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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笑了,“有嗎?”裝小孩的時間太久,有些細節她已經不記得了呢。

  春桃柔柔的笑著,“有。”那動作眼神象極當年的何氏。

  李薇心頭有些酸酸的,時光悄悄流逝,一轉眼兒,初見時才十二歲的大姐,如今已快和當年她娘的那般年紀了。

  不願再說這些讓人傷感又溫暖的話,眼一轉,一咕嚕從床上直起身子,悄悄問,“大姐,看樣子柳嬸嬸想把佟蕊兒配給年哥兒,方小姐自是也打著他的主意,你覺得這兩個人哪個好?”

  春桃輕嘆一聲,笑,“自是都不好不然咱娘會愁他?”

  李薇很想問一句,大姐你看你妹子我咋樣?終就只是心裡一閃而過,笑嘻嘻的道,“我也覺得不好她們時不時往咱家跑是啥意思?來討咱娘的歡心了?”

  春桃點頭,“自然是的。這兩府與賀府都不甚對付,年哥兒又偏聽爹娘的話。”

  李薇撅撅嘴,人家挖牆角挖到眼前了,是不是要採取什麼行動?

  春桃又笑,“說起來蕊兒與你一般大了,梨花將來想找個什麼樣的夫婿?”

  李薇裝作害羞的撇了春桃一眼,春桃捏她的鼻子,“快給大姐說說我呀現在才能體會咱娘的心,怎麼對小舅舅那麼念念不忘,掛在心上”

  李薇自然知道大姐這是掛心自己呢。心頭暖暖的,倒也不想再避諱了,想了想便笑嘻嘻的道,“找個象小舅舅那樣的,或者象年哥兒那樣的”

  春桃一愣,隨便又笑,“小丫頭眼皮子倒高,怎麼不說找個象大姐夫那樣的?”

  李薇咯咯笑著,“小時候我不是說了,大姐夫太黑”一言未完,她便伏在被子上笑起來。

  春桃撲過去撓她痒痒。兩人正笑鬧著,春杏從前面過來,遠遠聽見這笑聲,加快腳步,進屋便笑,“說什麼呢。”

  春桃指著快笑岔了氣兒的李薇將她的話學了一遍兒。春杏眼睛閃了又閃,突然眼睛一轉,向春桃道,“大姐,我剛才象是聽見瑜兒喊了兩嗓子,是不是睡覺魘住了?”

  春桃和李薇說了也有好一會兒的閒話,便整整衣衫,“我去瞧瞧。”

  又讓春杏給李薇換湯婆子。

  春杏笑眯眯的點了頭。李薇撇見她臉上的笑意,心中一突,正想叫春桃,春杏已將門從裡面關了,並高聲說,“梨花睡會兒吧。”

  說這話時,還得李薇陰惻惻的笑著。

  李薇撇了撇嘴兒。

  春桃的腳步聲漸遠。春杏收了臉上的笑意,先取過她抱在懷中的湯婆子,換了裡面的熱水,用布細細包好,塞給她。

  就著床沿坐下,漫不經心的盯著她,輕飄飄的說道,“梨花,四姐問你個事兒,你……可要說實話……哦……”

  李薇往被窩裡鑽,“四姐,我肚子疼,回頭再說吧。”

  春杏撥蘿蔔般將她撥出來,盯著她的雙眸微微一笑,“我聽老大夫說,你這個病,成了親後就會好的哦……”

  李薇臉剎時紅個透頂,大力掙扎,死春杏,你自己也還沒嫁人呢,說話這不麼避諱。

  “行了,別亂扭”春杏輕拍她一巴掌,“小舅母送你的那對玉,拿來我瞧瞧。”

  李薇趁機掙脫春杏的手,鑽進被窩裡,悶悶的道,“你好好的看它幹嘛。”

  春杏將她的被子扯開,拉她起來,“我就是想看呢。拿來我看看。”

  李薇自從方才春杏那一撇便知不好,以春杏現在的精明,和她在李家村時盯了自己那麼久的梢,現在才猜出來,可能是因為慣性思維給了她誤導?

  反正這事兒遲早是要說的,讓春杏知道也能幫著出出主意?即使是不能,對爹娘暫時保密還是應該能做到的吧?

  心頭翻來滾去的想了會兒,伸手指了指床頭,春杏起身去翻,一邊還嘟噥,她和她娘學的什麼老習慣,貴重的東西只知道放床頭褥子底下。

  從荷包里倒出那枚孤伶伶的玉佩,春杏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將手伸到她眼前,“說說吧,怎麼回事兒?”

  李薇嘟噥,“你不都猜到了麼。”

  春杏笑得危險狡猾,“我想聽你親口說。另一隻玉佩送誰了呢?”

  正這時,jú香在外面回,“四小姐五小姐,佟家小姐和方小姐來了。”

  李薇趁機叫道,“哎呀,肚子好疼。”

  jú香在外面立時急了,伸手推門,門卻從裡面閂著,她急的直拍門,“四小姐給開下門,我這就去端藥。”

  春杏沒好氣的點點她的頭,“回頭再審問你。”

  何氏被驚動,和春桃抱著四喜過來,李薇裝作很疼的模樣歪在床頭,看著娘和大姐臉上的疼惜,十分心虛。

  喝了藥後,她裝作好了許多,要下床穿衣到前面去。

  jú香過來替她梳頭,春桃和何氏往前院兒走,“娘,都說成親後,這毛病會好些。梨花這病吃了這麼多的藥也不管用,她也到年齡了,不若就現在就替她留意著,這宜陽縣裡頭,十六歲嫁女才是正當時……”

  何氏嘆道,“我還想多留她幾年呢。現在……”

