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淪為菜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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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本王的私事也要一一向王爺交代嗎?還是說王爺現如今已經放棄了自己長遠的計劃,打算向余公公看齊,當起大內總管了?這可真是可惜了王爺這英俊瀟灑的外貌了,不知太妃知道了此事會不會傷心難過?」隔著一閃門板,楚飛揚輕聲放下雲千夢,示意她先行回夢馨小築,自己則是一個轉身,冷笑地面對緊追到家門口的辰王,出口的譏諷頓時讓江沐辰變了臉色,卻擔心會被雲千夢聽到而選擇了隱忍!

  「咦?王爺怎麼不說話?不會真被本王說中了心事而羞愧的不知該如何開口吧!只是今夜天色已晚,本王明日還要早朝,就不陪王爺再次發呆了!」說著楚飛揚便要轉身踏進側門內離開!

  「楚飛揚,你非要與本王作對不可?」咬牙切齒的低吼自喉間傳出,若非怕驚擾了雲千夢,辰王只怕早已是對著楚飛揚大吼出聲,豈會這般壓抑情緒!

  可儘管如此,江沐辰那雙噴火的鷹目卻已是泄漏了他此時的心情,看著面前笑得一臉得意的楚飛揚,恨不能朝著他補上一拳!

  轉身的動作因為辰王的話而停住,楚飛揚臉上的淡笑隱去,泛著冷芒的黑眸比之月光更加清冷森寒,看著如今氣急敗壞的辰王,他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同情,唇角微微勾起,只見楚飛揚冷笑道「王爺此話怎講?本王出門散步,難道也是與王爺作對?王爺管的也太寬了吧!」

  「楚飛揚!」低吼聲瞬間在寂靜的夜空中響起,辰王雙目含怒地瞪視著油嘴滑舌的楚飛揚,那隱於衣袖下的雙手早已是青筋爆出,恨不能朝著楚飛揚那張欠扁的臉揮上去!

  而楚飛揚看似在笑,眼底卻沒有半點笑意,濃烈的冰寒之氣自瞳孔中散發了出來,對上江沐辰那噴火的眼眸,兩個心中同樣含怒的男子用不同的方式向對方宣洩著自己心頭被壓的怒意!

  「王爺,本王還沒有糊塗到不知道自己姓啥名誰,就不勞王爺三番兩次的提醒本王!」閒散地開口,楚飛揚的臉上總是掛著漫不經心的笑,恰恰就是這樣的表情,讓江沐辰恨之入骨!

  「這深更半夜,楚王倒是好興致,竟出門散步,還散步到了山里!楚飛揚,你這話騙誰呢?」凌厲的目光一掃偏門的縫隙,這才發現雲千夢早已遠去,讓江沐辰心頭一陣扼腕,卻也不再有所顧及,直截了當便提出質疑!他倒要看看楚飛揚還有何可解釋的!

  聽到辰王話中所夾帶的銳利,楚飛揚的臉上卻還是掛著淡然的笑意,只見他輕靠在側門邊,既是擋住了辰王硬闖楚相府的道路又是讓他明白這是誰的地盤,帶著一絲散漫地開口「難道本王本日吃幾兩米飯、上幾次如廁,也要一一向王爺稟報嗎?本王用自家的馬車、帶著自己的王妃,又沒有搶辰王府的馬車、帶著別的女子,王爺何必這般質問的口氣?本王倒還沒有質問王爺,這三更半夜的,您跟著我們夫婦所為何事?難道王爺有跟蹤人的怪癖,還是說王爺方才是夢遊到了楚相府?」

  「哼,楚飛揚,你少顧左右而言他!這京城的防衛均是本王負責,你三更半夜不好好呆在楚相府,可見是心中有鬼!」聽到楚飛揚那句帶著自己的王妃,江沐辰心頭又是湧上怒火,可偏偏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讓江沐辰只能強行咽下這口梗在喉間的怨氣!

  「並未有人規定深更半夜就不能出行!王爺何必操這份閒心?」語畢,楚飛揚便要轉身……

  而江沐辰卻是快速出手,強勁有力的拳頭朝著楚飛揚的肩頭便招呼了過去……

  一個急速地轉身,楚飛揚在順手關上側門的同時躲過了辰王猛然的偷襲!

