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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校門外公交車牌下等到一輛開往濱海路的公共汽車。車裡擠滿學生和下班族,人頭攢動,清冷的深秋,車內卻無比悶熱。

  起碼兩個月沒擠公交車了!電車之狼廖學兵發現世界還是那麼精彩,車內那麼多女學生和公司女職員,完全可以上下其手,過足乾癮。

  “廖老師!”

  當老廖將魔手悄悄伸向一個豐滿渾圓的屁股,有個叫聲響起,回頭一看,原來是班裡的學生林小肯,只好硬生生停住動作,打了個招呼:“林同學,你沒去夏惟家做客嗎?”

  林小肯順著扶手擠過來,肥碩的身體讓本就擁擠的車廂一陣翻騰,乘客們喊爹叫娘。“廖老師,原來你也順路啊。夏惟那事就別提了,他不知怎麼搞的,被家裡強制沒收零錢,下午都沒理我呢。”

  兩人一路攀談,有學生在旁邊自然要保持師道尊嚴,不敢再做騷擾女乘客的惡事,平白喪失一項樂趣。到桐城路尾,林小肯告別下車,車上的乘客已經稀少,稍有動作別人都能發覺,懊悔不已,決定以後不再自己開車,堅持乘坐一段時間的公共汽車,彌補今日遺憾。那個屁股……真的很圓啊,不能下手太可惜了。

  到濱海路,離四十五號住宅還有兩千米左右距離的站點,廖學兵下車。這段路比較寬敞,行人稀少,四周風景如畫,道路兩邊栽滿常綠植物,和緩的海風時不時拂面而過,建築稀稀落落,規劃得很好,絕無市中心的擁擠和喧譁吵鬧。

  環境優越,怪不得大家都想住在這裡,但也只是有錢人才能住。

  但老廖看見了一件不太和諧的事,前頭有人在打架。

  不,不是打架。一個穿著警察服裝,牛高馬大的男人在扇一個中年婦人的耳光。

  那是個衣著單薄的瘦小婦人,衣服很髒,式樣也很老,綴上可笑的花紋,只有在村里經常干農活的人才會穿成這樣。她的臉布滿辛勞歲月強加上去的皺紋,手指關節粗大,青筋裸露,掌緣儘是開裂的老繭。

  地上散落兩隻籮筐和七零八落的柑橘,有好幾隻已被踏扁,橘子皮破裂,汁水濺開,弄髒了整潔的道路。

  警察一臉正氣,眼中卻透著令人害怕的凶神惡煞,手臂佩帶印著“巡邏治安二百五十號”的袖章——號碼含義特殊,胸前有牌子,名字叫做劉德財,一把抓起中年婦女的頭髮狠狠搡倒在地,叫道:“幾個橘子還整天來這裡叫賣,昨天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能來的嗎?怎麼膽子這麼大?信不信把你抓回局裡關上幾年?”

  婦人在秋風中瑟瑟發抖,默默爬起,扶正籮筐,一言不發拾起一隻只橘子,也不爭辯。警察二百五更是惱怒,一腳踏了過去,正踩在她的手上,手裡色澤喜人的橘子吧唧一聲,變為稀爛,“撿!撿你媽逼啊!快滾!”

  他的皮鞋錚亮,一塵不染,可以當鏡子照人,與婦人枯瘦醜陋的手杆形成鮮明對比。

  婦人痛得眼淚冒了出來,大為驚懼,連聲說:“警官,我馬上就走,一會就好……”聲音低微慌亂,連自己也聽不太清楚。

  劉德財又是連續兩腳把籮筐踢飛,嘩啦嘩啦地滾到遠處,說:“以後不准再到這裡來賣東西,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聽到沒有?這裡都是有錢人住的地方,萬一干擾他們的寧靜生活,你擔當得起這個罪責嗎?”婦人不知所措,只懂連連點頭。

  廖學兵第一次有了殺畜生的念頭。世界上總有很多素質低劣,仗著身份橫行霸道的勢利眼。他們欺負弱小,鄙視貧窮,巴結權勢者,卻不知道自己在權勢者眼中不過是條狗而已。

  飛車黨黨規第四條,不可仗勢欺人,如果發現,將要剁去雙手。第五條,看見弱小被欺負而不幫忙,剁一隻手。這是出身貧寒的廖學兵親自訂下來的。

  摸出啄木鳥,別在後腰,走了過去,對警察笑著說:“那邊有個小偷,我剛看見他背著個大包翻出一家的圍牆。”

  “操!”劉德財破口大罵,拔出警棍丟下可憐的婦人,急問:“往哪個方向跑了?”

