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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國公夫人又怎麼會不明白崔氏所說的意思,庶女的弊端從此處就能看出,有個強有力的母族,多少都能添補些。光指望公中,公中要照顧各房的情緒,必然不能拿出太多來。此番也是九娘嫁的是皇子,公中才會多出二十抬嫁妝,比著三娘的例子。而安國公夫人自己貼補的那二十抬,不過是給蕭家做面子,再加上對楚王有所求。

  這一百抬嫁妝,按理是不少了,但前有蕭三娘,如今再多個張揚的蕭六娘,是時輪到蕭九娘出嫁的時候,會落面子是必然的。

  安國公夫人能給九娘貼補二十抬嫁妝,已經是屬於非常大方了。

  就這,為了安撫二房的情緒,當日蕭三娘出嫁,她也拿出為數不少的銀子給三娘做了壓箱底。若是再給九娘補貼,先不提下面小輩兒們會不會有意見,大房那邊就會有情緒。

  要知道以後這家肯定是要交給大房的,讓公中多出銀子,不就是在從大房嘴裡搶食,崔氏會願意才怪。且九娘出嫁以後,後面還有蕭四娘等人也要出嫁,三房四房那邊必然也會鬧騰。

  安國公夫人沉吟片刻後,道:“九娘的食邑不是一直是府上派人再打點嗎,這幾年收到的銀錢應該不少了,全部添給她,就算每抬的分量有些輕,總要湊夠一百二十抬,免得落了笑話。”

  崔氏面露猶豫之色:“阿家,九娘的食邑確實是家中派人打點不假,但每年收上來的東西大多都折成東西送到翠雲閣了,這也是當初您吩咐的。”

  安國公夫人這才反應過來確實有這事,當初為了籠絡九娘,不讓人說府上貪了小輩的東西,她確實這麼吩咐過崔氏了。

  只是——

  安國公夫人往牙床上靠了靠,胡大娘立即手腳輕便的在她身後塞了一個軟枕。

  她嘆了一口氣,望向崔氏和鄭氏兩人:“這也不過是明面上的藉口,私底下就當公中貼補給她的吧。畢竟她嫁的是楚王,你們也知曉如今的形勢,若是能將楚王爭取過來,成王的大事指日可待,家裡還指著她去辦事,自然不能小氣了。你們也別與小輩計較這些,若是大事能成,受益的也是咱們家。”

  崔氏臉上一紅,“阿家,兒媳沒有想跟小輩計較的意思,既然您這麼說,就這麼辦吧。二弟妹,你的意見呢?”

  崔氏都鬆口了,鄭氏自然不好說什麼。不過心裡不舒服是必然的,畢竟公中的銀子也是大家的。

  “兒媳聽阿家和大嫂的。”

  安國公夫人欣慰的點點頭,這才揮手讓兩人退了。

  作者有話要說:  ps:有個有錢的媽,真幸福,蕭六娘出嫁後的日子,一定很精彩。

  朝霞郡主是記吃不記打啊,都幾十年了還沒學會做人。

  第125章 117.42.0

  ==第123章==

  六月的日頭甚毒。

  天上一絲雲彩也無,只有偌大一團烈陽懸掛在天空中散發著陣陣熱量。天氣悶熱得厲害,稠乎乎的仿佛空氣都凝滯住了,甫一從屋內走出來,便是一股熱浪迎面撲來,讓崔氏和鄭氏兩人本就不悅的心情更加差了。

  崔氏和鄭氏出了正房,幾乎是沒有停頓的便往院外走去。兩人一路沿著綠蔭小道行走,借著樹蔭避著太陽,身後不遠處跟了若干不等的婢女僕婦。

  “大嫂,你說這叫什麼事。咱們是欠五房的,還是怎麼了?”

