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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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太后終於提及容貴妃,皇后眼底划過一絲厭惡,卻也是緊跟在太后的身後,直接出了寢殿,兩人來到宮外!

  只見容貴妃腰板挺直的跪在宮外,只是面色冷淡、神色之間始終縈繞著一股傲氣,讓太后與皇后同時皺了下眉頭!

  「容貴妃,本宮問你,在普國庵,你與皇上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皇上會昏迷不醒?」相較於皇后看到容貴妃時心裡的彆扭與嫉妒,太后則顯得坦然的多,只是在看到容貴妃滿身傲氣挺然歸於宮外的模樣,太后的眼中划過一絲不悅,隨即冷聲問道!

  「一切懲罰,臣妾均聽從皇上的旨意!」可容蓉卻也是極其聰慧的女子,當看到太后與皇后走出宮門,便知兩人定是衝著自己而來!

  但這樣的事情,不管她是不是清白的,也不管是不是當真有人想陷害她,一旦傳了出去,只怕她的聲譽便盡毀了!不但自己遭殃,只怕整個容府亦會受到牽連!

  容蓉雖自入宮以來始終與各宮沒有來往,但對於各宮之間的關係,容蓉心中卻是心如明鏡!

  此時見太后與皇后的模樣,容蓉便知她們二人並未從夏吉的口中得到半點消息!

  容蓉亦是不會說出這樣的事情,讓這兩人借題發揮,便把一切的事情推到玉乾帝的身上!若玉乾帝不顧及顏面打算把此事公布於世,那她自然是無話可說!但若玉乾帝打算隱瞞下此事,那她與容家尚且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但在玉乾帝清醒過來以及責罰她之前,她是決計不會讓太后等人知曉今夜所發生的事情,免得節外生枝,讓事情變得更加的糟糕!

  「容貴妃,你這是什麼態度?對待太后與本宮便是用這種口氣說話嗎?莫說如今皇上昏迷不醒,即便皇上醒了,本宮執掌宮中鳳印,也有權利處置了你!」見容貴妃面色淡然不見半絲波瀾,皇后心頭大怒,新仇舊恨盡數湧上心頭,瞬間便點燃了她心中的怒意,捏著帕子的手直指面前的容貴妃,低聲嚴厲地呵斥道!

  「皇后娘娘息怒,臣妾也不過是說出實情!如今最為重要的便是治好皇上,臣妾一個弱女子在這深宮中,四周高牆林立、四處又儘是禁衛軍,臣妾自然不會落跑,皇后娘娘又何必急著懲處臣妾?況且,太后娘娘還未開口呢!」容蓉冷然面對皇后的氣急敗壞!卻也聰明且輕易的挑起了太后與皇后之間的戰爭!

  只見太后聽完容貴妃的話後,眼角餘光似有若無的掃了皇后一眼,只覺以前看似小家子氣懦弱的皇后,自從有了皇帝的支持後,真是越發不把自己這個太后放在眼中了!自己還未開口審問容貴妃,皇后倒是急著想表現她在宮中的地位與權利,全然不顧及自己這一國太后的尊嚴與面子!當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兒,在這樣的小事上便能看出高低,若不是皇后沾了阮家的光,又豈會有她飛黃騰達的一天?

  不過,太后掃視完皇后,緊接著又把視線與注意力放在容貴妃的身上!

  面前的女子儘管跪著,比她們矮了一截,但身上的氣勢與傲然的神色卻是讓人不敢小覷,除去她貴妃的身份比皇后低了一級外,不得不說,容蓉在任何方面都比皇后出色!

  可,就是因為這般的出色,讓太后對容貴妃起了戒心!這女子身後有家財萬貫的容家作為後盾,樣貌亦是穩穩壓住了後宮所有的嬪妃,卻又恰恰生的這般聰慧伶俐,僅僅是一兩句話便能夠挑起自己對皇后的不滿,可見她若是加入到後宮的爭鬥中,只怕沒有幾人會是她的對手!

  尤其從如今的形勢看來,皇上自是不會動阮家,而元家早已是與阮家曲家勢同水火!至於容家,暫時卻也沒有看出皇上打壓的跡象!卻唯獨對曲家百般的刁難,更是想破壞妃卿的閨譽!

  如此分析,便可看出,皇上只怕會對曲家最先動手,屆時容家會不會被重用,亦是讓人擔憂!

  只是,如今看著素來惜字如金的容貴妃竟也有這樣的口才與心思,只怕若是她想要收服皇上的心,則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到時候容家平步青雲便指日可待!

