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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知道再有意識的時候,是兩個新的獄員搬起他的身體幫他換衣服,原來是他們的上級終於有空要見他一面了。為了防止他這樣沒用的人再發病噁心到他們上級,其中一個獄員提出拿鐵絲和布頭分別堵死禍根。

  與此同時,上京戰區被重兵看守插翅難逃的一處小院內,司錦年打開衣櫃,看到了粉粉綠綠唱戲的戲服。

  腦子裡不禁浮出他給一個人唱《青玉戀》的場景。

  儘管忘掉了過去,但感覺是不變的。

  緩緩拿起一件青白的裙子,司錦年神色淡然的愣了一會兒,而後脫掉自己的衣服,換上戲服在房間裡轉圈。

  這個世界,能讓他甘願低頭的,只會是司循一人。

  他亢奮的點燃了房間裡所有蠟燭,抱著酒壺一壇壇灌下,而後在門外腳步聲匆匆靠近的時候,拔出衣櫃裡粗鈍的劍,高高抬到了頸肩大動脈的地方。

  生為沃朝之子,國破,魂滅。

  如此,甚好。

  該回去了……

  隨著房門被重重推開,一大股鮮血順著劍流淌在手上,再滴落地板。

  相逢如可換。

  不辭赴黃泉。

  跌跌撞撞走到今日,若說所求,還是有的,上蒼請最後替我保護一次他吧……

  仿佛間看的司循就站在對岸,司錦年熱淚盈眶的笑了起來。

  第110章 大結局

  天無絕人之路。

  司循冒充沃朝皇子被推去見民意黨上海分區政委汪東南,立刻便被認出他是曾經為地下黨捐錢捐物,提供了各種醫療幫助的錦川商行執行總裁司先生。

  「小白前個兒還遞消息說正在回上海的路上,我送您暫且住下,估摸著晚飯前您就能見到他了。」

  「敬臣回來了?」

  「是啊!這小子大半年在外面,回來休整個三五日,自告奮勇又要去前線,是個打仗的好苗子!」

  汪東南打心眼裡感謝這位救命大恩人,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熱情招呼讓人去準備好酒好菜給司循。軍務繁忙,他起先是不打算理會什麼沃朝皇子的,可巧中午的報紙竟登了沃卓爾·李因萁投降黽東,簽下《租借條約》的頭條。

  真皇子在黽東人手裡,那他牢里關著的是什麼?

  現在想來幸好自己上心了此事,不然讓司先生受委屈就太不應該了。

  壓抑的悶咳填滿涼亭小院,司循將上半身的重量全部移到左邊扶手上,勉強維持坐姿:「沒有什麼沃朝皇子……嗬……他是被冤枉的……咳咳……抱歉……咳咳咳……問問敬臣……便知全部內情了……」

  汪東南拿起手帕,趕忙起身幫忙拍背。

  司循瘦骨嶙峋,在碰到他後背的一瞬間,汪東南不由驚了一下,冷汗發燙:「司先生,您這是發燒了呀!」

  這個節骨眼上,他沒有把沃卓爾·李因萁明日午後要被當街問斬的事情說出來,想著等白敬臣回來好好搞清楚怎麼回事,汪東南讓人打掃了這裡最好的房間給司循,請醫生為他開藥。

  高燒吐血。

  因鐵絲劃傷身體,引起尿道感染。

  司循送回房間時早已半昏迷狀態,可又不知怎的,心慌神亂格外嚴重,如何渾身絞痛抓著被子也遲遲不肯閉眼。

  錦年……

  是不是你也要回來了?

  每次瀕死的時候,想到司錦年在這個世上孤苦無依,司循的意識都竭盡全力的努力對抗身體,他並不是怕死,而是太捨不得他的小朋友傷心了。生命體徵檢測儀上的數據時有時無,醫生都感慨從未見過如此求生欲望之高的人。

  「咳咳……」

  餵下去的退熱藥不到五分鐘被吐掉,就重新拿新的吞下,司循半靠在床上,反正哪也去不了,索性就看著他跟司錦年的合照發呆,他始終相信白敬臣能回來,司錦年不久也一定能回到他身邊的。

  當晚白敬臣風塵僕僕的回來了。

  他沒時間跟汪東南解釋其中的關係,轉頭立刻將司錦年被黽東軍關進監獄,已經遊行了兩日,明日午後就要被公開斬首的事告訴了司循。

  「司循哥你別著急,古川楓元的大部分兵力分去增援,明日城裡只有三團護衛軍,我們本就計劃攻城,提前動手准能救下錦年!」

  「你什麼出發?」

  「兩個小時後,坐榴彈炮車從小道過去。」

  司循不懂如何打仗,時間緊迫,自聽到司錦年出事的那一刻起,表面上除了虛弱看不出什麼,實際上心已經慌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可以去嗎?」

  司循顫動長睫問白敬臣,聲音低弱而強硬,不像徵求他的同意,反倒跟陳數自己必須要做的事一樣。

  白敬臣無奈點頭。

  榴彈炮車準備完畢,他們借著夜色一路往上京開去。

  車窗外黑漆漆一片,除了過水路時偶爾反射進來的光,司循只聽車輪碾過樹枝雜草的聲音,判斷還有多久能見到他的小朋友。

  一顆又一顆止痛藥咽到胃裡。

  時間在某一刻靜止,他又想起了那年去上京的場景,路好像都一模一樣,他跟白敬臣也是這樣並排坐在後面。

  那時……

  他正因為錦年瞞著自己到醫院上班而大吵一架。

  得知自己要幫民意黨運一批彈藥,錦年擔心他受累,還出手打傷了敬臣。原以為他不會來送他們,怎料車子剛開一會兒,他的小朋友就飆車截停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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