  廖學兵指指十米外的拐角,警察忙跑了過去,一路踩爛不少橘圓滾滾的橘子。婦人敢怒不敢言,加快手勢拾取剩下的橘子。

  劉德財百忙之中還不忘停下來蹭掉鞋底污物,衝過拐角,只見街道空蕩蕩的不見任何人影,不禁罵道:“兔崽子跑得倒快。”

  他正想轉身問廖學兵看見的小偷長什麼樣,忽覺後頸被一隻大手捏緊,不假思索便是一個手肘向後擊去。

  但手肘擊空,脖子上當即涌到不可抗拒的巨力,腿彎一軟,撲地俯面摔倒在地,嗑掉下巴一大塊皮肉,精心蓄留的鬍鬚不翼而飛,牙齒上下交擊,把鼻涕震出了鼻管。

  “敢襲警!找死!”二百五到底接受過訓練,身手還沒落下,向前就地一滾,已站得穩穩噹噹,看見襲擊他的人,不由升起巨大的怒焰:“報假警,襲擊警察,一定有什麼預謀,你死定了。”

  “我是飛車黨的廖學兵,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去向剛才那女人道歉,讓她原諒你,不然什麼都沒話說。”老廖生平第一次當著小角色的面報出名頭。

  “哈哈,拿飛車黨名頭來唬人?要是小白龍來我還有點怕,廖學兵是什麼東西,沒聽說過!”二百五怒喝一聲,警棍向他抽去。

  廖學兵眼疾手快,腰不彎身不動,單手平平伸出,在瞬息之間抓住二百五,四指扣上他的手腕,拇指按緊拳心向前用勁。“咔”的一聲,二百五的手背貼上手腕面,關節已被折斷。

  劉德財發出撕破聲帶的嚎叫,身子後仰,廖學兵順手奪過警棍丟開,右手橫掃一拳,擊中他的面頰,頓時牙齒脫的脫,歪的歪,牙床暴腫,臉龐如同發酵的麵團。

  再一記手肘直接撂倒在地上,劉德財已經喪失反抗的勇氣和能力,捂著臉含混不清地問:“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除暴安良,揚善懲惡,扶危濟困,專門負責維護世界和平的正義使者。”廖學兵摸出小刀扎進他的大腿,順手一拉,剖出一道長長的血口:“很不幸,你的行為是我不能容忍的。”

  鮮血噴濺,劉德財魂飛魄散,只道大腿已被切掉,叫得猶如閹豬似的。廖學兵上前一腳跺碎他滿嘴牙齒,笑道:“以後這張嘴就不能罵人,手不能打人,腳不能踢人,很遺憾吧。”又是一腳踩碎他的膝蓋。

  丟下在血泊中翻滾的二百五,匆匆趕回,中年農婦還在收拾滿地橘子,廖學兵上前幫忙,問道:“這橘子多少錢一斤?”

  “一塊五一斤,很甜的,剛在家裡果園采來,我剝一個給你嘗嘗。”農婦說著挑了一個最大最圓的。

  完好無損的橘子全部揀進籮筐,老廖也不管那農婦髒兮兮的手指,接過剝好的果肉分成兩半塞進嘴裡,頓時汁水四濺,口腔滿是甘甜。摸摸口袋,拿出五百塊錢說:“你的橘子味道不錯,我全買了。”

  農婦搖搖頭:“不用那麼多的,這裡大概還有三十斤,一共四十五塊,我沒那麼多錢找給你。”

  “剩下就算籮筐和扁擔錢,我全要了。你趕快走,等下那警察來看見就不好了。”

  農婦聞言驚慌的四下張望,大概家裡真的急需用錢,不再堅持,低聲說:“小兄弟,謝謝你幫我引開他,剩下的四百五十五塊我以後一定會還給你的。”

  “不用了,以後要賣什麼瓜果蔬菜,到朱雀街去,記住了嗎?”

  “好的。我老公前天遇到車禍,手術花了很多錢,不然我也不會來這裡想賣個好價錢的,唉……”大恩不言謝,農婦匆匆鞠了個躬攏著散亂的頭髮走了。

  “是時候敦促賈朝陽整頓警察隊伍了。這擔橘子,就送給未來的岳父當做聘禮吧,該把女兒嫁給我了。”廖學兵自言自語,扁擔架上肩膀,挑起籮筐,搖搖晃晃像個進城趕集的農民,沿著街道尋找四十五號門牌。

  劉德財痛昏兩次,才抖抖索索拿著對講機找到同伴。重大襲警事件,北城警局立即立案偵查,但一聽到廖學兵的名字,警察局長合上宗卷,劈頭蓋臉訓斥了他一頓,此案不了了之。局長覺得還是不太保險,等那警察出院,一紙調令下放到了偏僻的石蛇鎮。

  ……

  四十五號別墅的一樓大廳,落地大窗透she進來傍晚夕陽的柔和光線。潔淨的桌面泡上了兩杯暗紅色的普洱茶,發出氤氳的香氣。大廳寬敞明亮,布局高貴典雅,空氣中淡淡的檀香,西式與中式完美結合,牆壁的油畫、天花板的法式水晶燈與桌面的景德鎮陶瓷共處一室,竟是那般順眼。

  一個溫文儒雅的中年男人和一個貌似恭敬的年輕人面對面坐著喝茶閒聊。李星華正坐在角落的沙發上生悶氣,以前不覺得,現在一看到那個名叫徐以冬的無賴就會覺得渾身不舒服,總有痛扁他一頓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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