  「皇后是一國之母,是皇上的正妻!由她掌管後宮諸事,則是再正常不過的!容貴妃又何必不服?難道你認為貴妃之位能夠大過皇后?還是說仗著皇上前段時日的寵愛,便變得目中無人、恃寵而驕了?」太后亦是聰明人,話鋒一轉,絲毫不上容貴妃所設下的圈套,竟是幫著皇后說話!字裡行間的大度,讓人動容,就連一旁的皇后亦是眼帶不解的看向太后,不明白太后怎麼突然轉變了態度!

  「臣妾自知身份低下,自然不敢有如是想法!」面對太后的質問,容貴妃眼神始終平視前方,眼底的神色淡然平靜,絲毫不見半點退縮的模樣!

  「沒有最好!你可要記好了,皇后才是後宮的掌印者,莫要仗著身上的恩寵便忘了這後宮的規矩!」太后亦是喜怒不形於色,用冷淡的語氣教誨著容貴妃!

  「臣妾謹遵太后教誨!」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容貴妃面色依舊,只是唇上的點點紅梅卻是刺痛了皇后的眼!

  不用多想,便知皇上這麼晚前去普國庵找容貴妃是因為何事!只怕兩人早已在那普國庵內顛龍倒鳳了一番吧!

  思及此,皇后雙手不禁絞著手中的帕子,雙目微微眯起,語氣危險道「容貴妃,你這唇上是怎麼回事?你莫要告知本宮這是你自己咬的!身為貴妃,理應以身作則,為後宮妃嬪作榜樣!可你去了普國庵,竟是以這樣的妝容見人,若是讓外人看去,你讓百姓如何想皇上?如何評論咱們西楚後宮?如何看待後宮妃嬪?妝容失儀,此乃後宮妃嬪大忌,容貴妃,你可知罪?」

  聽聞皇后的問罪,太后心頭划過一絲詫異,想不到這平日裡膽小如鼠的皇后竟也有聰明的時候!在並不知容蓉到底犯了何事時,先從對方的妝容上指出錯誤,只怕就算玉乾帝醒了,也不能在此事上責怪皇后!

  「臣妾知罪,請皇后娘娘責罰!」只是出乎皇后的意料,這一次,容蓉竟沒有為自己辯解,直接領罪!

  這讓皇后面色微微一怔,有些發愣,不明白這容貴妃的心裡到底打著怎樣的主意!本就不算好的臉色更加凝重了起來,心中不禁暗想,容蓉這般開口,難道是仗著玉乾帝的寵愛?如若玉乾帝對容蓉還是一如既往的恩寵有加,自己卻在此時得罪了容蓉,只怕玉乾帝心中對自己的看法更會差上一些!

  一時間,由於容貴妃的坦言,倒是把皇后逼入絕境,腦海中始終不斷的猶豫著此行的可行性,萬一罰錯了,只怕最後遭殃的還是自己!

  心中有些捉摸不定容蓉的想法以及玉乾帝如今的態度,皇后即便心頭恨極了容貴妃,卻沒有莽撞地開口!

  而容貴妃亦沒有開口逼著皇后懲罰自己,既然皇后有她自己的顧忌,那她亦不會把人逼上絕路,屆時吃苦的還是她,何苦來哉?

  「皇后,你怎麼了?」只是,太后卻在這裡看著,見皇后半天沒有開口說話,便見太后微微側臉看向她,眼中帶著不解的詢問著皇后!

  察覺到太后眼中的疑惑,皇后勉強地笑了笑,隨即對身邊的那名宮女下令「來人,把容貴妃帶去宗廟罰跪,沒有本宮的懿旨,不得放她出來!」

  那宮女看一眼皇后,隨即轉向面前的容貴妃,眼底划過一絲冷芒,隨即應聲道「奴婢遵旨!」

  說著,便見那宮女即將上前拉起容貴妃把她帶下去,可卻從後面的宮殿中傳出一道尖細的聲音!

  「且慢!」幾人回頭,卻見余公公手持拂塵快步走了過來!

  「老奴見過太后、皇后娘娘!」余公公看眼容貴妃不屈的模樣,隨即腆著笑意的對太后皇后行禮!

  「你不在寢宮伺候著,怎麼跑出來了?」太后看眼突然出現煞風景的余公公,臉色微冷地開口問道!

  「回太后娘娘的話,皇上請貴妃娘娘進去呢!」余公公半彎著身子,恭敬的把玉乾帝的命令說了出來!

  「皇上醒了?」聽到余公公的話,皇后面色一喜,眼底浮現一抹激動,雙目頻頻往那燈火通明的寢宮望去,只是卻礙於太后在此而沒有貿然離開!