  李薇穿好了衣裳,扯著jú香往前廳去,再不肯和春杏單獨留在一處。

  前廳里,小玉正和佟蕊兒方碧瑩熱絡的說著話。一見何氏和春桃進來,佟蕊兒連忙掏出一對繫著小玉佛的手鍊,笑盈盈的在四喜眼前晃了下,吸引她的注意力,同時向春桃說,“這是我娘專門是富壽山拜佛,請高人開了光的。”說著便把東西往四喜手裡塞。

  四喜這個小丫頭拿慣了春杏的東西,只要是給東西,便抓著不撒手。春桃看四喜握得緊,便也不推辭,笑著謝過佟蕊兒。

  方碧瑩也忙從手上褪下碧玉手鐲,要塞給四喜,春桃閃過,笑道,“方小姐,快坐吧不年不節的,可不興見面兒就送東西。”

  方碧瑩還要再讓,“今兒來時倒沒想到趙夫人也回來了。是碧瑩禮數不周。”

  春杏和李薇從外面兒進來,都說方碧瑩太過客氣,她也不好再推,便收了鐲子回坐。

  本來春杏不在,李薇自然是要伸頭接待她們的。即然春杏在,這種場面事兒自然就要交結春杏了。

  春杏也不客氣,閒話幾句之後,便問,“蕊兒和方小姐今兒來,是有事麼?”

  “沒有,沒有。”兩人幾乎同時搖頭。

  隨後方碧瑩又笑著說,“聽說你們從老家回來了,我這些天也怪無聊的,便過來找梨花妹妹說閒話兒解悶。”

  佟蕊兒也連忙道,“月牙兒回去,才知道梨花身子不利索,不過話即傳來,不來反而怕梨花妹妹怪罪。”

  春杏瞭然點頭,笑道,“今兒來的也巧,正好小玉姐姐也來了,咱們打馬吊如何?”

  李薇暗笑,家裡頭姐妹幾個,就數春杏變化最大,許是因為做生意的緣故,坊間女子的玩樂項目,她不知何時已學會了,而且還有一兩樣精通的。其中就有這打馬吊。

  春杏的提議得大家的贊同,jú香蘭香去擺牌桌,李薇抱著湯婆子陪坐一會兒,突然腹中一股絞痛,額上霎時滲出汗來,打了幾天雷,終於下雨了。

  她暗咬著呀,向青苗使了眼色,青苗趕忙過來扶她,李薇向幾人笑笑,“你們玩啊。我得回去躺著。”

  幾人忙起來要送她,李薇推辭。

  前廳里春杏陪著小玉佟蕊兒方碧瑩三個一邊打馬吊,一邊閒聊,聊到半下午,兩人告辭,春桃也要帶著小玉小香回去。

  臨去時,春杏和春桃說,“大姐,早點找個藉口把那小香打發回去。我看她是個心術不正的,沒準打什麼歪主意呢。”

  春桃一笑,“她只是個鄰居,又不是咱的親戚,能聽咱的話?”

  春杏嘴一撇就要噴石頭,春桃笑笑,“行了,你姐夫也為難。遠親不如近鄰的,兩家交情也好,再說,小香和離,也讓人同情。”

  春杏眼一瞪,又要說話。春桃連忙說,“又不是我同情,你瞪什麼眼?行了,我晚上給你姐夫說,讓她到周濂的酒坊里去做廚娘或者幫工。我聽春柳說那兒正好還缺人。”

  春杏哼哼句,“若是三姐那兒不好說,就去我坊子裡面吧。”

  春桃搖頭,“那可不行,你那裡新鮮的花樣多,她若心術不正,偷去幾個方子,你可就虧大了。”

  春杏還要再說,小玉往這邊兒看來,春桃拍拍她,帶著兩個丫頭和趙瑜四喜上了馬車。

  將近傍晚時,李薇醒來,覺察身邊有人,定眼一瞧,卻是春杏。她本正坐在旁邊看書,覺察到床上有動,往這邊兒看來,與李薇的目光對個正著。李薇向她笑了下,心知這回她是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了。

  春杏卻因她這既虛弱又有一股說不出的嫵媚的笑意愣了下,好象些時才發現她真正長大了一般。盯著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李薇被她看得發毛,正要說話,卻見春杏揚聲叫青苗再去熬藥,一面伏身過來扯她起來,“別我給我裝可憐”

  李薇搖頭笑了笑,突然覺得找個人說說也不錯。

  春杏一副很有耐心的樣子,也不逼問她,直到青苗端來了藥,看著她喝下,才下床去關了門,將玉佩托在她面前兒,眼睛閃著晶晶亮的光芒,盯著她問道,“另一隻可是送給了哥哥?”

  李薇心虛的別過頭,輕“嗯”了一聲。

  春杏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得意洋洋的將玉佩收起,唬著臉兒,點她的額頭,“咱家最鬼的原來是你。”

  李薇捂著被春杏點過的地方,嘟噥,“是他自己抽走的。”

  春杏皺著眉頭“嘖嘖”半晌,正要開口說話,突聽青苗在外面喊,“大少爺。”

  兩人一愣,同時扭頭向門口看去。熟悉的腳步聲愈來愈近,門“吱呀”被人推開,cháo濕的雨氣湧進,賀永年衣發微濕,手上拎著一串黃糙紙藥包走了進來。

  見兩姐妹吃驚,含笑解釋,“入了城雨竟又大了起來。”

  春杏眼兒閃了閃,別有深意的點頭,“是啊。”

  又指藥包,“是特意給梨花抓的藥麼?”

  賀永年愣了下,點頭,“……是,路過藥鋪……”

  春杏又點頭,“哥哥,是記著日子趕回來的麼?”

  賀永年臉上浮上一絲尷尬微紅,搖頭,“是路過藥鋪……藥鋪的老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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