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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沒搭理他,抬下巴,眺望一處,期待道,“多日不見,皇叔和皇嬸定然想我了。”
才怪!
“來,跟爺說說,在爺臥病在榻的日子,京城又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沒?”
石頭聽言,眼神閃了閃。
臥病在榻?以此為理由,解釋他失蹤的這些日子,倒不失為一個好由頭。不過……
三皇子卻是不知,皇上為了表現自己教子的嚴厲,還有對顧家的倚重。對外已然明言……三皇子因屢教不改,這次被狠狠被吊打了。
所以,三皇子到底病了才沒能出來生么蛾子?還是因為被皇上狠罰了才沒能出來作妖?不止百官,連京城的百姓也是一清二楚。
現在聽三皇子這麼說,不由暗腹:沒想到三皇子還挺要面子。
只可惜,連里子都沒有了。
不過,這事實,石頭覺得還是先不告訴三皇子為好。不然,他們主僕彼此都不會愉快。繼而,聽到三皇子的問話,麻溜的轉移話題,靠近三皇子,在他耳邊嘀咕嘀咕,
聲聲入耳,那不斷湧入耳中的信息,只聽得三皇子眼冒綠光。
石頭話落,三皇子咽口水,激動的聲音直發顫,“我爹真是我親爹呀!”
這話,周邊人聽著莫名其妙,可石頭這個貼身小廝,卻是通解三皇子話中意。
幸而是親爹,才沒直接掐死他。讓他還能得以遇見這等振奮人心的事情。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走,走……”
“呃……”
主僕兩個風風火火往一處走去,百姓默默起身,就一個感覺:又生么蛾子。
湛王府
湛王手中書剛翻過一半,容逸柏回來。臉色……很是微妙。直白的說,就是有些難看。
“王爺真是好有興致呀!”竟然讓凜一帶他去看女人生產。
這是他最新想出的作人的方式嗎?若是……這已不是作,而是已經開始變態了。
“不知王爺什麼時候有這種癖好……”
“容九有喜了!”
湛王一句打斷容逸柏要說的話。
一句話,震的容逸柏腦子有片刻空白,一時懷疑自己有了幻聽,眉頭微皺,“你剛才說……”
“容九有喜了,已有五十天了。”
有喜了!
這三個字重複聽到,容逸柏臉上蔓過各種顏色,心cháo翻湧,一時靜默。
見容逸柏神色變幻不定,靜默不言。湛王也不開口,靜待他平復。
許久,容逸柏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你的意思是,你要做爹了。”
湛王點頭,“是這樣!”
聽言,容逸柏神色不定,“你身上的……”
“還未完全清除!”
“那……”
“原因我已派人在查探。”
容逸柏聽了,沉默少頃,開口,聲音沉沉,“可曾懷疑過傾兒什麼嗎?”
懷疑容傾?容逸柏意指什麼,湛王清楚。
“你想再死一次!”
湛王話出,容逸柏不覺揚了揚嘴角。湛王最順眼的時候,就是護著容傾的時候。
“容九有喜,你什麼感覺?”
這問話,是故意氣他嗎?
呼……
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容逸柏直白道,“若問我什麼感覺。如實的講:給你幾個拳頭猶不過癮。”繁雜混亂的心思,容逸柏不予細品,只是悠悠道,“傾兒她一定很開心吧!”
孩子!
容傾很喜歡孩子,這一點兒看的出。
“嗯!她很開心。所以……”湛王看著容逸柏道,“所以,我想讓你勸勸她拿掉孩子!”
拿掉孩子!
拿掉孩子!
幾個字,從湛王口中吐出,已是又沉又重。而落在容逸柏耳中如雷炸開,豁然起身……
“雲珟……”
“婦人生產的艱難和危險,你今日看到了。而容九也將經歷這一遭。而我……不想失去她。”他承受不起那一個萬一。
聞言,容逸柏心口一窒,想到那血腥的一幕,臉色開始不好。同時也明白了什麼,比如胡屠夫的婆娘難產,眼前男人為何發那麼大的火氣了。
明了,面色緊繃,火氣驟升,面色陰沉,“雲珟,讓她有孩子,此刻心生歡喜的是你。現在,改口說不要,開口就是要拿下的也是你。你……該死的。”
什麼溫和儒雅,都已蕩然無存,容逸柏滿眼憤怒,“其他任何事,你反覆無常,任性妄為都可以。但對容傾……你現在是在拿她的身體開玩笑。你有沒有考慮過她的心情。”
質問,冷怒,戳心!
**裸的被訓。然,從來強硬,不容挑釁,驕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卻是任由容逸柏說,沉默的聽著,並挫敗的承認,“是我思慮不周!”
只是,就算這樣也完全不能消弱容逸柏心中的火氣,“現在事已出,你說這個還有什麼用。”
孩子現在已經有了,若是拿掉……
不止是傷身,更是傷心!
只是傷身可以慢慢調養。傷心也早晚能平復。這總是比承擔那個萬一好。湛王如是想,可心裡……卻第一次惶惶難安。所以,告知容逸柏。目的,公擔容傾怒火!
不得不說,湛王實在是夠卑鄙。
這一點兒,容逸柏豈會看不透。只是,眼下已不想計較那些。
本是喜事兒一樁。卻因男人的過分緊張,不由的變了味道。
“若是要拿掉,宜早不宜遲!”
“這個我自然……”
砰!
門突然打開,從來穩重有加的凜五,此時臉上罕見的布滿焦灼,看著臉色難看的容逸柏,還以湛王道,“主子,不好了,王妃剛剛在門口,把你們的話都聽到了怕是誤會了……”
凜五話出,湛王,容逸柏臉色驟然一邊。
湛王隨之起身,“她去哪裡了?回正院了嗎?”
凜五搖頭,緊聲道,“似往府門口走去了,凜一已經跟過去了……”
湛王聽言,臉色更加難看了,往府門口走去了,容傾她是想離家出走不成?
該死的!
想著,湛王大步往外走去。容逸柏緊隨其後,面色黑沉。
“剛才為何不稟報?”
“王妃直直盯著屬下,不讓屬下開口。”凜五心裡苦。不能開口,聽著屋內的對話,看著王妃越發難看的臉色,心跳直飆嗓子眼。
湛王聽了,不再多問,提氣,飛身而去。
拿掉!拿掉!
宜早不宜遲!
湛王的話,容逸柏的話……這誅心的字眼,不斷在耳邊迴蕩,面色發白,火氣蹭蹭,憋悶更難受。
前面他們說什麼,容傾沒聽到。但這最誅心的字眼,卻讓容傾聽了個清楚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