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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問禮眸色轉黯,破天荒地沒有回答,扶著封長訣往外走,金保快步遞過去一把張開的傘。

  「兵,本王會借。你們最好能保住本王這個位置。」

  直到人消失在雨幕中,祁雁泄了氣般躺在美人榻上,整顆心也像雨滴沉入池水中,隨之消失的,還有年少的最後一點念想。

  馬車窗簾是拉開的,雨水帶來的濕氣驅散悶熱的車廂。曾幾何時,他的故鄉也下著這樣的小雨,悶濕漫長,處處生霉。

  「你在惱我嗎?」

  封長訣回馬車途中被雨水的濕意吹散大半酒氣,鬧酒瘋也鬧累了,與往常不同,安靜地坐在車板上,語氣低低的。

  「沒。」裴問禮收回往外的視線,偏頭看向封長訣,後者臉上還有紅暈,唇也發紅。

  「我沒、沒對他笑過……我保證!」封長訣拍拍自已的胸膛,露出自信的笑。

  裴問禮一怔,隨隨便便一句話觸及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重重心事也暫放一邊。

  「嗯,我看見了,很兇。」裴問禮眼裡漾出笑意,眸光瀲灩。

  封長訣看愣一瞬,轉眼間,他欺身按住裴問禮的後腦勺,帶著酒氣吻了上去。

  他齒咬著裴問禮的薄唇,氣息交融,茶香和甘酒氣混在一起。

  裴問禮差點招架不住他這勢頭,不覺往後仰,靠在角落。以免他摔下去,手扶上他的腰。

  「你氣消了嗎?」

  一吻畢,裴問禮還有些意猶未盡,就聽到封長訣試探地問他。原來是怕他還氣著,才來獻吻。

  「不氣了。」

  封長訣痴痴笑著,捧著裴問禮的臉用力親了一口,說道:「你好好哄啊,裴問禮……」

  醉酒後的封長訣比起平時主動太多,而且視線一直放在他身上。

  「因為是你,才好哄。」

  裴問禮回吻過去,側身將人壓在車板上,手撫上他的後腦勺,怕人磕到頭,前者細細親吻著身下的人,從面頰到脖頸,再延伸至鎖骨……

  「封涯……」

  他忽然直起腰,手附在封長訣的胸膛,直視著後者臉紅氣粗的模樣,猶豫片刻,開口道:「倘若,我有一局,可扭轉乾坤,但要以身入局。局中關鍵在你,你願意入局嗎?」

  此時封長訣腦子不清醒,哪管得他說的什麼,直順著他的話頭道:「我願意,讓我做什麼都願意。你……別糾結了,管管我。」

  裴問禮失笑一聲,耐心道:「封涯,在此之前,我得瞞你,你不要生我的氣。」

  「我不生氣。」封長訣手攀上裴問禮的肩膀,急躁道,「你行不行啊,不行我來。」

  話音剛落,封長訣的手臂就滑落下去,擋住自已的嘴,面子在那,他才不叫出聲。

  裴問禮寧願他們就這麼沉淪下去,他不想面對將要發生的一切,算著日子,他也陪不了封長訣多久。

  他必須要在棋局中掌握先手,勝算才更大,不能被裕王牽著鼻子走。

  雨下了一整夜,梅子被打落在地,花瓣爛在小水池上。

  封長訣醒來已是晌午,空腹帶來的飢餓使得他想翻身下床找吃的。先不說腰酸腿累,他的手觸碰到枕邊的玉,涼意侵蝕指尖。

  這枚玉他再熟悉不過,水墨雙面龍扣,兜兜轉轉,又回到了他手裡。

  他拿起玉,晃晃悠悠地往外走,急迫地想在庭院裡找到裴問禮的身影,卻只看見姜鶴一在算帳。

  「找小堇?他一大早就走了,往蘇杭去了,看來是找主家有要事。」

  封長訣「哦」了一聲,腦袋有些酸脹,於是他勉強坐在圓凳上,捶捶腦袋。

  姜鶴一見他坐下,一眼瞄到他手中的玉扣,驚訝道:「這玩意都給你了,我表弟還真是用情至深。你知道這玩意在裴府,那可只有當家主母才能佩戴的東西,府中大小事務皆由掌玉者說了算。」

  「每一任家主出生起,族中就會打造一件玉器,由族中長輩代為保管,等婚嫁之日再拿出贈予進門的媳婦。這龍扣原本是裴家老太太保管,但她前些年壽終,就早早交給了表弟。」

  封長訣風輕雲淡地應聲,對此並無意外和驚喜。得不到想要的反應,姜鶴一不甘心道:「你不感到很驚喜嗎?」

  「他七年前的除夕就送給過我一次了。」

  姜鶴一:「……」

  「裴家真出了個大情種,哎呦,真不得了。」姜鶴一不由感慨,他也不是覺得封長訣不好,就是沒想到,在十七歲的那年,小表弟就和眼前的人打算私定終身了。

  封長訣低頭撫摸手中的龍扣,暗暗嘆口氣,他還真沒想好,該如何好好護著它。至少,不讓它輕易摔。

  第118章 裴府依別

  北疆的秋季總是比其他地方來得更早一些。當南方還沉浸在夏日餘溫中的時候,北疆已經悄然迎來了秋天。

  天高雲淡,秋風送爽。

  這樣的好天氣,無疑是舉行比武演練的絕佳時機。

  赤膽營的比武演練由穆南桉親自操辦,她一身幹練的黑甲衣,銳利的目光巡視台下比武的土兵們。

  「沒想到這麼多人願意來封將軍麾下。」湯荷難掩喜悅,趴在城牆上張望,台下要比試的土兵圍滿了好幾圈,報名的土兵也排到了赤膽營外。

  穆南桉叉腰,得意地笑笑:「那當然,明眼人都能分辨得出。我們這邊伙食好,軍餉也高。」

  「你是怎麼說服天德和昭威兩位將軍的?」湯荷偏頭莞爾一笑,城樓上風很大,吹動她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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