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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記完後,拿給何氏看,何氏看她字跡工整,好看得緊,誇她,“總算沒白跟年哥兒讀書認字兒,這會兒算是派上大用場了。”

  李薇嘻嘻笑著問何氏,“娘,這些置辦下來得花多少錢呀?”

  何氏拍她一下,“不該你操的心別操。”

  起身到堂屋找李海歆商議。

  兩人議了大半晌,又添補了些小東西,何氏便去找王喜梅,王喜梅一聽這個,便笑著,“春蘭大茶禮還沒行呢,大嫂也太急了吧。”

  何氏擺擺手,也笑著,“我原先想著春蘭秋後行大茶禮,把春蘭過門的日子定到年後。可又一想,這中間兒夾個年節呢,一回年節禮,又得多花差不多一吊錢。家裡又不缺吃的,也不缺他那個年節禮。就想著讓春蘭年前就過門。”

  王喜梅捂嘴笑著,“有的人家故意早訂婚,晚讓閨女出門兒,就是圖著一年到頭幾個年節新女婿家送的東西呢。”

  何氏嘆了聲,道,“咱們現在又不缺他那一嘴東西吃。他們省個錢兒早些把家裡的房子修一修,蓋個新屋是正經。”

  王喜梅也點頭。

  何氏把春蘭的嫁妝禮單列好之後,便讓人給吳旭娘透信兒,早些看好日子。

  吳旭自過了中秋之後,除了在集會日去賣魚,平時里能忙得過來,也去趕趕瓦市。一來二去結識了一個長年在鎮上擺攤賣魚的,那人看吳旭拉的魚又多又鮮活,便跟他商量著,讓把魚送到他攤上,他幫著賣,一斤按十六文收。

  這可要比自己賣一斤差四文呢,吳旭自己沒做主,回來找李海歆商量,李海歆倒覺得這法子可行,自己賣的雖然能多掙個,人也辛勞得很。倒不是兌給旁人,讓旁人賣,他自己專心照顧魚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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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八章 踢斛事件(求粉紅~)

  春蘭行大茶禮的日子定下來之後,何氏便開始緊著準備,旁的事兒何氏也不讓春蘭幹了,只讓她趕快繡著她的嫁衣,春柳算是正式接了春蘭的位置,幫何氏掌著家。

  這日何氏去村子裡幾家種棉花多的人家打招乎,提前預定人家的棉花,給春蘭做新被褥。

  剛進家沒多久,家裡就來了好幾個人,為首是的後河沿上的啟明嬸子,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後面兒扶著她的一個兒子兩個兒媳也是眼圈紅紅的,另幾個孫子孫女也是哭得稀里嘩啦的。

  何氏一家人被這陣式嚇了一跳,趕忙往院子裡讓,焦急的問道,“啟明嬸子,出啥事了?”

  啟明嬸子哭得哽哽咽咽的說不出話來,她家的二小子一見何氏便跪倒在地上,兩眼通紅的,“嬸子,你救救我大哥吧。”

  何氏一聽這個更是驚了一跳,忙去拉他,“你起來,有啥事兒說清楚啊。”

  李薇看事兒不太對,說了句我去喊爹回來,忙往魚塘那兒邊跑。

  何氏拉那二小子起來,他不肯起,何氏虎著臉兒說,“都是街里街坊的,有啥事兒我們能幫的,肯定會幫。你這跪著不讓旁人說你嬸子的閒話呢?”

  二小子才磨磨蹭蹭的從地上站起來。何氏去扶著啟明嬸子往堂屋走,“有啥事兒嬸子你說清楚了,咱這才能想辦法啊。大小子倒底咋了?”

  眾人進了堂屋,何氏把這一行人勸了座兒,二小子這才說起原由來。原是秋後去鎮上交稅糧,新上任的這個張地保和縣裡來的衙役收稅糧,踢斛尖踢得太狠了,大小子連添了兩回糧,都被他們一踢二刮的踢平了,還要讓再添,那斛角底下灑的糧食眼瞅就有兩鬥了,這可都是大小子家多交的。大小子便不願意再添,與那些人發生了衝突。大小子這會兒被鎖在張地保里家,準備這稅糧一收完,就給押到縣裡,定個什麼抗交稅糧的罪名。

  何氏一聽這個,嚇了一跳,“哎喲,嬸子,這事兒我們哪能幫得上忙?”

  啟明嬸子聽何氏這麼一說,又哭了起來。她家二小子又要下跪,大小子媳婦兒和三個娃兒也要下跪。

  李海歆匆匆回來的時候,堂屋裡正哭鬧成一團。

  何氏見他回來,鬆了口氣,三言兩語的說明原由。李海歆也擰了眉頭。家裡雖說有兩個舉人親戚,可何文軒遠在九山,鞭長莫及,趙石頭也在州府,而且只有功名,沒有官職。這一時他也想不到什麼辦法為大小子說情。

  二小子抹著眼淚恨恨的道,“都是這個張地保出的壞主意。今年來的糧差,還是往年的幾個,若不是他的主意,今年踢斛尖也不會踢得這麼下三兒,有好多交稅糧的人都不滿呢。”

  李海歆嘆息,斛尖年年踢,不過是輕些重些罷了。遇到好官,好地保,輕的時候,不過一石糧食多交半斗一斗的糧,象今天這麼個踢法,一石糧食多交個兩三斗也是有的。

  這些糧雖然號稱是防著運輸期間的損耗,可哪個老百姓不知道,這些糧其實都被那些經手的官史們聚在一起瓜分掉了。

  惱恨是一回事兒,可是歷來如此,鄉里鄉親的都習慣了。

  要說鎮上能與這位張地保說上話的,也只有武掌柜一家。從上次武睿與那幾個收攤費的少年發生的衝突來看,這個張地保應該能給武掌柜一些面子的。

  想到這兒,看看何氏,又看看哭得一塌糊塗的一家子老小。

  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跟何氏商量,“要不然去求求武掌柜?”