  待辰王身後的寧鋒看清楚飛揚的身影時,他已是立於牆頭冷目俯視著下面的他們,那森森寒光中透著冷血的殺氣,讓寧鋒心頭一顫,而眨眼間辰王亦是緊隨其後的飛身上了牆頭,兩道同樣頎長的身影挺立於楚相府側門牆頭,徒留清冷月光在他們身上灑下銀灰色光芒!

  「辰王這是何意?幾句話不合便要對本王動手?」冷笑在唇邊溢出,楚飛揚渾身包裹在一股寒氣之中,雙目冰冷地盯著不遠處的江沐辰,在注意到他飛身上牆頭第一個動作便是掃視楚相府院落找尋雲千夢的身影后,楚飛揚眼底光芒早已凝結成了冰面,幽然寒氣隱隱泛出眼眶!

  江沐辰亦是滿面冰霜,對於楚飛揚敷衍的態度早已是心存不滿,再加上兩人之間還夾雜著雲千夢這個導火線,更讓他越發看楚飛揚不順眼,一聲冷笑,江沐辰夾霜帶雪地開口「楚王幾次三番逃避本王的問題,難道這就是楚王處事的態度?」

  「兩位王爺,長夜漫漫,若是無心睡眠,也用不著在這牆頭上賞月閒聊吧!兩位王爺皆是朝廷棟樑,又是萬民的楷模,這樣以身作則若是引得百姓爭相模仿,豈不是惹人笑話?」正在兩人爭鋒相對時,楚相府院中幽暗的長廊上卻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

  兩隻相互瞪眼互看不順眼的男子頓時循聲看去,只見雲千夢一身素淡裙裝立於銀灰色月光下,瑩潤的臉龐散發著柔和的光線,卻因雲千夢此時表情冷淡,泛著絲絲冷意!

  看到雲千夢,楚飛揚原本平展的眉頭微皺,隨即快速的看向江沐辰,果真見他雙目貪婪地盯著雲千夢!

  「吵醒你了?都怪辰王,自己睡不著還要拉著本王陪他聊天!不過,本王相信,待辰王娶了親,這種現象便不會再出現了!畢竟,又有誰捨得放著家中的嬌妻而半夜翻人家的牆頭呢?是不是,王爺?」楚飛揚黑眸微閃,口中的說辭一套接著一套,把所有的責任盡數的推到江沐辰的身上,自己則是極其溫和的朝雲千夢笑著!

  「吵到你了?」聽到楚飛揚故意的陷害,江沐辰一道冷光射去,只是卻又極快速的收回視線,捨不得把這極不容易看到雲千夢的機會白白浪費,出口的話少了面對楚飛揚時的陰冷,絲絲柔情與關懷更是當著楚飛揚的面展露出來!

  雲千夢暗自瞪了楚飛揚一眼,目光繼而轉向江沐辰,客套得一笑,大方地開口「多謝辰王關心!只是,辰王是否放我家王爺回去歇息,畢竟明日還要早朝!」

  「夢兒說的對!辰王本就是要告辭了!王爺請回吧,若是當真睡不著,就接受太妃的好意,全京城那麼多的閨秀可任君選擇!若是這些還入不了王爺的眼,那就全西楚,總有個別能夠符合王爺的脾胃的!」說著,楚飛揚翩然從牆頭落地,與此同時,只見他長臂一伸,占有性的把雲千夢摟緊了懷中,口氣微帶責備地開口「外面霜露重,怎麼也不披件披風,小心著了風寒!」

  雲千夢莞爾一笑,抬起眼眸看向他,眼底含著點點情愫,極小聲地開口「我若不出來,你們只怕要在這楚相府的屋頂大鬧三百回合,屆時全京城還不知會傳出怎樣的流言!你認為旁人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說著,雲千夢悄然抬起左手,在楚飛揚腰側一擰……

  只見楚飛揚立即笑顏如花,爽朗笑聲頓時傳向雲霄,隨即轉目看向臉色陰沉的江沐辰,得意道「還是王妃心疼本王!辰王,看你這般寂寥,還是趕緊成家,有了自己的王妃,才會斷了一些念想!」

