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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棉衣男突然指著前方目瞪口呆:“啊!有人裸奔!”趁那兩個傻乎乎的傢伙失神回頭之機,雙手同時伸出,扯住他們的頭髮猛一併攏。

  哐啷一聲,兩人臉龐相接,撞了個七葷八素、五花八門,分不清東南西北,仰面摔倒。棉衣男跨過他們的身體,吐了一口濃痰:“老子號稱玉面殺手,銀色狐狸,豈是你們這幫雞鳴狗盜之徒所能望其項背的?”

  裹著臃腫難看的棉大衣,豎起衣領,縮縮脖子,形象顯得更猥瑣了。叫輛計程車趕去朱雀街菜市場買了兩斤牛雜碎,直接到奧水公寓上了五樓,在門外聽了半天,終於隔壁有個好心的阿婆說:“小伙子,502號的那人已經在上個月搬走了。”

  棉衣男跳腳大罵,氣急敗壞打了廖學兵的電話:“我操你個死變態!好端端的你搬去哪裡?沒錢交房租,淪落到這個地步,還說請我吃法國鵝肝醬?”

  廖學兵沒精打采地說:“你來得這麼快,我還以為你會拖幾天呢,嗯,先自己找家旅館吧,晚上我再請你喝酒。”

  棉衣男氣得將牛百葉、牛腸、毛肚通通摜到地上,跳將起來,伸腳用力踐踏,走廊口宛若兇殺分屍現場,“好……好,本想弄點料子和你下火鍋的……算我誤交匪類,你等著瞧!”

  所謂的會議,只是廖學兵用來試探眾人的,誰和誰有關係,誰看誰不順眼,誰和誰又有共同的利益,種種人際關係可以得到精確體會。散會之後,廖學兵隱隱感覺肯定有人聯合了其他人準備給予自己和貝曉丹最沉重的打擊。

  跡象表明冉虎龍是,當然也可能不是,誰能說得清呢?

  老廖送貝曉丹回家,發現李思心情特別低落,於是笑著上前詢問:“小思,幹得還習慣嗎?你看這裡都是想像不到的豪華,連飯碗都是鑲金的,和她一起坐車了嗎?有沒有上過那輛七百萬的勞斯萊斯?只要把她伺候好了,以後還愁沒飯吃嗎?”

  李思鬱悶由來已久,昨天想想,一個小丫頭而已,自己還搞不定嗎?等老廖走後,她又是講故事說笑話又是玩深沉裝迷人可愛,猶如猴子上竄下跳,結果貝曉丹一句話就讓她抓狂:“阿姨,您是不是內分泌失調,更年期到了?”為了一天一萬塊,我忍!

  老廖又說:“局勢很不明朗,今晚上我打算對其中一個人下手,你儘量保護好小丫頭,回平安山後別讓她出門一步,她要是不服,你就說是我交代的好了。”

  李思嚷道:“好啊,你這個家庭教師居然如此混得開,不把訣竅告訴我,就把你小雞雞給彈斷!”

  老廖大汗淋漓:“下次再說,我還得去布置全局。若你肯讓我每天摸一百次奶,我自然會慢慢告訴你。”

  李思頓時大發嬌嗔:“滾!當我白痴啊!十六歲時騙說檢查什麼辱房腫塊,愣是摸了我一個月,現在還騙,痴心妄想!”

  老廖心道:“好漢不吃眼前虧,我走!”

  回學校花三十分鐘糙糙批改學生作業,布置新的作業,吩咐葉玉虎、關慕雲好好控制班級紀律,便一道煙溜了。

  李星華的個人畫展已經開幕,任鐵林董事還做了熱情激昂的陳詞,鬱金香論壇連續好幾天來的頭條新聞。班主任姜鋒勉勵有加,美術組孫組長和蘇老師給了自己很多技術上的指導。

  參觀畫展的人很多,每天人來人往,男生尤其多,其中又以何新和李玉中為主,這兩個無聊人連課都不上,先是滔滔不絕對每一幅畫都讚譽有加,整天流連於美術館之中,一來二去混得熟了,見到新來參觀的同學,索性直接上去為他介紹解說,儼然“半個主人”的身份令人哭笑不得。

  當每一個學生看到正中央的黑白炭筆畫《隨風而逝的季節》,總會大聲叫道:“這不是二年二班的變態廖老師嗎?居然拿來當模特,李星華跟他什麼關係?”然後李玉中和何新便上前將那學生圍住,李玉中唾飛沫濺地解釋廖老師的外形條件如何出眾,怎麼適合當畫中主角,何新則百般詆毀,拍胸脯擔保那只是有點像而已,絕對不是廖老師。

  而這時的李星華,心裡不知作何感想。

  雲中塔六十六樓的總統套房內,白色桌布鋪上餐桌,點燃了溫暖的壁爐,金色燭台亮起明艷光華。姣美的白玉蘭花擺在牆角,散發陣陣宜人香氣,紅玫瑰插進瓶子裡,給人以視覺上的享受。六個人的小樂隊在角落裡演奏小夜曲,大提琴沉穩緩慢憂傷,小提琴節奏歡快活潑,鋼琴抑揚起伏,清脆悅耳。

