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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王妃冷笑一聲:“只能說靖國公西涼無言這個人實在是深藏不露,看著一副忠肝義膽,坦率磊落的模樣,恐怕很早之前就已經步步為營,將自己最看重的女兒暗中培養成一流高手,什麼被繼母nüè待,什麼不被父親待見,一切都不過是西涼無言的障眼法,怕就是為了今日與我天理教為敵!”

  德王妃這麼一說,司流風便沉默下來,確實比起自己的猜測,德王妃的揣摩倒是更合情合理,否則他也解釋不了,一個看似柔弱可憐,被繼母nüè待的少女,怎麼會有一身那樣強悍的內力與武藝,與練武十數年的自己不相上下。

  但他分明記得在賞荷宴上,她被韓氏設計,差點死在浪蕩紈絝子弟馬蹄下的事,並不似作偽!

  德王妃聽了司流風的疑問,便譏諷地嗤了一聲:“風兒,你雖得眾女的愛慕,卻實在是不了解女子,你以為所有的女子都和夫君一條心麼,所謂紅粉骷髏,還有一個意思就是女子可以是這個世上最溫柔的存在,也會是這個世上最殘忍的存在,希望獨自霸占夫君的所有注意力,不能容忍別人去侵占夫君的注意力,更不希望別的女子生下自己夫君的子嗣,是女子的天性,哪怕是至親姐妹也一樣會反目成仇。”

  “尤其是韓氏那樣出身歷代都是色供之臣的韓家,更是深諳爭寵和排除異己的手段,即西涼無言越是在意西涼茉這個他和藍氏所生的女兒,她就會越憎恨西涼茉,所以西涼茉的日子不好過,一點都不奇怪,若是我……”

  德王妃陡然收口,沒有再說話。

  “若是母妃,母妃又會怎麼樣呢?”司流風忽然輕聲問,德王妃沉默了片刻,只是冷漠地道:“風兒,你只要知道,女人有很多種,大部分不能獨占夫君寵愛的,只是因為迫不得已,這是天性,就如男子喜歡新鮮美貌一樣,所以,你要成就大事,便要能掌握人心,順勢而為。”

  司流風看著德王妃的模樣,他朗月明星般的眼底掠過一絲陰霾,但俊逸的臉上卻仍舊一片溫和:“是,孩兒受教了。”

  “只是,若真是靖國公在背後指使,並且潛心謀劃了這麼多年又是為了什麼?”司流風微微顰眉。

  “莫非是陛下已經在多年前就對咱們起了疑心,所以才讓靖國公如此作為?”

  這一點倒是真問住了德王妃,她有些遲疑地道:“這,恐怕就不清楚了,但是陛下已經不理朝政多年,也保不准這就是靖國公也有了異心,畢竟如今的陛下登基也不是名正言順的。”

  德妃神色間閃過一絲怨憤:“當初先帝的太子爺是景宏太子,其次呼聲最高的是你的父王,只是景宏太子自己不爭氣,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你父王當年文韜武略,深得朝臣擁戴,所有人都以為景宏太子如果被廢掉,就會是你父王登基,誰知如今的陛下寄居藍大元帥家中,得到了藍大元帥和藍翎夫人的支持,竟然乘著先帝病危,犬戎與西狄同時來犯,天下大亂之時支持當今陛下登基,你父王獨木難支,為保住中原江山,才改支持當今陛下。”

  德王妃一口氣說完,隨後又咬牙冷笑:“你父王早知道如今這位陛下是個能同患難,不能共富貴的,早早在暗中發展天理教,不但能防著狡兔死、走狗烹,若有機會還能奪回皇位,那藍大元帥卻是文種一樣的蠢物,連帶著自己的女兒也一起搭進去,最後還不是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只是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住,你父王還是死在了司禮監之人的手上。”

  德王妃說到傷心處,還是忍不住落下一串淚來。

  “母妃節哀。”司流風握住了德王妃的肩膀,輕聲道。

  她一把拉住司流風的臂膀,目光森冷,手指幾乎掐進司流風的手臂里:“百里青不過是個閹人,是皇帝身邊的一條狗,這天下就算都給他了,又有什麼用,你要記著,你最大的仇人是如今的宣文帝,這天下是你父王的,是你的!”

  司流風看著德王妃眼底閃過偏執又瘋狂的目光,他垂下眸子:“是,風兒記著的,只是打狗看主人,如今百里青幾乎都凌駕於宣文帝的頭上,權勢無邊,咱們勢必是要除掉他的。”

  德王妃臉上忽然閃過一暢快之色,喉嚨里發出呵呵的尖利笑聲:“如今的皇帝下是自作自受,宦官專權,他又沉迷那些有毒丹藥,如今天下人只知道有九千歲而不知有萬歲,被自己的狗騎到頭上來,也是他活該!”