  「什麼念想?咦?這不是辰王嗎?這大半夜的你怎麼杵在我楚相府的牆頭?不會是王爺當膩了,改作採花賊了吧!」正在此時,一道玩世不恭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了過來,聲音之大,就連守在外面的習凜與寧鋒亦是聽的清清楚楚,只是,相較於習凜的淡然面色,寧鋒愁的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辰王亦是因為楚南山的話而渾身迸發出寒氣,臉上的柔情瞬間隱去,面色森寒地盯著已是來到自己面前,與他同樣立於牆頭的楚南山,冷聲道「想不到這麼晚了王爺還未入睡!」

  楚南山滿面笑意,並未把辰王的冷然放在眼中,只見他轉了轉僵硬的脖子,伸了伸腿腳,在月光下活動了一番後,這才開口「沒辦法,既然我老頭子是他們的爺爺,自然要好好守護楚相府,萬一府內溜進了採花賊,豈不是我老人家的過失?不過……」

  說著,楚南山滿眼促狹的笑意盯著江沐辰,不安好心地開口「不過,想不到辰王你居然好這一口,太妃捧上那麼多的美人圖都無法打動你的心!原來是喜歡牡丹花下死的方式啊,來來來,反正你精力旺盛,不如就和老頭子過過招!人年紀大了,不易入睡,活動活動有助睡眠!」

  說完,楚南山的掌風已是朝著江沐辰的臉上逼近……

  強勁的內力頓時把江沐辰震開,被楚南山趕至楚相府外!

  「想不到王爺儘是寶刀未老,既然如此,那以往在皇上面前所表現的虛弱又作何解釋?」渾身冰火交替,江沐辰眼中噴火,渾身散發著冷氣,被這對祖孫這般奚落,豈能不惱火?可即便這樣,他依舊是冷靜的指出楚南山的疏漏之處!

  「近日調養的好,身子骨自然是強健的多!我說辰王,儘管你只剩一位母妃,無需孝敬老人,可也不能詛咒我老人家吧!」楚南山站在牆頭,雙手叉腰得意洋洋的看著下面的江沐辰,毫不快活!

  「哼!希望王爺到了皇上的面前也能這麼自圓其說!」心頭大怒,江沐辰甩袖轉身離去!

  「咦?這麼就走了?王爺,下次再來啊!」悠長的喊聲傳入江沐辰的耳中,惹得他猛抽馬背,瞬間消失在楚南山的眼前!

  「嘖嘖嘖!這小子,脾氣真是古怪,玩笑都開不起,不好玩!」搖著頭收回視線,楚南山喃喃自語,可當他轉過頭看向圍牆內時,只差一口氣沒有提上來,這哪裡還有楚飛揚的身影,這個臭小子!

  「普國庵出了何事?」回到辰王府,一路踏進書房,江沐辰等著寧鋒的稟報!他雖被攔在山腳下,可並不代表手下的人會傻傻的按兵不動!

  「回王爺!皇上被毒蛇咬傷!此次皇上執意出城,是與容貴妃有關!還有,方才我們的人在城外似乎看到了北齊太子的身影!」寧鋒一口氣把今夜打探的消息盡數說了出來,隨後立於一旁不再開口!

  「哦?看到了齊靖元?他不是已經娶了海恬嗎?怎麼又來西楚了?好好調查他是什麼時候混進京城的,都接觸過哪些人!」雙目頓時染上精睿的光芒,隱去心底對楚南山楚飛揚的恨意,辰王已是恢復了以往的冷靜!

  「是!」寧鋒應了聲,正要轉身出去置辦此事,卻又被辰王叫住!

  「等等!」只見江沐辰坐在書桌後,手指輕點桌面,半晌才有重新開口「命人注意海王府的一舉一動,尤其海王府與齊靖元之間的關係!讓王府內所有的將領與謀士前去前廳,一盞茶後本王前去議事!」

  「是,王爺!」這次寧鋒沒有著急離開,等了一會,見辰王沒有其他的事情,這才轉身出了書房!

