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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下午他腦子裡都還在想這事,當時對著徐媽媽沒有說什麼一是氛圍使然,二是面對這樣思路清晰且強硬的人不能她說一句你駁一句,很容易被她帶著跑,最後你的所有反駁都變成她論據成立的理由。

  但沒有當面反駁,絕不代表他認為這家長說的是對的……他還想再努力一下。

  即便主任那樣說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圓滑處世的一種方式,他明白,他以前或多或少也按照這樣的方式行事過。

  可是……反正他也要辭職了,給自己找點事也不是不行吧。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平時天天在課堂上灌雞湯說同學們你們要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奮鬥,當學生有了理想,卻告訴人家你只能為了成績奮鬥……這在李螢心看來一點惑沒給人解到,反而讓學生心生了很多茫然。

  但要怎麼爭取,他還得想一下。

  晚自習期間徐斐然他們都沒來,應該還是拿著之前開的條子躲排練室去了,雖然說要退出晚會,但估計他們現在內部也正焦頭爛額。李螢心決定去一趟排練室看看。

  果然李螢心去的時候,碰見他們正在為了到底要不要退出而爭執,見到老師來之前他們吵得不可開交,老師來了,全場靜了,李螢心問:「徐斐然媽媽下午來了,她的意見我大概也知道,想聽聽你們幾個是怎麼想的。」

  徐斐然抱膝靠牆坐著,垂著頭,聲音有點啞,說不定是哭過,她道:「我能有什麼想法,琴都沒了,而且我媽下午找完老師也來找我了,反正我是不可能再上了……但其他人都練那麼久了,我想讓他們上,覃思明非要在那說要退就一起退。」

  覃思明語氣很沖:「本來就是要退就一起退啊,貝斯手都沒了演個啥啊,還說什麼沒貝斯也能演大不了放伴奏,又不是平時你說貝斯手是樂隊靈魂沒了貝斯的演奏根本聽不下去的時候了?!」

  隊裡的吉他手王詩恩著急道:「哎呀別吵了,琴沒了我們看看能不能再去外面租一把嘛,大家湊一湊錢……」

  徐斐然搖頭:「不是租一把琴的問題啊,我媽說了,她跟丁主任和李老師都打過招呼了,名單上沒我了,我上不了台了。」

  幾個學生齊齊看向李螢心,都懇求他:「老師你就讓斐然上吧。」

  張逸馳在後面拿著兩根鼓棒有一搭沒一搭地敲,剛才他一直沒說話,現在也開始瞎出主意:「老師如果同意的話,就偷偷讓徐斐然上唄,渾水摸魚,別讓她家長知道就行。」

  徐斐然先李螢心一步說話:「你們別為難老師了,就算他同意,主任也不能同意啊,你說的什麼渾水摸魚偷偷上去,要是被發現了,李老師也會很麻煩的。」

  張逸馳:「確實,別害了李老師。」

  李螢心嘆了口氣,怎麼說呢,這個辦法從理論上來說其實還真不是不行,學生們總容易把學校的規章和領導的話當作不可逾越的權威,並且覺得反抗的後果會特別嚴重,但其實也還好……

  首先說是名單里沒她了,但就算她去排練甚至到時候直接上台,也沒有人會一個個核對名單說啊這個人不在名單里禁止她上去。其次主任可能壓根不知道徐斐然長什麼樣,她上去演完下來只要沒人跟他說那是徐斐然,他大概率不會知道表演的學生是誰……甚至過幾天主任可能都不記得有這麼個家長來找過。

  這樣操作下來,如果家長沒發現那是皆大歡喜,哪怕真的演完被家長發現了來學校,他李螢心已經辭職了,到時候把之前的同事家長們聯繫方式一刪,不用面對徐斐然口中的「麻煩」……當然這對別的來接盤的老師來說可能就是一次無妄之災,李螢心不會讓孩子們真這樣做。

  更何況這樣雖然看著很叛逆很搖滾,其實治標不治本,說不定還會讓徐斐然她媽更討厭這項活動以及她的這群朋友。

  李螢心說:「你們先練著,也別太悲觀。」

  覃思明犟起來了:「我不練,沒貝斯手我不練。」

  徐斐然:「那我去給你找個貝斯手?」

  覃思明:「不要……而且你之前不是說整個三中就你一個會彈貝斯?」

  徐斐然:「萬一能找到其他隱藏的貝斯手呢?因為貝斯手都很沒存在感所以平時都是隱身狀態……」她這時候還要堅持講貝斯笑話,但並沒有一個人笑,於是她有些尷尬地接著道,「大不了找找校外的嘛。」

  最後徐斐然用一種近乎乞求的語氣說:「你們把這節目演完吧,說不定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組樂隊,就算我不在,我也想看你們其他人在台上把我們的成果展現出來……確實為了演出效果還需要一個貝斯手,我會想辦法的。」

  覃思明:「但這個貝斯手不是你的話又有什麼意義呢?」

  徐斐然反問:「怎麼會沒有意義呢?」

  王詩恩本來也坐在徐斐然旁邊,這時候把頭埋到徐斐然脖頸間,肩膀一抽一抽地啜泣了起來。

  李螢心:「……」唉這搞的,要不他來彈行了吧……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回去以後李螢心跟俞沅視頻,把這件事跟他說了,說真是煩得要死,到底有什麼辦法能說服對方家長?還是說自己實在沒什麼好方法的話就別管這閒事了?

  俞沅對徐斐然很有印象,給人家起了個外號叫「你的繼承人」,被李螢心吐槽「她繼承我什麼了她連我科代表都不是」,俞沅堅持說「但她指法和造型都在模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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