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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桃低頭想了想,勸道,“這樣直棒棒的送還回去,也不太妥當。不若等明兒我和小玉去街上挑幾樣與這個價值相當的,送給方小姐做回禮。”

  趙昱森略了想下,點了頭。

  春桃看小玉一臉的不高興,婆婆臉色也不太好,便站起身子,輕笑了下,“那我去張羅晚飯。小玉,另一宗事兒和你哥哥好好說說啊。”說著便起了身子,出了正廳。

  廳中剩下母子三人,趙昱森眉頭皺起,“還有什麼事兒?”

  石頭娘嘆了口氣兒,便把方家小姐應了小玉要替買宅子的事兒說了,春桃剛走到廚房門口兒,便聽見廳中傳來“啪”的一聲響聲,把正與春桃打招呼的廚娘嚇了一跳,“夫人,這是……”

  春桃柔柔的笑了下,“沒事兒,忙你吧。”

  廚娘應了聲,扭身兒進了廚房。孫氏扯著趙瑜走過來,悄悄的問道,“夫人,老爺發什麼火?”

  春桃笑著搖頭,擺手讓她去忙。扯過趙瑜的小手,逗他,“瑜兒想不想小舅舅?”

  趙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著,點頭,“想。”

  春桃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兒,“好,咱們也好久沒去姥娘家了,明兒去看看姥娘姥娘,好不好?”

  趙瑜又乖巧點頭,“還有小姨姨。”

  趙昱森因首飾和宅子的事兒,斥責小玉幾句,她氣得晚飯也不吃,躲到房間裡把門從裡面閂了,任誰叫門都不應。

  石頭爹氣黑了臉,跟石頭娘說道,“明兒我們就回家去。小玉也一道兒回去。”

  石頭娘到這會兒才覺得小玉這孩子跟往常大不一樣了,以前在家中,也嬌慣一些,可是脾氣卻沒這麼大,使小性子也是轉眼兒就好,再加上趙昱森趁著飯前廳中無人勸解她,她倒也想通了,便也點頭,“嗯,行往前兒二小子也該說親了,小玉回去,在家裡頭幫襯幫我。”

  春桃倒是勸他們把宅子定下後再走,兩人都搖頭。

  夜裡回房,春桃跟趙昱森商量,“二弟說親,咱們手頭的銀子不多,我回娘家跟爹娘借借,湊三十兩銀子給咱爹娘帶回去吧?”

  趙昱森逗著趙瑜,聽了這話,長嘆一聲,“那邊兒爹娘自打咱們打成親後,也幫襯咱們不少了。咱們手頭有多少就給多少吧。”

  頓了下又問,“買給方家小姐的回禮,家中的銀子怕也是不夠吧?”

  春桃“嗯”了一聲,卻又笑了起來,“這事你也別憂心。咱們借借,把這事兒了了,日後再積攢了銀子還上就是了。”

  趙昱森苦笑了下,逗趙瑜,“你爹可是個窮官兒。”

  春桃鋪好了床,把蚊帳放好,讓這父子二人上床休息。一邊道,“只不過是幾宗事兒擠在一塊兒了。過了這陣子就好了。”

  石頭爹娘說走便走,也強著把不願回家的小玉帶走了。這三人一走,春桃登時鬆了一大口氣兒,就連孫氏也笑道,“這下夫人可能過幾天省心的日子了。”

  春桃笑了笑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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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時候,她家中沒事兒,便帶著趙瑜去了李家。何氏聽完石頭爹娘回家的前因後果,嘆了一回,又笑,“行了。小玉走了,你就過幾天舒心的日子,趁著這個空檔,你也留些心,替她尋尋人家。不管尋的你婆婆看中看不中,總是你這個當大嫂的記掛著她呢。”

  春桃應了聲,又把買宅子缺些錢的事兒跟何氏提了提,何氏想想便說,“你們若是真是看中了那宅子,就買下來。過些日子周家該來送聘禮,到時候家裡的錢也能拆借開。”