  換著平常鄭氏可不會如此不識大體,可前有朝霞郡主來膈應人,後又有安國公夫人損害大家利益去貼補五房的蕭九娘。若沒有前面這事,鄭氏頂多就是心中有些不舒服罷了,兩件事湊在一起,就讓她格外不忿,這會兒連九娘都遭受池魚之殃,被嫉恨上了。

  崔氏心中也極為不舒服,她日常打理府中中饋,蕭家是家大業大,可也架不住開銷大,家中有多少家底再沒有比她更清楚的了。

  蕭家如今是分居不分家,名下所有產業都是歸在一處的,安國公府這邊在長安城掌舵負責大方向,而蘭陵老宅那邊負責家中生意等一干庶務。每到年末之時,蘭陵那邊就會給長安這邊送來一筆銀子,供安國公府日常開銷。

  從表面上來看,安國公府這一脈在蕭家地位崇高,只用接受奉養便好,可崔氏也不是不通俗物的,那麼些生意和田莊出息,每年卻送這麼點銀子來,在蘭陵那兩枝也不是沒有後輩子嗣的,還不知從其中貪了多少銀子。

  這個道理安國公夫人也明白,可這是蕭族內部的事情,作為婦道人家卻是不能多做質疑的。不提蘭陵那邊,安國公府這邊何嘗不是也偷偷置辦有家業,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只是眾人還沒有忘記,蕭家最有出息的產業,蘭陵酒可是握在族中那邊。這也是整個蕭家所有銀錢來源的大頭,垂涎的人可是不少。

  崔氏是大房的主母,以後整個安國公府肯定也是交給大房的,安國公夫人如今打算要拿公中的銀子去貼補蕭九娘,那無疑是在崔氏口中搶食,即使她為人穩重大方,心裡也不可能會舒服。要知道當年大娘出嫁之時,可是沒有這麼多嫁妝的,更何況她名下還有個視如己出的蕭五娘。

  “可阿家已經做下決定了,我們當兒媳的能說什麼,畢竟也是為了家裡。”崔氏低聲道。

  鄭氏幾不可查的撇了撇嘴,“我也就這麼一說,畢竟是大嫂掌著家裡的中饋,我就是替大嫂不值。”

  崔氏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鄭氏想從崔氏臉上看出些什麼,無奈什麼也看不出來。眼見到了回二房的那條岔路,她和崔氏道了別,便匆匆往二房那邊走去。

  鄭氏離開以後,一個打扮體面的中年僕婦湊到崔氏身邊來。

  “夫人,奴婢看二夫人這是想挑唆您出頭攔下這事。”

  崔氏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她心裡不舒服,會有這樣的想法也是可以想像的到的,只是本夫人也不傻,在這種事上出頭不是明擺著和府里‘大勢’作對。且她估計也是被五房那邊氣糊塗了,要知道如今可是拿著家中的銀子給二房做好事。呆會兒等她想明白了,大抵就會後悔方才的言辭。”

  可不是嘛,給蕭九娘添妝是為了籠絡楚王,要是能將楚王籠絡過來,得勢的是成王,成王是鄭氏的女婿,可不是在給二房做好事。

  說白了,就算以後成王得了大業,崔氏也不過是個舅母,未來皇后的伯母。而鄭氏不光是未來皇帝的舅母,還是其岳母,若是皇后能生個嫡子出來,那是板上釘釘的太子。這其間誰得了利,各人心中都有一本帳,這也是崔氏心中會感到不舒服的根本原因。

  要怨只能怨自己肚皮不爭氣,就生了蕭大娘一個女兒,而大娘的年紀與成王相差太多,若不然怎麼也不可能會輪到蕭三娘。 飯 飯 小 說 白露。

  崔氏面色沉凝,袖下的手緊捏成拳,沉吟片刻後,她吩咐道:“將此事透露出去,不光要讓三房四房那裡知曉,也要讓翠雲閣那邊知道。”

  做好事不留名,那是蠢人才幹的事情,既然損失了她的利益,總要讓對方心裡明白承了她的情才是。且那鄭氏平日裡但凡遇了事,就是一推四五六的態度,這次也要讓她出一出血才是,總不能吃虧落埋怨她在前頭,別人總是跟在後面撿好處。

  素來處事公正且極為識大體的崔氏,難得保持不了心平氣和了。

  “是。”