  廖學兵的腳搭上桌子,點了一支煙,嘀咕道:“敢笑我窮?就讓你好好見識。”摸出電話打給棉衣男:“小子,還在路邊攤吃五塊一份的排骨澆飯嗎?馬上到雲中塔六十六樓來,我給你個驚喜。”

  一點料得沒錯,棉衣男果真在路邊攤吃晚飯,聞言怒發若狂:“如果讓我知道你在雲中塔掃地打雜,你就死定了!”飯只來得及扒了兩口,立時沒了胃口,氣忿忿地扔下五塊錢,乘計程車趕到雲中塔。

  ……

  棉衣男瞠目結舌,不敢置信之中,坐在他對面的廖學兵打了個漂亮的響指,立即有侍者點頭哈腰,俯首帖耳過去:“先生請問有何吩咐?”

  “可以上菜了。”

  連那侍者也是西裝筆挺,扎著精神的領結,宛若鶴立雞群中的鶴,襯得棉衣男生出自慚形穢之心,小心翼翼換了恭敬的語氣:“兵哥,您彩票中獎了?攀上富婆了?因為扶老奶奶過馬路,所以政府給您巨額獎勵?”

  老廖矜持地搖頭,淡笑道:“哪裡,最近我在一所學校當老師,混口飯吃。”

  棉衣男換了個姿勢,斜靠在椅子上,終於也笑了起來:“聽說中海最近風起雲湧了?”

  這男人名叫撒磊,今年二十六歲,是個混跡在國外的二流殺手。他有個特殊的癖好,專門喜歡窺人隱私到了狂熱的地步,接了活計經常在刺殺時躲在牆角偷窺事主的種種密事,不管是夫妻吵架還是做愛,十分享受這個過程,以致於常常忘記本職工作,不能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阻止了向頂級殺手邁進的步伐。僱主甚至經常滿腹怨氣,只付給他三分之一的酬金,到了後面,找他幹活的人越來越少。沒有收入,逐漸饑寒交迫,只能跑到國外騙錢。連這次也還是借錢乘飛機回來的。

  第376章 真病假病?

  廖學兵叉起一塊牛排,送入口中,說:“盂蘭盆會剛結束不久,我取得了勝利,但現在又陷入新的煩惱之中。”

  “哦。”餓壞了的撒磊根本沒聽到他說的是什麼,先像喝啤酒一樣灌了一杯八二年的紅酒,將鵝肝醬、煎龍蝦肉、煎牛小排、雞肉沙拉通通拉到面前,深吸一口氣,捧起盛放鵝肝醬的盤子放在嘴邊,叉子劃拉,只聽稀里呼嚕一聲,盤子已經清潔溜溜,除了殘汁,什麼都沒剩下。

  “今天晚上你替我去殺一個人,他是市政廳的交通部部長,名叫冉虎龍。”

  “哐啷!”撒磊一敲盤子邊沿,煎牛小排受了震擊向上跳起,他伸嘴輕鬆接住,如同雜耍一般吃掉。

  老廖怒道:“你到底有沒有再聽我說什麼?再不端正態度小心我玩仙人跳了!”曾經有一次撒磊逼廖學兵請客,當時兩人都是苦哈哈的窮光蛋,老廖點一桌吃了一半就借尿遁逃跑,留下撒磊費了好大功夫才脫身,直到很久以後他對jian詐的兵哥仍畏如蛇蠍。

  “在聽著呢!激動什麼!有你這樣請客吃飯的嗎?”撒磊移過湯盆,將裡面的聖女翡翠菠菜汁濃湯隨手潑掉,名貴的地毯油膩一片,然後把所有的肉類食物都倒入盆內,“大雜燴才好吃,看什麼看?”

  樂隊成員好像見了瘋子似的,連歡快的小夜曲也跟著慢了下來。

  廖學兵於是讓樂隊退下,房間只剩兩人,將貝家產生內亂的前因一說,分析局面,並許諾巨額酬金,暗示貝家有一支強悍情報部隊,只要願意,隨時可以利用資源竊取別人的隱私。這可說到點子上了,撒磊的窺私癖深入骨髓,寧可沒飯吃也要聽牆腳,立即滿口答應。

  總統套房的奢華,撒磊不是沒見過,但廖學兵用這種規模來請客吃飯在記憶絕無僅有,他小子一定是攀附貝家發洋財了。就沖這一點,也不能拒絕是吧?

  酒飽飯足,撒磊接過他帶來的資料,皺眉道:“是有點困難,不過我儘量吧,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早上你會在報紙上看到他的最後一條新聞。”跟廖學兵借了幾十塊路費,順手牽羊幾盒雪茄,搖搖晃晃出門而去。

  冉虎龍家在銀杏路,那是一條地處偏僻,居民很少,環境幽雅安靜的路段,附近風景美麗如畫,有成片的楓樹林和清澈的池塘。不少成名以後的畫家藝術家都喜歡定居在這裡,頤養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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