  見皇后問話,余公公自然是要回答的,便笑著開口「回皇后娘娘的話,皇上剛剛醒了!」

  說著,余公公眼角餘光便瞥了太后一眼,卻見太后神色依舊,既看不出高興的神色,亦找不出生氣的樣子,便漸漸的垂下眼眸,再次重申道「太后、皇后娘娘,皇上請貴妃娘娘進去呢!」

  可皇后卻狀似沒有聽到余公公的提醒,逕自對太后開口「母后,皇上既然醒了,那咱們還是進去看看皇上吧!臣妾著實擔心皇上的身子,您說這好端端的出宮,回來竟是……」

  「皇后!」殊不知,皇后的話還未說完,便聽見太后一聲低喝,隨即便見太后凌厲的目光射向她,似是在提醒她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這外面站著這麼多的宮人和禁衛軍,身為皇后卻是口無遮攔的爆出皇上的行蹤,其罪該誅!

  皇后亦是臉色一變,深知是自己一時心急而說錯了話,便低下頭不敢再開口,心頭的恨意卻更加無邊無際的蔓延開!

  「既然皇上要見容貴妃,那就帶她進去吧!本宮明日再來看望皇上,讓太醫們用點心思,好好的把皇上的身子調理好!」太后卻是以退為進,並未像皇后那般急著想見玉乾帝一面!既然玉乾帝點名要見容蓉,自己此時進去豈不是自討沒趣?太后再糊塗,也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而與玉乾帝再起爭執,更何況一旁有太醫們照看著,又何須她守著?

  說著,便見太后搭上蘭姑姑的手臂,緩緩朝著鳳翔宮走去!

  「奴才恭送太后!」余公公則是高呼恭送太后,意在提醒皇后識時務者為俊傑!

  聞言,皇后臉色微變,可太后已走,她若是留下來硬是擠進寢宮,只怕玉乾帝的怒火會盡數的撒在她的身上,與其如此,倒不如明日與太后一同前來!

  有些不甘心地收回看向寢宮的視線,皇后面色微沉地余公公開口「好生的照看皇上,本宮明日再來!」

  說著,便搭上那宮女的手臂,領著小陸子等人朝著瑤毓宮而去……

  「娘娘,就差那麼一步!」走出余公公的視線範圍,那宮女這才極小聲地開口,眼底則是划過一絲可惜的神色!

  而皇后卻是緊抿著雙唇,並未接那宮女的話,只是看向前方的視線中卻暗藏著無法抹滅的恨意!

  「貴妃娘娘,請吧!」見太后與皇后先後離開,余公公這才對容貴妃開口!方才在普國庵,皇上連他都攔之門外,想來這容貴妃定是做了讓皇上極其沒有面子的事情,否則皇上豈會清除身邊所有人?只是,余公公實在是想不透,這看似平靜的容貴妃,到底是做了什麼,竟惹得聖上龍顏大怒!

  一時間,余公公看向容貴妃的目光中透著濃濃的不解!

  容蓉聽到余公公的聲音,心中卻是重重地嘆了口氣,她寧願聽從皇后的命令前去宗廟罰跪,也不願在此刻看到玉乾帝!方才在普國庵發生的那一幕瞬間襲上她的心頭,讓容蓉心頭一顫,四肢瞬間蔓延出無邊的寒意,略顯狼狽的提著裙擺站起身,腳下更是些微的歪了下,這才站直身子,隨著余公公緩緩走向宮門口!

  「皇上,容貴妃來了!」走到寢宮的門口,余公公讓容貴妃稍等,自己則是進去通稟!

  只見玉乾帝聽到他的聲音,便揮手讓所有的太醫及宮人盡數的退出宮外,這才見寢宮的屏風後走出一名年長的嬤嬤來到床邊候著,玉乾帝則是對余公公交代著「讓她進來,你把寢宮的門關好也退出去!」

  余公公彎腰站在床邊聽著玉乾帝的吩咐,眼皮卻是微微一抬,掃了眼對面的嬤嬤,心頭頓時一緊,這不是……

  只是,此時玉乾帝在場,這樣的事情豈有他一個太監總管置啄的餘地?心中雖因為看到那位老嬤嬤而震驚不已,但余公公卻依舊面色平常的對玉乾帝行完禮,這才躬身退了出去!

  「娘娘,請吧!」迎著容貴妃踏進寢宮,余公公親自動手關上了寢宮的大門,隨即自己守在門外,不准任何人進入!

  「臣妾參見皇上!」容貴妃走到床前,見玉乾帝此時面色已由方才的灰白漸漸轉為白色,此時正雙目凌厲的盯著自己,便緩緩朝著玉乾帝行禮!