  皇宮內!

  大批禁衛軍的出動頓時驚擾了太后與皇后,一晚上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兩人早已沒了睡意!

  天亮時,才見夏吉與寒澈護送著昏迷中的玉乾帝回到宮中,同行歸來的,竟還有面色蒼白、身形狼狽的容貴妃!

  得到玉乾帝受傷的消息,太后與皇后分別從自己的宮殿中匆匆趕來,卻見太醫院的所有太醫均是守在玉乾帝的龍床前,小心的伺候著他!

  「到底出了何事?」看著玉乾帝頭上冒著虛汗面色慘白的樣子,太后大怒,頓時指著殿內所有人低聲喝到,凌厲的目光則是掃向護送玉乾帝出城的夏吉,渾身的威嚴早已是嚇得太醫們下跪磕頭,不敢發出半絲的響聲!

  「太后息怒!」而夏吉卻是緊咬住玉乾帝是因為容貴妃的事情不鬆口!

  畢竟,當時皇上不准人進入覺妙殿一舉,便已是說明他並不想讓任何人知曉容貴妃的事情,不管此事是真是假,自己為人臣子,自然是要忠於君王!更何況,此事牽扯到皇上的顏面、容貴妃的清譽,他又豈能因為只看到片面的景象便胡亂揣測?

  「息怒?你讓本宮如何息怒?皇上好端端的出宮,可回來時竟是這般模樣,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滅你九族也無用!你讓本宮如何息怒,還不趕緊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道來!」說著,太后盛怒的眸子中則是閃過一絲異光!

  「太后息怒!皇上體內的毒已被清除,已無大礙!」而夏吉所能說的便只有這些,難不成告知太后,皇上險些被戴了綠帽子,若是被皇上知道,自己一樣是死路一條,倒不如死守不開口!

  「夏吉,你身為禁衛軍副統領,居然說出這種話來,當真是寒了本宮的心!什麼叫做皇上體內的毒已被清除,已無大礙!皇上要是有事,你們全都不用回來了!本宮現在問的是,是何人害得皇上身受重傷,你也應該明白自己的職責所在!你不是太醫,不要跟本宮談論皇上的病情,本宮只問你事情的經過和犯人!」太后字字針對夏吉,更是提醒警告夏吉注意他的身份,不要做逾越身份的事情!玉乾帝的身體狀況自有太醫向她稟報,而她此時只想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太后息怒!卑職也不知出了何事!皇上當時只讓卑職在殿外守候!」夏吉卻是生冷不忌,軟硬不吃,死咬的事情堅決不會說出口!

  聞言,太后眼底划過一抹殺氣,哼,烏大人帶出來的人,倒是有些骨氣!

  「那容貴妃不是在普國庵上香嗎?怎麼也跟著回來了?」此時,皇后則從床前站了起來,相較於太后關心玉乾帝受傷的原因,皇后則是更加在意此刻正跪在殿外的容貴妃!

  好不容易,容蓉自己出了宮前去普國庵,讓皇后一顆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些!

  可這才過了幾日,她竟又回來了,而且皇上此次趁夜出宮竟也是為了她!

  這讓皇后心頭頓時湧上一股酸味,雙手不自覺的便開始攪動絲絹,輕蹙的眉頭染上點點擔憂與嫉妒!

  「回皇后娘娘的話,卑職不知!」再次一問三不知,夏吉頂著面前兩人的壓力誓死不鬆口!

  「好好好,你倒是忠心皇上!難道本宮與皇后還能害了皇上不成?來人,把夏吉給本宮帶下去,沒有本宮的旨意,不得放他出來!」太后心頭大怒,由夏吉對她的態度便可窺測出玉乾帝的態度!

  可如今玉乾帝昏迷不醒,烏大人又在普國庵保護容賢太妃,此時若撤換掉夏吉只怕不是明智之舉!但也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小懲大誡,讓他明白這宮中的主子不是只有玉乾帝一人!

  夏吉很快便被兩名侍衛帶了下去,太后則是冷聲吩咐太醫「好好照看皇上,稍有差池,統統提頭來見!皇后,隨本宮去看看容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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