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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喜梅笑笑,“也就是大嫂心疼閨女,放在其它人家,也沒這麼多想的。”

  何氏笑笑又指她的肚子,悄聲問,“春明都三歲多了,咋還沒動靜。”

  王喜梅捂嘴兒笑笑,“大嫂問的還真是時候。怕是有了”

  “哎喲,”何氏嚇了一跳,站起來拍她一巴掌,“你咋這麼不小心。有了身子還去干那重活兒。”

  王喜梅抱起春明,笑著,“清個兔子舍那算啥重活兒?我娘家門口有個嫂子,那幹得才叫重活兒。六七月的大肚子還挑著水,剛生了孩子不出十天兒,就得下地幹活兒……”

  等王喜梅走後,何氏心頭一陣的嘆。女子在家享福不算享福,到了婆家享福才是真享福。

  春桃是運道好,嫁了個好人家,公公婆婆都是實在人,石頭又有學問,又知冷知熱的,因這個,她愈發對下面這幾個丫頭親的事重視起來。

  李薇從窗里看著她娘和三嬸頭抵頭嘀嘀咕咕的,猜是為了二姐的婚事兒,一會兒好笑,一會兒也發愁。

  直到王喜梅走了,她回過頭,歪頭看著正在給她備註農書的佟永年,“年哥兒,你們學堂里有沒有比大姐夫長得高長得白長得好學問又好的?”

  “問這個幹什麼?”佟永年抬頭,很是奇怪?

  李薇笑嘻嘻的說,“找個二姐夫唄。”

  佟永年伸手敲她一下,不說話。

  ……

  第六十九章 再去宜陽(粉紅)

  佟永年下一個常休是二月初十,天已漸暖,李薇頭幾天便磨著她爹娘,去永年舅舅說的那個叫河西村的地方去看看。李海歆在村子裡打探了半天兒,才知道河西村在離李家村有三十多里的地方,還有一小段山路要走,便不想去。

  何氏也說即使有筍子,那麼遠的地方,自己家人手又少,能多掙多少錢兒?再者春天裡正兔子下仔的高峰期,原本人手就不夠的,往前兒田裡也忙了,也不太想去。

  李薇不依,說兔子可以僱人來幫著照料,筍子也可以請人扒,扒好了讓往自己家裡送。就按一斤生筍一文至一文半收,現在給胡掌柜的是六文錢一斤,除去筍子皮,和其它成本,她們一斤還能淨賺三文半到四文呢。筍子吃重,可不象兔子,聽著一隻能掙一百多文,其實合起來與筍子掙得差不多,還沒筍子省勁兒。

  李薇又說,反正胡掌柜的酒樓這個菜是招牌菜,筍子多了也不怕。實在不行,就讓佟舅舅幫著牽線到宜陽縣的酒樓里去。

  李海歆略一盤算,心頭有些激動,胡掌柜的小酒樓,一天要消耗去十五斤左右的酸筍子。若是能在宜陽找個大點的酒樓,即便是一天消耗二十斤,合起來一個月就是將近九吊錢,單這一項,一年就是百十吊錢兒。

  李薇看著她爹變幻不停的面色,知道事情差不多成了。心裡樂滋滋的去找佟永年報喜。

  第二日,早上天還不大亮他們便從家裡出發,一路走一路問,終於在半晌午到了河東村,往河西村去還要再路步走個時辰的小山路。

  李薇看河東村的村頭便有一大片竹林子,那竹子與他們家旁邊生長的一模一樣,也是杯口粗的大竹子。心中歡喜,一家人忙停了車下車查看。

  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漢子自他們進村,便警惕的跟著他們,直到他們從竹林子裡回來,才上前來問是來幹啥的。

  李薇搶在李海歆前面兒,編了一通有人托他們收些春筍子,他們便過來看看。

  那漢子眼睛閃了幾閃,說,“我們村的筍子外人不能挖。”

  李薇撇嘴兒,還真跟前世的農村一模一樣呢,見不得人家拿廢東西掙錢。

  仍舊搶在她爹前面兒說,“這位大叔,我們是來替人家收筍子的,自己不挖。一斤筍子一文錢,若是剝了皮的淨筍子,一斤按一文半,你們村子有人賣沒有呀?”

  那漢子仍然很警惕,“收筍子幹什麼?”

  李薇撇嘴兒,“這個我們哪裡知道。我爹好不容易托人接了這個活計,就為了賺個中人錢兒。”

  正說著,路的對面又晃來幾個人,大概是想看熱鬧的。李薇忙指過去,“爹,那邊兒來了幾個大叔,咱去問問有人願意做中人沒。讓你一個人收,哪能收到過來呀。”

  佟永年在一旁笑著附合,“是啊,爹,雖然錢不多,可筍子吃重得很,十斤一文錢的中人錢,一百斤可就是十文,坐家不動,一天也能掙個上百文呢。”

  眼瞧著對面那幾人就到,這漢子忙向李海歆說,“這位大哥,我們家是村子裡的老戶,在村子裡輩份高人面廣,你看我做這中人咋樣?”

  對面走來的幾人,個個揚聲給這個漢打著招呼,同樣是年歲差不多的人,有喊他叔的,有喊爺爺的,四一個人裡面只有一個跟他是平輩。

  那漢子隨便說幾句話打發那幾個村人走。朝李海歆笑笑,“大哥,咋樣,俺沒騙你吧?”

