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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有什麼不同?”

  “這邊,含著糖呢?”看起來像嘴裡塞滿堅果的松鼠。

  “牙疼!”何洛嗔道,莫非臉都腫起來了?她摸著臉頰,把漫畫放下。真丟人,沒有地fèng可鑽,趕緊去趕公車。

  “去看醫生了麼?”章遠追上來。

  “你家不在這個方向吧。”何洛捂著臉,抬眼看他。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你不是牙疼?還這麼多問題。少說兩句吧。”章遠笑著。

  何洛故意不與章遠並排,走在他斜前方一步左右。沉默著,誰都不說話。

  五月份的北國,正是煙柳滿城,花圃里碧桃和連翹交錯的開著。嫩綠、粉紅、明黃,種種色彩都在夕陽中溫柔起來。兩個人越走越慢,似乎都留戀路邊風景。

  停在站牌下,何洛說:“我在這兒等車。”

  “我每天騎車。”章遠說,也停在公車站,“要記得看牙。我認識一個不錯的醫生,原來是我家鄰居,改天把電話給你吧!”

  “好,謝謝。”

  “告訴我你家的電話吧。”章遠說,又急忙補充,“回家就問我媽去,第一時間告訴你,萬一你晚上疼得睡不著呢?”

  “止疼片咯。”何洛報了一遍自家電話,“又不是急性闌尾炎,哪有那麼要命。”

  “闌尾可要開膛破肚。”章遠托著下巴作沉思狀,“這我愛莫能助,誰讓我不認識屠夫呢?”

  “什麼屠夫?”何洛一愣,跺腳,“只有你割闌尾才找屠夫!”

  也忘了牙痛。

  2路汽車每三分鐘一班。何洛上了車,想起章遠認真地說“那要找個屠夫”,忍不住笑起來。因為那一句多嘴,都不敢再看他,生怕再說錯什麼,令他討厭自己。可他似乎沒有,還追過來,囑咐她要看牙。

  何洛想起來,就忍不住笑。

  但是“我也不需要你看上”,又算什麼呢?這句話變成一顆蒺藜,勾在何洛心上。“那你需要誰看上?白蓮麼?”真想千萬次的問!

  “什麼時候開始,我也變得這麼患得患失?”寫著日記,何洛一會兒笑得合不攏嘴,一會兒又開始唉聲嘆氣。

  何爸何媽對望一眼,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處處都有你

  by 范曉萱

  教我怎麼放你那溫暖的手掌

  教我怎麼放和你走過的昨天

  走進隨意門如果真的可以

  我要永遠和你住在那段回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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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理單元測驗的卷子發下來,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何洛兩隻手捂上,沒有膽量去看右上角的分數。“認命吧,或許你天生不是學理的料。”她沮喪地想,“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

  “同桌,第二道大題的答案是什麼?”趙承傑探頭問。

  何洛飛速趴在書桌上,將整張卷子壓住,“別問了,我考得砸鍋賣鐵。”

  “能慘過我?”唰地亮起來,47分。

  “呵,彼此彼此。”何洛掀起一角,“我也沒及格呢。”

  “這次小測,全班只有四個人及格了,平均分是43。”物理老師說完,全班一片“啊”聲,大多數人釋然地長長出氣。

  “曲線運動這部分是比較難,但大家多多練習,一定能掌握。”他神色間頗為自得,“全學年唯一的兩個九十分,都在我們班。”

  “唯一的兩個……”何洛忍不住吃吃地偷笑。

  “你也考了九十分麼?不錯啊。”下課後,章遠走過來問。

  何洛指指同桌,“我們兩個加起來倒是有九十九分了。”

  “那還笑得那麼開心。”

  “裘老師聽到會氣死,唯一的兩個耶。”語文老師裘平焦躁時,就把眼鏡不停地戴上摘下,鼻翼兩側壓出明顯的紅印。再搭配文學青年的憂鬱長發,何洛想起來就忍不住笑。

  “誒,”她忽然醒悟,“‘也’考了九十?”把那個字拖長。

  “啊!我一猜就有你小子。”趙承傑跳起來,“什麼都別說了,請吃冰激凌!”

  “為什麼?”章遠問。

  “你比我分數高啊!等我比你考得好,我也請你吃!”胸脯拍得山響,反正是無限期的空頭支票。

  “我要綠□人。”

  “冰激凌三明治。”

  ……

  “請帶一個脆皮蛋筒給我,多謝!”

  說這麼禮貌,就不是勒索了?章遠早明白,左鄰右舍是一群餓狼。“一個個說,我記不下來的可就沒有了。”他又問何洛,“你剛才說什麼?紅豆沙冰?”

  “嗯?我沒說話啊。我牙疼,就不要了。”

  “那給我買兩個吧!”立時有人補上。

  三五個男生擁著章遠去雜貨店,生怕他和他的荷包長翅膀飛了。

  何洛想去看牙,又很怕牙醫在嘴裡搗來搗去。細頭電鑽搭上牙釉,嗞一聲,滿嘴冒煙,張口就能噴火;粗頭的嗡嗡磨過牙冠,全身206塊骨頭都要顫一顫。右上最後一顆牙腫脹著痛,她就用媽媽說的土方法,捏住左手的虎口。

  回家打開文具盒,多了一張扭成又字型的紙條,打結的地方畫了一片羽毛。

  拆開,飛揚的筆跡,“十萬火急雞毛信”,下面是一家牙科診所的聯繫方式。

  不是說要打電話麼?何洛將紙條展開,仔仔細細讀了幾遍。不過也好,第一次拿到他寫給自己的東西,雖然寥寥兩行字,也是一個值得大書特書的歷史時刻呢!翻出日記本,淺棕的封面上有一把吉他,像泛黃的老照片。

  將紙條夾進去,裡面的東西越來越多,校報公布的數學聯賽優勝者學習經驗、兩人一同從競賽班回來時的車票、他分給大家的小塊德芙黑巧克力的糖紙……一天天脹滿,本芯幾乎從封面上掉下來,漸漸厚得快要無法放進帶鎖的套盒裡。

  六班已經進入女籃決賽,李雲微大呼小叫,張羅著放學後再去聯繫。何洛一直在猶豫。“我想回家看書。”她說,“如果期末考這種分數,我爸媽會殺了我。”

  “偶像,你已經考得很好了!”田馨誇張地比劃著名,“比平均分高10分啊!”

  “是9分。”一板一眼的糾正。

  “哎,都差不多了。我們這些拉班級後腿的都沒著急。”李雲微拉住何洛的書包,“不是人人都是白蓮或者章遠。”

  章遠從體育組借來四五個籃球,用大網兜提著,“你們怎麼又磨磨蹭蹭的,練球還需要梳妝打扮啊?真是女生!”

  “何洛要走!”田馨毫不留情地揭發,“她說物理沒考好。”

  “我要去給唐逸臣送筆記,他今天又沒來上課。”白蓮揉揉太陽穴,“要不然我可以幫你講講這章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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