  *

  就如同崔氏所想,鄭氏回去後,坐下來冷靜了一會兒,便意識到自己方才說了不該說的話。

  按理說,此事是她占了便宜才是,可她卻去挑唆崔氏出頭去攔下此事。

  鄭氏後悔的心情簡直沒法形容,在屋裡連饒了好幾圈,直暗罵自己蠢。

  不過她也想了的,大嫂那人從來精明,她平日裡想挑唆她幹些什麼,可從來沒有成功過,這回大抵也不會成功。

  她萬萬沒有想到,不過是經過一夜的時間,府里的天便變了。

  朝霞郡主從安榮院離開,可能出於氣憤的心情,回去後便發了好一頓脾氣,於是關於朝霞郡主因為給六娘子辦嫁妝和老夫人起了爭執的事便流傳了出來。因此牽出了因六娘子嫁妝過於豐厚,朝霞郡主和二夫人起了齟齬之事。之後,關於老夫人要給九娘子添妝,免得落了府里顏面的事,自然也被帶了出來。

  一時間,府中各處議論紛紛。

  鄭氏知曉這一切後,心中大急。

  她當然不會認為這件事是朝霞郡主做的,定是大嫂崔氏出手了。她心中對崔氏埋怨不已,怎麼平常從來不理會她的挑唆,這一次倒是這麼不冷靜了?

  接下來的事情演變,鄭氏不用掐指都能算出,三房四房那邊以及幾位訂了婚娘子那邊定會鬧騰不休。

  果不其然,三房夫人馬氏次日便去老夫人那邊哭訴了。哭訴三郎君蕭棉沒本事,自己娘家也是個不中用的,如今四娘馬上就要出嫁了,可三房這邊卻連嫁妝都湊不出幾抬來,若只是公中出的那些嫁妝,實在有些給家裡丟人。

  說一千道一萬,不過是見公中一而再再而三給九娘添妝,如今變著方法來要嫁妝罷了。

  老夫人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給蕭四娘再添些倒也沒什麼,可給三房四娘添了,大房的五娘七娘給還是不給?還有五房的六娘,才剛因嫁妝之事與朝霞郡主起了爭執,不管老夫人再怎麼不待見朝霞郡主母女,可她們總是五郎君蕭杭的妻女,厚此薄彼可是說不過去的。

  而且以朝霞郡主那種不吃虧的性子,她就算手裡銀子大把的,也不會落人後。

  老夫人好不容易找了藉口將馬氏暫且擋了回去,緊跟著朝霞郡主也來了。

  朝霞郡主說得十分理直氣壯,六娘可是五房的嫡女,老夫人嫡親的孫女,沒道理一個賤婢養的能讓老夫人格外厚待,這嫡親孫女還要退一she之地。

  朝霞郡主態度著實囂張,將老夫人氣得不輕,可她又不能說朝霞郡主說得不對。因為這事確實是她做的不公,朝霞郡主也並沒有說錯。

  安國公夫人無奈,只能發作說是下人們亂傳,她可是沒有這種打算。可不管怎麼說,府里明眼人那麼多,大家眼睛可都盯在安榮院這裡。

  安國公夫人騎虎難下。

  同時被架在火上烤的,還有九娘。

  說起來此事是因為蕭六娘嫁妝所引起,可實際上如今大家爭得不過是不公平的待遇。

  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便是這個道理了。

  至於所謂的什麼‘大義’,與後宅這些婦道人家說這些可是說不通的,她們只看得到同樣是女兒,為何你有,而我沒有。尤其想借著九娘籠絡楚王這事,卻是不宜拿到明面上來說的。

  事情傳到翠雲閣來,翠雲閣上下俱是坐立不安。翠雲閣再超然物外,也是不能犯眾怒的。

  九娘也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她早知曉此事會橫起波瀾,卻萬萬沒想到這把火會燒到自己身上。

  對於嫁妝多與少,其實九娘並不在乎,左不過不落面子就好,取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可這番事情鬧出來,不管安榮院那邊怎麼做,她的面子已經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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