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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人回過臉來,說:“星華,你的朋友不是要來嗎?怎麼不見影子?”言談自若,從容自信,淺淺淡定,只有兩代以上養就的富豪才會有這種氣質,他是李星華的父親李宙,春江藥業公司大老闆。

  “可能路上塞車吧。”李星華與父親賭氣,不去看他,目光投向窗外。

  徐以冬笑道:“星華,廖學兵還沒來嗎?很有趣的一個人,真希望伯父能見見。”心中自是巴不得一臉窮酸相的廖學兵在李宙面前出醜露乖。

  “哦,小冬,你見過星華的朋友嗎?”

  徐以冬正要用誇張的語法將廖學兵種種醜態一一描敘,這時門鈴響了,女傭去開門,李星華一躍而起,失望的表情一掃而空,“是他來了!我去開!”

  李宙見女兒如此熱誠,拍拍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站起身說:“既然是星華的朋友,小冬,我們一起出去看看吧。”

  李星華此刻的表情就像個久曠空虛的怨婦終於盼到姘頭,激動的兩手輕輕把門拉開。

  只見廖學兵放下擔子,擦去額頭汗水,傻呵呵地笑著說:“哎呀,星華,你住這裡可讓我找了好久啊。”

  李宙矜持的笑臉僵住,徐以冬苦苦忍住笑,臉面扭曲,漲成紫紅色,肩膀不住抖動。李星華先是錯愕,再是憤怒,最後臨近絕望邊緣,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四個人站在門口,大眼瞪小眼,氣氛極為微妙。

  “星華,這個男的是你家老鬼吧?”老廖逕自點了一支“河水”發問。

  即使刻意出醜也不必要這樣啊,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放下尊嚴跟老爸說了多少好話,說你年少有為,勤奮刻苦,毅力不凡,家庭條件上乘,他才答應見你的,廖學兵,你故意整我,你不是人!李星華強忍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冷漠地說:“嗯,沒錯,這是我爸爸,你找我有什麼事?沒事就回去吧。”

  三個人的態度早在老廖預料之中,直接將李星華的反應無視掉,向李宙伸出手掌:“哈哈,久仰久仰,我叫廖學兵。”

  李宙眉頭微皺,隔了幾秒鐘才與他相握,既然是女兒看上的男人,總不能失了風度,最多讓他進屋喝杯茶再客氣地請走。徐家要與我家結親,拿出手的是幾千萬的大合同,你挑著兩籮筐柑橘來,太扯了吧?李宙真想拍著他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小兄弟,封建時代已經結束很多年了,就是舊社會,人家至少還有幾頭豬幾隻羊啊,你這算什麼?”

  徐以冬便是過年也沒這麼高興: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廖學兵拿著籮筐的繩子一提,擱在李宙腳下,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的下巴掉了出來:“岳父,我和李星華已經私訂終生,生米煮成熟飯,這兩籮筐橘子就是我的聘禮,你要就要,不要也得要。”

  兩籮筐柑橘要娶春江藥業老闆李宙的千金小姐?這將是中海市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話。

  可是李宙一點都笑不出來,因為廖學兵一伸手將對面畏畏縮縮的李星華拉進自己懷裡,冷冷說道:“從這一秒鐘開始,李星華就是我的人了。明年的今天,我們夫妻倆會帶著孩子來看望外公外婆的。”

  李星華心頭一怒,本待掙扎,掙不脫他強壯有力,害怕父親看了笑話,只有乖乖伏在懷裡,等事情過後再尋找出路,反正這家不能再呆下去了。

  李宙的雍容冷靜瞬間消失,怒道:“你幹什麼?快放開星華!不然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徐以冬更是醋意填滿胸間,以最快速度叫來保鏢:“喂,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把這個瘋子趕走。”

  “等等,岳父大人,你不覺得應該邀請我進去談談嗎?”

  李宙也認為家醜不外揚,萬一他們真做出那種事來,一定要將影響減低到最小程度,惱火地揮退保鏢,看著緊緊擁抱的兩人(其實是老廖抱著李星華)說:“進來說話!哼,盡給我們家抹黑,白養你那麼大了。”

  ……

  客廳里,猶如黑幫談判對峙,兩幫人馬虎視眈眈,空氣中儘是看不見的刀光劍影、金戈鐵馬。女傭倒了一杯茶,老廖一口氣喝乾,贊道:“滋味還可以,想不到你家裡也有幾個臭錢。”

  “依你看怎麼才算有錢?柑橘很值錢?”李宙惱怒愈甚,手指幾乎將沙發真皮扯碎。

  “有錢不算錢,有權才算真正的男人,一揮手萬人傾倒,放個屁不臭也香,說黑是白,黑即為白,指鹿為馬,鹿即為馬。”

