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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大臣依舊在底下嚶嚶嗡嗡,閻溫和十九兩人各自心不在焉,雖然注意力都在彼此的身上,但是心中想法卻天差地別。

  十九餘光一直注意著閻溫,想著閻溫又瘦了,會不會又沒有好好用膳?喜全也真是,上一次她托人捎話進去,也沒個回音,虧她以前還幫著他說好話,狼心狗肺!

  閻溫十分不想將注意力放在十九的身上,但是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手背上淚痕已經幹了,可是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一絲緊繃感。

  閻溫不著痕跡的將手背在自己的身上蹭了蹭,專心致志的聽著下方朝臣在說什麼,可是他無論怎麼專心地控制住自己的視線不朝著十九偏移,腦中還是會冒出十九方才進入御級殿的後殿時,那副幾乎能被大風颳跑的虛弱模樣。

  十九今日的衣食起居,照例還會送到閻溫的桌案上,但是閻溫沒有時間去翻一翻,也不想去翻,只要一翻閱,便會根據上面的描述,想像她做什麼事的樣子。

  比如她一晚上吃了三碟子酥餅,積食後偷偷命青山找縫衣針自己戳手指放血。

  比如她蹲在鳳棲宮的後院,和小黃一說就半個時辰,一張餅子人一口狗一口。

  再比如她會跳進鳳棲宮後院的魚池,攆著浴池裡面的魚一圈圈的跑,不知道是人溜魚還是魚溜人。

  曾經閻溫是當著笑話看的,但是現在閻溫覺得若是他去翻閱那些記錄,並且根據記錄想像,他才是個笑話。

  下朝之後,御極殿的後殿中,十九連多看幾眼閻溫的機會都沒有,閻溫離開的速度堪稱逃跑。

  十九在心裡嘟囔,早知道他不是個什麼憐香惜玉的人了,難道還指望著他會真的因為自己看上去憔悴不堪,就會動容麼。

  回到鳳棲宮,十九照常蔫巴巴的趴在床榻上發愣,閻溫這一路上都逃也似的,半路上他步子漸漸緩下來一會兒,總覺得自己袖口沉重,有人揪著,回頭正想發怒,卻發現身後空蕩蕩,他迎風疾步,袖中灌入冷風,因此才覺得沉重。

  而身後並沒有他想像中的身影,該是艷陽初升的時候,此刻卻烏雲密布,不見一絲的天光。

  閻溫重新加快了腳步,他須得讓自己忙起來,才能壓制住心中的惱人的念頭,回到內院第一件事就是處理奏摺,自從十九不再過來之後,閻溫桌案上的奏摺,反倒沒有再積壓過。

  閻溫從清早上就沒吃什麼東西,喜全站在旁邊悄悄研磨,好幾次想要出聲勸慰,但見閻溫眉頭緊鎖,下筆飛快,怕打斷他的思緒,根本不敢開口。

  可算是等到閻溫將筆放下,喜全這才低低開口,“晌午了,奴已經命人備下午膳,大人……”

  閻王揮手,喜全頓時心往下沉,果然閻溫說道,“不必了,我待會兒還要去水牢。”

  喜全嘴唇動了動,還想再說什麼,但閻溫不耐的看了他一眼,他立刻閉緊了嘴,躬身退下。

  喜全退出屋子,閻溫坐在桌案旁邊沒有動,鳳棲宮起居錄就在他的手邊,但閻溫卻久久沒有翻開,一直等到單懷在外間求見,閻溫才嘆了一口氣,將起居錄推到一邊,起身跟著單懷一起朝水牢的走去。

  去水牢的路上,閻溫問單懷,“此次你來,可是城中瘟疫再次反覆之事有了眉目?”

  單懷答道,“已經查清楚了,城中散布瘟疫的奴隸們,後背上印著被燒糊的方字,順著這些人追查,這幾日總算摸出了幕後主使人,正式當日鬧市縱馬的人。”

  單懷的語氣一頓,繼續道,“大人,那縱馬之人並非無名鼠輩,乃是丞相二子方瑞德的屬下,當日不由分說被我扭送到刑部,丞相府中派人去了三次,今日才轉押到水牢中,”單懷說,“大人,現在是放人,還是……”

  “放人?”閻溫嗤笑一聲,“犯到我手中的人只有兩條路走,一種是吐乾淨了痛快的死,一種是生不如死,我倒要看看,丞相那老狗教子是否有方,他好兒子的屬下,是不是寧死不屈……”

  一連幾日,閻溫在這人身上,屬實是下了大功夫,倒是真的讓他吐出了一些令人聽之一震的東西。

  閻溫獲知了之後,震驚得久久未言,而後立刻派人去查實。

  與此同時,丞相府中,閻溫口中的丞相,一巴掌打在自己一向疼愛的二兒子臉上。

  丞相年逾五十,身子骨比自己二兒子還要硬朗,一巴掌將人給扇的險些從凳子上出溜到地上,平日裡一副慈眉善目見人三分笑,可現在卻面容猙獰,恨不得用手指將面前人的腦殼掀開,看看裡面是不是裝著的都是漿糊。

  “蠢貨!庸才!”丞相暴怒,在屋中轉了一圈,抄起桌上的茶盞又向著垂頭的人砸了過去。

  一聲悶響,茶盞掉在地上摔得粉,滾燙的茶水和茶葉潑在本就一臉驚恐的方瑞德臉上,當時就紅了一大片。

  他“啊的”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側臉,震驚的轉頭看向一向疼愛他的父親。

  丞相指著他,手直哆嗦,“孽障!你是要害我們全家老小都跟著你陪葬——”

  “父親……”方瑞德聲音發顫,到如今還沒意識到事情如何嚴重。

  丞相搖了搖頭,“你手下這人可得力?對我們在舒雲江的事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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