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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剩下兩人驚怒交加,卻是來不及了,廖學兵順手將那人推倒,摸出沾染無數鮮血的啄木鳥,與第四人的大砍刀相架,刀刃接觸,擦出大片的火花。那人的刀少說也有七八斤重,與廖老師的勁頭相比竟然微不足道,虎口震裂,砍刀脫手飛開。

  廖學兵手勢不停,只一瞬間,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左右肩頭一涼,開了十個血口,噴出十道密如頭髮的血箭。

  最後一人不能倖免,中了撩陰一腳,滾倒在地口吐白沫不醒人事。

  經理兀自手腳冰涼,分不清這個男人什麼來路,只道他也是混黑社會的,慌亂地說:“大哥,你惹下大麻煩了,他們起碼還有幾十號人在外頭,其他樓層的人就更多,我猜不下四五百人哪,我們這層樓所有的客人都被他們騷擾過。生意早就做不成了。蛋黃哥還沒趕回來,這下我們玉宇瓊樓也保不住你啊。”

  “給我閉嘴!軟骨頭!”廖學兵一酒瓶砸在他腦門上。

  玉宇瓊樓門外的街道,濃煙遮住天空,原本明亮的路燈顯得黯淡無比。一千多輛摩托車突突突冒著尾煙,將門口圍得水泄不通,其他車輛根本無法通行。震耳欲聾的引擎聲讓整條街道只剩一種聲音。地面一直在微微顫抖,揚起無數灰塵。

  大堂的客戶經理捂著眼睛道:“天哪,什麼人來了?”

  第291章 交火第一波

  莫老五與龍二在盂蘭盆會上斗得起勁,同時暗地裡也絕不閒著,今天你砸我的場,明天我砍你的人,斗個不亦樂乎。趁著莫老五把好手派去龍二地盤搞事的同時,柜子會覷准空當,誓要將千嘉順公司的門面重地玉宇瓊樓砸個稀巴爛。可惜他們千不該萬不該,挑錯日子,碰上陪同鬱金香同事娛樂的飛車黨老大廖學兵!

  煙塵遮天閉月,密密麻麻的摩托車堵塞街道,每一輛車上都有一至兩人,手提鐵棍,腰別砍刀,見了這場面,只有行人繞道,車輛拐彎。

  一輛悍馬插進來,見道路阻塞,司機一時焦躁,猛按喇叭,那喇叭聲在刺耳震天的引擎聲顯得微弱渺小。副駕駛位搖下車窗,伸出一顆憤怒的腦袋大聲叫嚷,可是誰也聽不清楚他喊什麼。

  正在摩托車群中間的一輛車周圍空出大約五米方圓,車上無精打采地坐著一個赤裸上身的男人,身上一道傷疤接著一傷疤,觸目驚心。這人正是葉小白,已是晚秋時刻,他沒感到一絲涼意,腦袋微微一偏,說:“什麼破悍馬,弟兄們,給他消消火。”

  過了兩分鐘之後,悍馬車所有玻璃盡碎,從前槓到尾燈的每一寸地方,都坑坑窪窪,漆皮一塊接一塊彈出,宛若海嘯過後的城市,沒一處地方是完整的。司機和乘客躺在車輪下抽搐,嘴裡塞滿坐墊扯下的海綿。

  大堂經理驚恐叫道:“警衛,快把大門關了,今天不做生意,先報告上頭再做處理!”

  警衛已來不及動手了,“嘩啦!”大門一整塊的鋼化玻璃破碎,玻璃渣子四處激飛,寬闊的大廳湧進一百多輛摩托車,掛倒了兩米多高的常青樹盆景,泥土全撲出來,滿地都是。沙發被撞得七零八落,不鏽鋼垃圾箱滾得哐啷哐啷直響,大廳內地動山搖,連柱子都在顫抖。

  大堂經理躲在櫃檯後面不敢做聲,過了他認為漫長難耐的幾十秒鐘之後,想要伸出頭來問句話,強撐場面。金屬架固定的大理石面櫃檯咿呀一聲,突然猛地側翻,螺絲釘全部崩脫,電腦、電話、記錄本、菜單、零食通通掉了出來,把大堂經理活活壓在下面,哭叫不已,幸好後面的座椅承受了大半重量,否則非死即傷。

  駕駛員紛紛下車,黑壓壓的人群讓出一條路線,葉小白吊兒郎當直走而過,靜靜地站在正中央,點了一支煙說:“都上十一樓,見人就打。除了強姦婦女之外,什麼都干。”他和廖學兵配合默契多年,老大在電話里短短一句話所包含的信息是別人體會不出來的,而他馬上就能知道需要火力支援。是時候出口惡氣了。

  櫃檯抽屜被砸開,花花綠綠的鈔票散落;幾台電腦成了廢塑料與電路板的混合體;過道餐車化為廢鐵;牆壁的油畫分折兩半……此刻的玉宇瓊樓成了人間地獄的代名詞。一個又一個剃著雞冠頭或是鑲金牙,戴金項鍊的流氓從葉小白身後竄出,手裡的鐵棍拖在地板哐啷哐啷的響,奔向電梯口。