  玉乾帝看著面前這張芙蓉般的嬌顏,心頭竟又是湧上一股怒意,可此時卻是在宮中,儘管自己遣退了所有人,卻依舊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這宮裡,一旦自己發火動怒,只怕不消片刻,便會在宮中掀起一股議論與揣測!

  強制壓下心頭的怒意,玉乾帝收回落在容貴妃身上的視線,對那始終靜立在一旁的嬤嬤開口「給她驗身!」

  聽到玉乾帝這極其冷靜的命令,容貴妃猛然抬起頭,可玉乾帝已是閉上了雙目養神,完全不再理會容貴妃的詫異!

  「請娘娘寬衣!」那嬤嬤滿臉平靜,只是那雙射向容貴妃的眼睛卻是射出銳利的光芒,冰冷的猶如一把長劍刺進容貴妃的心頭,讓她頓時備感恥辱!

  「皇上,臣婦能夠去屏風後寬衣?」試著對玉乾帝開口,容貴妃無法在這個男人面前寬衣解帶!雖說驗身是身為宮妃前必須經歷的,可此時卻是當著玉乾帝的面赤身果體,容貴妃當真是無法接受!從小到大所沒有經歷過的屈辱讓她眼底的淚珠瞬間奪眶而出,可看著那靠在床頭冷目盯著自己的玉乾帝,容貴妃卻是出乎意料的沒有開口求饒,死死地咬住自己的雙唇,拒絕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半晌,那嬤嬤放開容貴妃,任由她手腳慌忙的穿起衣裙,自己則是來到玉乾帝的面前,低聲道「啟稟皇上,貴妃娘娘還是處子之身!」

  聞言,玉乾帝眼底的凌厲瞬間褪去大半,只見他掀開身上的錦被便下了床,快步走到容貴妃的面前想要攙扶起臉帶淚痕的她!

  『啪!』

  卻不想,剛伸出手,便被容貴妃用力的拍開,清脆的響聲瞬間響徹在寂靜的寢宮內!

  「你!」心頭頓時湧上大怒,方才退散的怒意又重聚眼中,玉乾帝憤怒的一甩手,把雙手背在身後,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跪在地上卻依舊不該傲氣的容貴妃,冷笑道「怎麼?認為自己是處子之身,朕就應該好言好語的哄著你?別忘了,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你若是沒有做那虧心事,旁人又豈會把這樣的事情賴在你的頭上?」

  「臣妾不敢!臣妾讓皇上擔心,是臣妾的錯,請皇上責罰!」可容貴妃卻不知怎的,方才在太后皇后面前那般極會保護自己的人,此時在面對玉乾帝時,竟如換了一個人似的,倔犟冷情的再次點燃了玉乾帝心頭的大怒!

  只見玉乾帝懶得再理會她,直朝著門外的余公公吼道「來人!」

  聽到這一聲大吼,余公公心頭一顫,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尤其他方才站在門外自然是聽到一些動靜和聲響,自然也很快明白了出了什麼事情!若此時讓旁人進去,只怕皇上面子裡子都沒了!

  得,還是他進去吧!

  如此一想,余公公唯有迎著頭皮的推開那朱漆的大門快步走了進去,卻見容貴妃面色蒼白、髮髻凌亂的跪在玉乾帝的面前,而皇上卻是滿面怒容,眼中更是射出陰狠的光芒,似是氣的不輕!

  「皇上!」走到玉乾帝的身邊,余公公小聲開口!

  「方才皇后與太后在外面說了些什麼?」卻不想,玉乾帝竟是突然開口問起此事!

  余公公看眼滿面傲氣的容貴妃,只能一五一十的把皇后對容貴妃的責罰說了出來!

  「既如此,就按照皇后所說懲罰!除此之外,每日只准吃一頓,不准任何人探視!」再也不看容貴妃一眼,玉乾帝返身走回床前!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臣妾祖母如今昏迷不醒,請皇上允許臣妾在宗廟為祖母誦經念佛,直至她老人家醒來,請皇上成全!」卻不想,容貴妃竟開口說出此事,隨即便伏身磕頭!

  「准!」咬牙切齒地吐出這一個字,玉乾帝便揮手讓余公公把容貴妃帶了下去!

  殊不知,容貴妃在踏出寢宮時,卻是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翌日一早,送走楚飛揚上朝,雲千夢則與夏侯安兒坐在院中納涼聊天,卻見上官嬤嬤捧著兩份紅色的請帖快步走進夢馨小築!

  「王妃,海王府與寒相府同時送來了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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