  李薇坐在一旁,替大姐憂心日後的生活,突聽這話,便笑嘻嘻的取笑何氏,“娘這會兒可就算計三姐的聘禮呢。”

  何氏唬著臉兒給她一下子,“是,你母親就是見錢兒眼開,專等著我那三女婿給送份大禮呢。”

  說得母女幾人都笑。

  家中沒了小姑子要處處留心照看,春桃心頭也輕快不少,在李家母女幾人說說笑笑了大半下午,直到晚霞滿天時,她才回了家。

  李薇自春桃來說了這一通家事後,便琢磨著怎麼幫幫大姐。趙石頭的俸祿有限,即便手中有那麼點權利,她也不希望趙石頭做個貪官來改善家中的生活。

  且先不說大義,哪怕是為了自身的安危考慮,也不能做貪官。一旦東窗事發,自己家求助無門,再被有心的人踏上一腳,那可真要……

  想到這兒,她握握小拳頭,重新樹立了奮鬥的目標,要掙錢,最好能幫大姐置買些田產,有錢在手,大姐日後不必為生計過於發愁,將來在婆婆面前說話還能硬氣些不是?

  由春桃想到春蘭,再有春柳還有小春杏,再往深里想,還有很久以前樹立的打倒賀府的宏偉抱負愈起愈覺得身上的責任重大,也愈想愈激動,若不是天色已晚,她這會兒便跑出去磨她爹,帶她出去轉轉,找找靈感。

  樹立了新目標的李薇同學,一改往日愛睡懶覺的惡習,一大早兒便起了身,手腳利索的梳洗完畢,出了房門兒,正巧何氏才剛剛起身,看見她愣了一下,問她,“一大早笑眯眯的,想到啥好事兒了?”

  李薇端著瓷盆,一邊灑水,一邊笑道,“想掙錢的好事兒。”

  何氏把肩上的頭髮撿了撿,撲撲衣裳,拎起一把掃帚,掃她灑過水的地面兒,笑她,“你只對錢親。”

  李薇手中不停,笑嘻嘻的快速接話,“也對爹娘姐姐年哥兒虎子瑜兒耀兒親。”

  春杏從屋裡頭出來,也把洗臉的水往院中灑,“梨花想到怎麼掙錢了?”

  李薇笑眯眯的點點頭,把水灑完後,放了盆,往外面伸頭看了看,問何氏,“娘,我爹呢。”

  何氏手中掃帚不停,“說去地裡頭瞧瞧。這會不用撥糙不用打杈子的,有什麼可瞧的?”

  李薇瞭然點頭,走過去接何氏手中的掃帚。自己家多少年沒種過棉花了,今年因為三姐的親事兒,還有一大家子到了宜陽,被褥什麼的有些不夠,她娘便不想再去買棉花來,種這幾畝到秋天得了棉花絮,正好夠自己家用。

  那幾畝棉花剛打過一遍杈子,糙也撥了一遍兒,是不用見天兒去看。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棉花鈴已長出來,得防著有蟲子。

  想到這棉花地里的蟲子,她直搖頭,前世小時候,她不怕的東西很多,包括那看起來很噁心的蚯蚓,因為大多數時候是不需要用手抓的,唯獨這棉花地里的蟲子,需要人空手去抓,然後隨手掐死,饒是她十分粗大的神經,每到需要下地抓蟲子的時候,總是要做半晌的心理建設。

  在李家村的時候,她家一直沒種過棉花,也不知道這古代的棉鈴蟲是不是與前世一般,猖獗的很。

  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掃了地。掃完之後一時無事可干,晃著進了自己的房間,仍想著那棉鈴蟲的事兒,又由這蟲子想到農藥,再想到……她心頭一亮,依稀記得前世曾看過什麼書,好象是講自製“農藥”的,她皺著眉頭,再往深處想,然後取了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早飯做好後,李海歆還沒回來,一家人等了又等,仍不見他的影子,何氏沒好氣兒的道,“咱們先吃吧只要他一去田裡,准忘了時辰。”

  春柳便把飯菜分出來一些,用紗網罩起來。

  等一家人用完了早飯,涮洗完畢,院門才響。

  李海歆褲管被露水打得半濕,鞋上也沾了不少泥,手中拿著幾株棉花,神色有些沉重。

  何氏走近去伸手去接那幾株棉花,“咋了?生蟲害了?”