  所以,她覺得靖國公如今的勢頭雖然比不上藍大元帥,甚至當年的德王爺,但是也已經是武官之首,他見證了兩代帝王興衰,想必更知道帝王心術,是最不可揣測的東西,如天空之雲一般。

  所以,如果靖國公有了異心一點也不奇怪!

  何況當年皇帝和藍翎夫人不也有一段詭異的傳說麼,雖然史官們都說是謠言,但無風不起浪,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女人被人覬覦的。

  只是,他們現在不明白的是,如果一切都如他們所猜測的一樣,共同目的就是將宣文帝退位,那麼靖國公為什麼會對他們德王府和天理教下手?

  “莫非……”司流風頓了頓,目光幽幽地與德王妃互看了一眼,同時道:“是為了令牌?!”

  是了,也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說得過去,若是為了神秘的藍家令牌,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德王妃眯起眼,陰沉地道:“沒錯,當年他辜負了藍氏,藍氏很有可能根本不會將令牌交給他,但他也一直在暗中尋找藍氏的令牌,也許是知道咱們天理教的目的,所以他才想先下手為強!”

  “但是,這說不通,西涼茉是他和藍翎夫人的女兒,他完全可以利用西涼茉得到藍翎夫人的信任,再獲取令牌!”司流風負手在房中踱步,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倒是德王妃深思片刻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又古怪地笑了:“風兒,你還年輕,不曾聽過當年的流言,當年藍翎夫人曾經在與西涼無言在邊關成親後,回宮後就被宣召進宮住了一段日子,後來回國公府邸沒兩日就傳出了身懷有孕的喜訊,當時宮裡還有些流言蜚語說藍翎夫人懷的是當今陛下的種。”

  這樣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司流風頓珠了腳步,震驚地看著德王妃。

  德王妃她撥弄著自己纖細手指上的華美紅寶石戒指,帶著一絲幸災樂禍地味道:“而且皇后娘娘曾經在那段時間不知何事跪在當年陛下居住的興慶宮前三天三夜,後來暈厥於殿前,陛下不但不憐憫皇后娘娘,甚至大發雷霆,幾乎將皇后廢為庶人,但沒多久,藍翎夫人就出了宮,還懷上了孩子,你說這是不是太巧了?”

  司流風明白了德王妃的意思,他目光灼灼地立刻道:“如今陛下對茉兒如此疼愛,甚至超過了對其他子嗣的關注,是因為茉兒其實不是國公爺所出,而是陛下所出?!”

  德王妃點點頭,神色嘲諷:“所以,這就解釋了為什麼靖國公對這個女兒忽冷忽熱,為什麼藍翎夫人根本一點都不喜這個女兒,當初藍翎還是先帝養女的時候,何等風光,何等得意,連真正的陛下嫡出的公主都比不得的。”

  “藍翎性子極為傲氣,縱情縱性,又傾慕西涼無言多年,怎麼會願意懷上別的男人的孩子,何況還因為這個孩子的出世失去了心愛男子的心,以藍翎夫人當年那驕傲的性子,沒將西涼茉掐死在襁褓里恐怕還是因擔心此舉招來當今陛下對靖國公的不滿。”

  司流風的劍眉一顰,神色有些凝重:“若茉兒真的是陛下之女,如今她已經得知了咱們天理教之事……”

  “所以我才說她留不得!”德王妃眼裡露出一絲兇狠猙獰的神色,與她往日裡溫柔賢德的模樣完全不同。

  不管什麼原因,西涼茉都不能再存在這個世上,否則只會對他們造成威脅!

  司流風不是不明白的,但不知為何,他還是沉吟著道:“今日,我和她交手之時,她曾說過,不會將咱們的事說與陛下知道。”

  德王妃眼底閃過一絲不耐:“那小狐狸精的話,你也信,西涼茉那丫頭和她娘可不一樣,在那樣壞境裡長大的丫頭,心眼子比那蜜蜂窩還多,如今是她還以為靖國公是她爹,難保哪天她知道真相了,不會轉投皇帝陛下那裡!”

  司流風一頓,沒有再說話,不知在想什麼。

  德王妃見司流風的樣子,只以為他仍舊在考慮,心中不由惱怒,暗罵一聲不爭氣的玩意,但面上卻仍是不顯,只拉住他的手溫聲道:“風兒,母妃知道你一向心氣兒都是高的,西涼茉雖然看著身份高貴,但說難聽點,她也就是個身份不明的種,若她和雨兒一樣溫柔善良,一心只記掛著你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個居心叵測的小妖精,你何必要為這樣的女子費心,等著日後你登基為帝,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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