,否則前功盡棄,兩人皆亡,他們應該是來護法的。」

  衛伯約點點頭,目光掃視一圈:「看來你們都是知道的,為什麼不勸勸他?淵兒未來前途無限,為了我這把老骨頭犧牲那麼大,不值。」

  喜順跪在地上,哭喊道:「衛公,我們勸了,但都勸不了,世子說你為他付出那麼多,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去死,他也要為你付出一次,哪怕付出任何代價,都在所不惜!」

  「宋清照已經被世子用藥迷暈了,還有強烈反對的公孫瑾和糜天禾,都昏了……」

  「世子可進二十四孝!」

  呂存孝一把抱住熊闊海,二人感動得痛哭流涕。

  一旁馬曉芳也是眼含熱淚,忽然感到不對勁,這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抱著哭,他們倆不會有事吧……

  「老了,老了,燕窩子淺!」

  袁老擦了擦淚水,轉身就要離開,但卻被衛伯約叫住。

  「我這一去基本回不來了,淵兒交給你,雖然他很優秀,但畢竟還太嫩,有些事會犯糊塗,需要你這個老傢伙的督促。」

  袁老點點頭:「老夫盡力而為!」

  隨即袁老輕拍衛伯約的肩膀;「當年的事我一直懷恨在心,一直到在天竺之行,我已經知道,其實我帶兵打仗不行,輸給你是應該的……」

  「不,你很強,只是我更強,哈哈!」

  剛剛想掏心窩子,說兩句感人廢物話的袁老,看著滿臉傲嬌的衛伯約,臉色一陣鐵青。

  「衛狗賊,你難道沒發現,雷霆到現在也沒出現嗎?」

  「啊?忽然提雷霆幹啥?你想說啥啊?」

  袁老對喜順招招手:「學!」

  「師尊我學啥?」

  「學衛淵!」

  「不好吧……」

  「為師讓你學,你想違抗師命嗎?」

  喜順憐憫地看了一眼衛伯約,小屁股往上一翹,挺胸收腹,專橫跋扈的雙手比畫著:「媽了個巴子的,這小娘們長得嘿……真他媽俊,跟本世子樂呵樂呵……」

  衛伯約面部肌肉一陣抽搐:「如果不是長相,簡直和那龜孫兒一模一樣……」

  衛伯約說到這,忽然發現有點不對勁:「這龜孫兒會易容術,難…難道……」

  袁老笑道:「猜對了,那日你見到的人不是衛淵,而是喜順,真傻逼連自己親孫子都沒認出來。」

  「啊?」

  衛伯約老臉一陣通紅,大步流星的就要離開,但卻被袁老一把抓住。

  「別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那日你看到的衛淵其實是喜順假扮的,那你猜真正衛淵在哪?」

  「不猜,老子不猜,老子還有事,就先走了……」

  「我替你猜,真正的衛淵在鬼市,還救了你,那時候的他用的是雷霆身份,不相信你可以問追風,身份就是他弄的。」

  衛伯約一張臉沉了下來,看向追風,見後者點頭後,他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慕千秋打圓場道:「不可能,一定是搞錯了,淵兒的醫劍槍已經超絕了,哪裡還會學習術法!」

  袁老得意地道:「你難道忘記,他有十個師父?」

  「哈哈,果然是天下第一虎逼,和自己親孫子結拜,還結拜兩次……」

  衛伯約緊握雙拳:「怪不得老袁頭這些日子,總有意無意地關注著我,感情是要看老子的笑話啊。」

  「啊?老哥你幹啥去!」

  慕千秋發現衛伯約已經轉身回房,一把將昏厥的衛淵從床上拽下來,上去就是一個大逼兜。

  眾人在臥室外,都可以聽到其中噼里啪啦,一陣拳拳到肉的聲音……

  翌日。

  「衛郎!不要啊衛郎!」

  醒來的宋清照,聲嘶力竭地大喊,腳步踉蹌地拋出房間。

  「喜順!衛郎在哪?還活著嗎?」

  宋清照抓住掃地的喜順,連連問道。

  「那…那個啥,世子他……」

  「你別說了,我不敢聽,我的衛郎……」

  忽然,宋清照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來。

  「衛郎?」

  宋清照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抱住來人,失聲痛哭,良久後才微微推開:「衛郎,讓我看看你怎麼樣了……嗯?你誰啊……」

  只見眼前的衛淵,整張臉青一塊紫一塊,已經腫成了豬頭……

  「我誰?忘了是誰讓你在床上瘋狂叫爹爹饒命了?」

  衛淵沒好氣的說完,就看到公孫瑾與糜天禾跑出來。

  「主公,你一定要以天下大局為重!」

  「主公,天下就你懂我,沒有你我就完蛋草了……」

  「嗯?主公誰把你打成這樣?」

  衛淵疼得齜牙咧嘴,揉著腫脹的臉頰:「這老登下手是真的狠啊,每一拳都沉甸甸的祖父愛,很疼,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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