  李海歆搖搖頭,“不象是蟲害。你看這葉子,黃斑點點的,有些地方都幹了,我在咱們那大塊田裡轉了轉,凡是有這種紅黃斑點的棉花,葉片都發黃,長得也慢些。……”

  說著把那幾株棉花當中,有兩株格外瘦黃的挑出來讓何氏看,“看這個,這是咱家佃戶地里的,有小半畝都是這樣,你看這葉片,幾乎全乾了。”

  李薇遠遠聽見她爹娘的話,連忙跑過去,“娘,讓我看看。”

  何氏臉色本是憂著,聽她這話,又笑起來,把那棉花遞給她,“給,你看吧也讓我瞧瞧你見天兒抱著那農書看,到底有用沒有?”

  李薇嘿嘿笑著接過那幾株棉花幼苗,細看起來,這幾株棉花均是黃綠的葉片上分布著大大小小的“黃斑”,另有兩株葉片上出現了類似“紅砂”的症狀,現在黃斑與紅砂處,已經脫水焦枯現象,再看棉花杆兒,其中有一根已呈現脫水乾枯跡象。至於她爹說的症狀更厲害的那幾株,葉片已乾枯發黃。

  她不由擰起眉頭,農作物最怕就是顯現在葉片上的病症,一旦葉片上出現病症,減產是一定的,尤其是在農作物的苗期,嚴重影響植物的光合作用。

  能造成這種症狀的,除了植物本身缺少某種微量元素之外,便是蟲害,而且據她的經驗,棉花苗期最常發作而且能造成這種症狀的,是一種俗名叫作紅蜘蛛的害蟲。

  紅蜘蛛也叫葉蟎,喜歡附著在棉花葉子背面,吸取汁液,使葉綠素變色,形成一片片紅斑或者黃斑,嚴重時葉片焦枯,最後脫落,幼苗被害嚴重,造成死苗;蕾鈴期受害,增加蕾鈴脫落,鈴重減輕,產量降低。

  李薇一邊默記心中關於棉花紅蜘蛛的危害以及其發生時的症狀,一邊翻看葉片下面,葉蟎大小如針尖,若不仔細觀察,很難看注意到這種蟲子。

  果然連翻了兩片葉子,她便發現那如針尖般大小的紅點,忙指給何氏與李海歆看,“娘,看,就這個蟲子害的。”

  何氏與李海歆一驚,一齊湊過去看,看了半晌才看清她用指尖指著的那個小紅點,不確定又很驚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是這種蟲子害的?”

  李薇一邊翻看葉子,又發現幾個葉蟎,轉身遞給圍上來的春蘭春柳和吳旭,一邊低頭翻找,一邊道,“書上說的。爹,娘,以前你們沒見過這種害蟲嗎?”

  何氏與李海歆齊搖頭,吳旭娘也搖頭。

  李薇問李海歆,“爹,棉花田裡這種病嚴重嗎?”

  李海歆點頭,“我在咱們家先前那塊田裡轉了圈兒,凡是種棉花的,大多都有這樣的症狀。梨花,這個能治嗎?”

  李薇想了想點頭,“我記得書上說能治的,至於哪本書……我再去翻翻啊。”

  說著她往後院兒走,剛走了幾步,又回頭,“爹,咱們新買的田裡這個蟲害不嚴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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