  李星華坐得離他遠遠的,心中兩個難題難以抉擇,一是向父親承認和廖學兵沒特殊關係,是專門請來的朋友,但這樣廖學兵會被趕走,自己也會被逼嫁給徐以冬;二是指望廖學兵說服父親,可父親性格比鋼還硬,看這架勢能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不錯了。因此忐忑不安,緊張地思索著,兩人的對話一句沒聽進耳朵。

  第318章 恩威兼施

  李宙倒是笑了,“你說的都是古時候的皇帝和權臣,現在法治社會三權分立,互有制約,制度健全,要達到那種程度幾乎是不可能的。算了,我也不和你辯這個,小女李星華今年十八歲,正在念高三,她每個月要用幾萬元以上的化妝品,穿的服裝都是名牌,出入有車代步,若照你的樣子,養得起她嗎?”

  徐以冬也得意洋洋地笑道:“星華是不會和你過苦日子的。”

  “不就是一個錢字嗎?你唬誰呢,你有的我也有,我有的你們都沒有。”廖學兵仰在沙發上,菸灰一撣,飛得到處都是。

  李宙暗暗皺眉,心想這人既無禮又自大,鄉下人都是這種德性,他要不是李星華的朋友,就直接叉出去了。拿出支票簿說:“我給你二十萬,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星華,她不屬於你。”暗忖只要你答應就好辦,先讓星華死心,等出了這個門口,馬上叫人亂棍打死。

  廖學兵轉頭對徐以冬說:“老弟,我把那二十萬轉給你,回鄉下買幾頭小豬養養,不要再出現在星華面前,如何?”

  徐以冬怒道:“開什麼玩笑,老子一個月的零花錢就不下二十萬。”

  老廖又對李宙說:“好,既然他不願意,我也不願意。”

  對李宙來說,徐以冬終究還是外人,說:“星華,陪小冬去庭院裡走走,上次你種的幾盆jú花都開了。我有點話要對這位廖先生說說。”

  廖學兵正打算單方面和他談話,也說:“星華,去吧,我們有點事小孩子不方便聽到。”

  李星華不想理會,可是老師也這麼說了,直接起身誰也不看上一眼,朝後院走去。徐以冬一有與心上人獨處的機會,就把聰明才智都忘光了,也跟在後面。

  目送兩人離開,李宙神色一冷:“請跟我去書房談談,有些事你是必須了解的,我們也應該交流。”

  書房在二樓,從盤旋的木樓梯上去,通過長長的走廊。西側牆壁全是書,各種醫學理論專著擺得琳琅滿目,東側掛著人體穴位圖、解剖圖以及一些化學藥物的分子鏈原理圖。窗台有一盆蘭花,桌子有一沓文件,桌面擦得一塵不染。太陽已經西沉,伸手按下電鈕,白熾燈光輝灑滿房間。

  李宙請廖學兵坐下,說:“講講你的來歷吧,廖先生,我不是傻子,連你是星華請來做戲的都看不出。”

  他不等廖學兵答話,自顧自說了起來:“星華不願意嫁給徐以冬這事我懂,可是她養尊處優,在家裡只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根本不知道我們李家已經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千嘉順公司處處打壓,令春江藥業市場緊縮,若不是以冬他父親大力支援,只怕春江破產倒閉,我們全家餐風飲露流落街頭都不算危言聳聽。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還能怎麼做?廖先生,你如果是真的為了李星華好,就應該多為她想想日後的長遠,而不是今時今日。”

  “呵呵,岳父,我和星華是真心相愛……”

  “不要叫我岳父!說說,你和星華到底什麼關係,她為什麼信任你,請你來演戲,剛才差點連我都騙過去了。據我所知,星華的男性朋友少之而少,你從哪冒出來的?”

  商人的目光真是敏銳得可以,廖學兵眼珠一轉:“你不是為了要公司正常運作,女兒嫁給誰都無所謂吧?我如果說服千嘉順公司把市場份額讓給你呢?凌桂科技就不重要了吧,反正你眼裡只有錢沒有女兒。”

  “哼,要是沒有錢,我拿什麼養活那麼多人,你以為兩籮筐柑橘就可以舒舒服服過一輩子嗎?我會讓星華和你去賣柑橘嗎?”說實話,他還真有點以為老廖是個水果販子,看那挑擔穩當的架勢,一般人練不出來。

  “對了,凌桂科技還沒跟你說嗎,即使李星華不嫁給他兒子,他也不會再和春江藥業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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