  李海歆笑了,回頭看看剛才搶著說話的兩人。

  那漢子觀他面色,心知這事兒能成,當下要請一家人去家裡坐坐。一家人推不過,跟著他往村子裡走。路上他自我介紹說他叫常鐵柱,現年三十整,家裡兩個丫頭,兩個小子等等。

  李薇掃了眼他家院子,就是一般的農戶之家,跟她們家兩年前的境況相當。

  常鐵柱的媳婦兒殷勤的請各人坐,要去張羅飯菜。何氏攔住她,“一會兒還要去縣城一趟,飯就不吃了,等下次來拉筍子再吃。”

  常鐵柱媳婦兒一聽還要去縣裡,那還有二十來里的路,路上得跑小兩個時辰呢,天色也不早了,便不再留人。

  趁著這會兒功夫李海歆與常鐵柱兩人商議了合作的辦法。因是第一次合作,不好留錢兒下來,好在農村里,時常有先賣後使錢的情況。便讓常鐵柱先收著筍子,他三天跑一趟過來拉,到時再稱重結算。他得了結算的錢兒,再給街坊們分。

  常鐵柱倒也沒什麼意見,點頭應下。說今兒就去給人說,讓他儘早過來拉。

  出了河東村,他們便直接去宜陽縣,在牛車上把何氏早一天晚上烙的白面油餅,娘幾個分著吃了。

  佟永年看著李薇被吹紅的小臉兒,笑著,“冷嗎?”

  李薇嘻嘻笑著,“有錢掙就不冷呀。”

  何氏罵她一句鬼丫頭。李海歆嘴裡嚼著何氏餵過去的油餅,一邊笑著,“你們都別說呀,咱們梨花還真是個做生意的料子。剛才在村頭給鐵柱說的那幾句,我初開始都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兒。”

  何氏也笑,又問李薇是誰教她的。李薇笑指著佟永年,“小舅舅尋來的遊記傳記奇談中有說到一個人做生意如何,還是年哥兒講給我聽的。”

  佟永年含笑點頭。

  儘管一路緊趕,到達宜陽縣城時已是未時末,太陽偏西,這下回去可要趕夜路嘍。

  佟維安與柳氏聽下人來報,初時還不敢相信,報信兒的婆子笑著,“老爺夫人,奴婢們再不省事,也不至姨老爺姨太太都認錯了。表小姐表少爺都來了呢。”

  正說著,老張頭已將人領了進來。

  佟維安看這一家風塵僕僕的樣子,以為有甚麼急事兒,等問清了之後,哈哈大笑,柳氏也笑,拉李薇到身邊兒,與何氏說,“蕊兒和她一般大的,見天兒只知道玩兒,針線也不正經學。梨花可已能替家裡掙錢操心打盤算了。”

  何氏笑著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蕊兒生到你們家,也是她的福氣,不跟著爹娘享幾年福,那怎麼能成。”

  李薇等她們說話告一段落,才向佟維安說,“佟舅舅你可得記著幫我們家找酒樓呀,我們今年能醃好多筍子呢。”

  佟維安哈哈大笑,“好,佟舅舅一定幫你找個最大的。”

  佟永年在一旁笑著說,“舅舅,就找與賀府的望仙樓相近的吧。”

  佟維安吃了一驚。元宵節他們來,他與佟永年言談之間幾次提到賀府,他都不接話兒,可這會兒,卻主動提了出來。且觀他面色象是說著不相干的人一般,淡淡笑著。

  廳上吃驚的不止是他一個。李海歆何氏與柳氏也吃驚不少。

  佟永年笑指著李薇,“梨花說我們的筍子要賣給賀府的死對頭,好氣死他們。”

  李薇看他笑著,也笑,清脆叫著,“對,氣死他們。”

  佟維安一拍桌子,大笑,“好,舅舅明兒就去找望仙樓對面的日月興。日月興的張老掌柜我們昨兒還見過,這事保管給你辦成。”

  李薇笑呵呵的。

  佟維安覺得心頭暢快。悶在心頭這麼些年的惡氣,終有開始出的這一天了。雖然一個小小酸筍子動不了賀府的根基,能給他們添些堵,他心頭也是暢快的。

  更何況這是年哥兒自己提出來的。

  幾人敘完這些事兒,何氏掛著家裡,也掛著佟永年明日要去上學,立時要走。

  佟永年笑著說,“娘,昨兒晚上大山來家裡,我跟他說若不及回去,就讓他代我向夫子告假呢。再說路上風寒,別把梨花吹病了。”

  佟維安也不讓立時走,讓府里管家差個小廝去連夜去臨泉鎮,明兒課前務必把告假的信兒帶給年哥兒的夫子。

  佟永年只說沒事兒,大山一定會帶的。

  佟維安搖搖頭,“年哥兒,讀書的事兒,不能馬虎你母親啊,在底下等著呢。”

  佟永年眼睛閃了閃,輕嗯了一下。

  李薇在吃了佟蕊兒一通小白眼之後,終於用完了晚飯,仍由依春依夏兩個領著丫頭婆子到東跨院安置他們。

  小月牙兒一見李薇,象是故人重逢般歡喜,“表小姐,你來啦。”

  李薇嘻嘻笑著,“是啊。月牙姐姐。”

  小月牙兒被她叫得彆扭了下,忙去幫著依春依夏張羅熱水。

  事情辦得順利,李薇興奮,睡不著,何氏李海歆倒是累了,兩人早早去睡去。李薇從窗戶看過去,對面的燈火還亮著,估摸著佟永年是在看書。

  想了想叫月牙兒過來,“月牙姐姐,我問你,我的盆栽被人砍成那樣,你當真沒瞧見是誰?”

  小月牙兒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沒有,表小姐,我真沒瞧見。”說著抹起了眼淚兒,哽咽著,“都怪我不好,不該一時粗心大意,害得表小姐的盆栽被凍死……”

  李薇無奈的擺擺手,心說,她也沒怎麼著啊,不過是想問個清楚罷了,這丫頭的淚腺可真發達擺擺手,讓她出去,鬱悶的往床上一躺,二十兩銀子就這麼沒了,怎能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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