  何氏苦笑了下,去求人他們欠人家人情,不求吧,鄉里鄉親的,還真袖手旁觀?

  思量了九一會兒,點點頭,與啟明嬸子道,“孩子爹說的這家兒,是鎮上的老戶富戶,前些年做生意時,與他來往過,這些年倒不大往來了。去求人家也不一定能成,只能盡力。”

  啟明嬸子一家趕忙道謝,又讓幾個小娃兒給何氏兩人磕頭。李海歆與何氏慌忙去拉這個又扯那個。

  即是應了人家,李海歆倒也不含糊,立馬去套牛車,又讓何氏給裝了兩吊錢兒,叫讓她家二小子一塊上了牛車,匆匆的去了。

  他們這一走,何氏便勸剩下的這婆媳幾人,“嬸子先回家去吧,孩子爹一回來,我就叫丫頭們去告訴你。”

  啟明嬸子一家又哭著一通道謝,出了李家院子。李家老三與王喜梅今兒走親戚,這會兒剛回來,一見這陣式,忙過來問,聽說是這事兒。

  王喜梅剜了李家老三一眼,“前兒咱去交糧,要不是我死拉著你,這會就該換我哭著來給大嫂添麻煩了。”

  何氏忙問原由,一聽竟然也是李家老三交糧時,被踢斛尖踢惱了,試吧試吧的想衝上去跟人理論,被王喜梅硬生生拽住了。

  這些年家裡的頭事兒忙不過來,夏糧秋糧,老大家的一向是把糧稱夠數讓李家老三一塊去交。聽王喜梅這樣說,何氏連忙嗔道,“多交了糧,你們往裡面添補,咋回來也不說一聲?”

  王喜梅擺手笑著,“嗨,那幾個糧算啥,這些年我們借大哥大嫂多少光了。”

  何氏不依,非要現稱糧給她,王喜梅便裝作惱了。

  李海歆這邊兒帶著二小子火急火燎的到了鎮上,到武掌柜的雜貨鋪里一看,他卻不在。

  李海歆便轉去了一旁的武記糧鋪,剛好二柱子在,看見他很是驚喜,“李大哥,你咋來了?”

  李海歆客套了兩句,便長話短說,把原由說了,二柱看看了他身後的二小子,沉思了一下,便說,“李大哥,要不我回府一趟把事兒給我們掌柜的說說?”

  李海歆想了想便說,“我和你一起去吧。”求人家辦事兒,可不能讓武掌柜來見他。

  二柱點頭,回鋪子裡交待一聲,跟著李海歆上了牛車。李海歆看他的神態模樣,笑了笑,問道,“二柱現在是糧鋪的管事兒?”

  二柱嘿嘿笑著,“不是,上面兒有大掌柜和二掌柜呢。”

  “那也是個三管事了吧?”李海歆笑著問。

  二柱點頭,“掌柜的見我跟著小少年這麼些年,沒功勞也有苦勞唄。”

  李海歆到了武府,先讓二柱進去通報一聲。此時武掌柜正在書房之中訓斥武睿,聽二柱簡略說明了情況,他愣了一下,隨即又笑起來,擺手讓他趕快去請。

  武睿看了看他爹,愣了下,大眼閃著,好一會兒,才問,“爹,你笑什麼?”

  武掌柜瞪了他一眼,“你快去給看書旁的事兒少管。”

  武睿不甘心的出了書房。

  李海歆進來時,見武掌柜笑呵呵,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武掌柜一連讓座,又讓二柱去倒茶,李海歆推辭說,“武掌柜,今兒這事兒緊急,改天我請你喝茶。”

  武掌柜笑呵呵的擺手,“這事不難辦一點都不難辦。”

  見李海歆與那二小子臉上均是一喜,搖頭笑道,“這事兒要我出說,怕不那麼好辦。不過,送個貼子,上面寫明老弟你的身份及與何大人、趙舉人的關係,這事兒就一點也不難辦了。”

  李海歆吃了一驚,“就,就這麼容易?”

  武掌柜點頭,又笑道,“李老弟,你現在可不是一般的人嘍。你那內弟何文軒何大人雖然只是個八品的主薄,那可是邱大人跟前兒的紅人,聽說,頗得知州大人的賞識。再說你那位女婿趙舉人往前要參加春闈,一旦高中,也是前途不可限量……”

  李海歆愣了半晌才消化了武掌柜的話。雖說何文軒中舉做官,趙石頭中了舉人,一家都覺得揚眉吐氣,卻從沒有往這上面兒想過呀。單憑這兩人的名聲,人家便能認自己?

  武掌柜見他還似不信,提筆便寫了幾個字,正要讓門外的下人過來,送到張地保家裡。

  李海歆登時起身攔住,“武掌柜,這個,會不會對文軒有不好的影響?”

  武掌柜搖搖頭,又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這位張地保可是個精明的人,他知道哪些人能開罪,哪些人不能開罪,再者,這事兒本是他做的虧心。”

  李海歆還是有的些不放心,可一時也沒旁的法子,二小子又在一旁殷切的注視著他,想了想,便點點頭,讓武掌柜把貼子送去。

  武掌柜叫人上了茶,與李海歆敘著閒話。他不提往事兒,李海歆也裝作沒發生過,兩人聊了約有大半個時辰,外面響起那位去送信之人的聲音,“老爺,信送到了,人帶回來了。”

  武掌柜起身笑道,“李老弟,我說的如何?”

  說完看了看天色,道,“我也不留你了,再留,那張地保來相請的人就到了,你們從側門兒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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