  十一樓紫荊花包廂里,六個人倒在地上,沒昏過去的都在捂著傷處聲嘶力竭地叫喊。八名陪酒女郎由花容失色變成慘無人色,幾位同事囁嚅幾聲都沒人把話得完整。

  一個矮小的男人伸頭一望,先是臉色一變,縮回腦袋叫嚷幾句,緊跟著十多個人衝進來,統一的緊身牛仔衣褲,大皮鞋,冷冷看著廖學兵等人。

  咳嗽兩聲,人群的喝罵聲霎時停止,分開一條路,走出一個中等身材,臉部瘦得深深陷了下去的中年男子。

  “柜子會在玉宇瓊樓清場子,居然有人反抗,了不起,呵呵。”那人做足氣勢,居高臨下地笑道,定睛看了中間挺身而立的老廖一眼,略有詫異地說:“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哦,這不是北城飛車黨的老大嗎,怪不得能連揍我五名手下,你多少也算得上一號人物了。”

  廖學兵同時也認出這個男人,龍二的金牌打手之一,江湖人稱刀疤財的柜子會大哥,中海黑道令人聞風喪膽的王財貴。雖然名字很土,可是人卻不簡單,龍二早年的半壁江山都是靠他衝鋒陷陣打下來的,在龍二意圖進政界、商界後他才隱藏幕後,直到這時兩方勢力爭鬥到了白熱化地步,才重新出山。

  比光頭黨那個胡吹大氣的小癟三不同,王財貴是真正狂砍七條街的狠角色。

  似乎覺得廖學兵身手不錯,手指發癢,一時動了念頭,把手錶、項鍊摘下,說:“給你個機會,要是單挑贏我,就讓你和你的朋友完整的出去,我刀疤財說話,絕對算數。”自己這邊外面還有幾百號弟兄,占足優勢,所以才會如此放肆的說話。

  廖學兵看了看手錶,脫掉外衣,扔給雙手顫抖的姜鋒,說:“井底之蛙以為天只有井口那麼大,我得把這隻青蛙拎出來瞧瞧。”肌肉勻稱,充滿流線型的美感,身上的傷痕比刀疤財多了十倍不止,橫七豎八,縱橫交錯,不知受了多少苦楚才換得這一身疤痕,令看熱鬧的閒人倒抽一口涼氣。

  想了一想,將帶血的小刀倒插進桌子裡,哚的一聲,沒入刀尖一寸有餘,還沒凝固的血液受了震盪,彈飛開來。那桌子是手藝卓越的工匠用比重大於水的堅硬花梨木製作,便是敲鐵釘也得扛五磅大錘用力敲上幾敲,廖學兵看似輕鬆一插,別人看不出名堂,刀疤財的眼睛卻收緊了,贊道:“好手勁,足以做我的對手了。”

  “是麼?”廖學兵淡淡笑道:“聽說你也在修羅場打過拳,贏了幾場?”

  王財貴捏著手指關節,發出噼啪脆響,搖頭笑道:“你也在修羅場下過注嗎?我打贏三場輸兩場,呵呵,身子骨熬不住,退出了。”樣子十分得意。

  傻看著他們的觀眾都想:“不知道打什麼拳,贏三場輸兩場的戰績值得誇耀嗎?”

  但老廖知道這樣的成績居然沒死,還能全身而退,在修羅場本身就是一個奇蹟。須知那種地方根本就是死亡二字的代稱。翹起大拇指道:“好,要是你在我手下撐過三十秒,我讓你活著去見家人。”

  王財貴笑了:“想不到你也是自信心爆膨,吃屎去吧!”說打便打,話音剛落,鑲著金屬鞋尖的皮鞋當先踢去,瞄準老廖下腹要害,帶著一陣腥風,速度極快,以至於慣性作用,腿毛飛出幾根。這腳要是踢實了,連小牛犢都能踢死。

  狹路相逢勇者勝,廖學兵跟著出腿,後發而先至,兩小腿相格,嘎啦一聲悶響。因為角度問題,相撞的部位滑開寸許距離,劇烈摩擦,王財貴脛骨仿佛火燒,厚實的牛仔褲磨出一個破洞,血肉翻飛,幾欲斷折,而老廖只有西褲破損。

  廖學兵心道:“竟沒把他的腿踢斷,這人有點真本事,比陶德霖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王財貴則是羞怒交集,只道自己太過輕敵,激出真火,略一站好,腿彎微曲,穩穩噹噹的馬步,手肘擊向敵人太陽穴。

  “好快反應!不愧是贏三輸二的人物。要是我,起碼也得揉揉傷口再說。”這疾逾閃電,迅如奔雷的一拳,落在廖學兵眼裡慢似蝸牛、遲比烏龜。他微微後仰,手肘僅差半毫,掠過鼻尖,甚至能聞到手上的汗味。

  王財貴一擊落空,剛剛收勢,廖學兵當仁不讓,順著他的手肘一推,用勁巧妙,王財貴控制不住,一拳砸在自己鼻子上,頓時兩眼昏花,鼻血長流,踉蹌後退半步。

  手一揮,想要止住敵人隨之而來的進攻,“當!”鼻子上又挨一拳,這次是廖學兵力大勢沉,猶如雷霆萬鈞的拳頭,皮開肉綻,露出碎成一團的鼻樑骨,鮮血合著鼻涕鋪滿面孔,已經分不出哪裡是眼睛,哪裡是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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