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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他是個殘廢。
楚王必須有弱點,至少在承元帝面前他是有弱點的。
楚王一直知曉自己算不得是一個光明正大之人,他的許多行徑與行為都與正人君子大相逕庭,可楚王並不介意如此,早說了,他從來都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
而唯一的破例就是蕭九娘。
明明早已想好計劃好,卻是屢屢被打破。
從對趙王的那次小懲大誡,從動用宮中安下的釘子讓承元帝對孟嫦曦產生厭惡感,從那次當著趙王等人對她另眼相看,從開始放棄從孟家那裡動心思……
看似這些不顯山露水,實則無人知曉為此他付出了多大的心力。這種行徑在他來看是極其不能容忍的,非常時期他並不適合分散心力,卻是做了許多‘吃力不討好’之事。
楚王不是沒有分析過自己的心態,他知道也許和那個夢有關,可更多的卻是他想那麼做。
沒有理由,沒有緣由,想了,便那麼做了。
就好比無人能想像出,本是該在府中閉門思過的楚王,竟會安然的呆在一處私宅中為一名少女做著補習功課之事。
那麼此時面臨的問題再度回到他的眼前——
拒還是不拒?
於大勢來講,他此時不該和蕭家牽扯上,一旦和蕭家牽扯上,雖不會對自己產生什麼太大的障礙,卻是代表無盡麻煩纏身。
他的理智是這麼想,可他卻下意識撇除了這種想法。
他想起了那次安國公府花園之事後,她的種種遭遇;他想起了夢中那個冷漠的他,無視她所面臨的艱難處境,及她所遭遇到的一切……
胸口突然蔓延上來一種奇異的感覺。
楚王伸出手指按了按心口,卻並沒有消除去。
那是不舍?
作者有話要說: ps:雖不是雙更,但卻是個大肥章,快兩章的字數了。
見有親說九娘現在有點弱了,其實吧經過了上輩子那麼多的事,再加上重生回來,九娘幾乎沒碰到過太多要撕逼的場合(有事咱楚王都給解決了)收斂起爪子是必然的。閒的沒事把爪子露出來,那不是強悍,那是二。
當然不露爪子,不代表沒有爪子,要是有人犯上來,保准撓她一臉血,O(∩_∩)O哈哈~
很多人都快沉不住氣了,所以後面的劇情大概是一邊談戀愛一邊開撕……
謝謝各位親的雷,群麼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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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42.0
==第80章==
常順見楚王面色晦暗莫名,便束手站在一旁未出聲。
他太了解這個主子的行為處事了,即使楚王許多時候心思是隱晦的,但他不同常人,素來跟在楚王身邊片刻不離,自是知曉許多隱在下面的東西。
結果不用想,自是九娘子被拒之門外,雖然那個少女讓常順心緒頗為複雜,很多時候也是挺喜愛的,可非常時期自然該為大勢讓道。跟隨楚王久了,常順的行為處事多少也有些肖似楚王。
“讓人去迎她進來。”
楚王低沉的男音打破室中的寂靜,常順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來,“殿下。”
“你去。”
楚王又道,然後便不再去看常順,而是又端起案上的茶盞。
常順即使有再多的話,因著有之前那次‘以下犯上’的經歷,也硬將話給咽了回去。他心中略有些感嘆,殿下大了,主意也多了,他不該過多質疑,且殿下一向胸有乾坤,既然這麼做,定然有自己的主意。
按下所有心緒,常順應下後便往外行去。
九娘端坐在車中,太陽穴一炸一炸的跳著疼,心跳得很快。
她已經許久未曾這麼沉不住氣過了。
“娘子,你沒事吧?”蓮枝似乎看出了九娘的不安,不禁出聲問道。
九娘搖了搖頭,勉強一笑。
蓮枝雖是九娘的心腹婢女,但她一向是坐鎮翠雲閣的,所以對九娘在外面的一些事情並不知曉,甚至私宅那處也素來是小翠及車夫大奎負責的。蓮枝雖不知曉這其中端倪,但也是看出了自家娘子今日是被老夫人趕鴨子上架了,心中自然不忿,可她是個婢女,也不好說什麼。尤其車中還坐了另外一名婢女,蓮枝知曉這人是安榮院派來監視娘子的。
馬車外響起一個有些急促卻又帶著驚喜的男聲。
是毛管事。
九娘眼神一動,安榮院的那名婢女便主動上前撩起了車帘子。
“娘子,還請下車,王府里已經傳話,請娘子進府。”
素來沉穩的毛管事,滿臉都是遮掩不住的笑。其身後不遠處跟著方才那個門房,挺直的腰板早已不自覺的彎下了,心中一再慶幸自己剛才的‘一時糊塗’。
九娘有些訝然,表哥竟然讓她進去,為何不將她拒之門外?
這一會兒時間,九娘已經做好被拒之門外的準備了,甚至已經想好日後如何處身,左不過就是麻煩接踵而來,上輩子又不是沒經歷過。上輩子沒有身上的這個縣主之位,她也就那麼過來了,她不信如今就過不去。
想是如此想,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也因此這會兒著實出乎她的意料,讓她臉上驚訝的表情,毫無遮掩的便顯露了出來。
幸好這會兒也沒人關注她,兩名婢女率先下車去,然後回身攙扶九娘踩著車凳下了馬車來。
待進了王府側門,九娘更加驚訝了,那為首的一人見了她來,便迎了過來,赫然是常順。
好伐,驚訝多了,便不驚訝了,左不過等會她便能知曉為何楚王竟會不按牌理出牌。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裡行去,往前行了一會兒,毛管事等人便被人攔住,連同蓮枝和那名安榮院安排過來的婢女也被攔住了。
蓮枝和毛管事並未出聲,大抵也懂得這可能是楚王府的規矩,可那名婢女就沒有那麼有眼色了,見九娘跟著常順往前行去,不禁叫了一句娘子。
九娘停下腳步,回首皺眉望她。
這婢女面容姣好,姿色中等,臉上帶有一絲急切之色,“胡大娘讓奴婢隨身服侍娘子呢。”
可惜不是個聰明的。
九娘勾勾唇角,回過頭去繼續往前,就聽得身後蓮枝斥她:“我還是娘子貼身婢女呢,我都不急,你急什麼急!”
“你——”
蓮枝才不理她是不是什麼安榮院派來的,沒見娘子連搭理都懶得搭理她。蓮枝素來有眼色,九娘唇角一動,她便知曉該怎麼做了。
目睹這一切的毛管事也只做看不見狀,今日九娘子入了這楚王府大門,且還是傳說中的常內侍親自來迎的,別說是一名婢女了,待回去後哪怕是大房二房的主母,也得好聲好氣的哄著九娘子。
毛管事是何等眼色,自是看出那婢女被喝斥後的不忿之色,只是礙於這是楚王府不敢和蓮枝吵嚷起來,估計回去準備想給九娘子主僕二人上眼藥。
他心中暗嗤了一聲,跟著引他們幾人去歇腳的下人去了。
*
楚王府自是不同尋常,雕樑畫棟,重樓飛檐,好一副富貴至極的景象。
只是府中的人似乎並不多,沿途一片寂靜之色,空氣中蘊含著冰冷的涼意,夾道兩旁的糙叢花圃中及樹梢之上,均蓋了一層薄薄的白雪。
九娘跟在常順身後往裡行去,行了一會兒,便到了一處幽靜的院落。
入了院中,踏進門內,就見楚王安然坐在窗下,俊逸無暇的側臉對著門處,正在飲茶。
楚王穿了一身裁剪合身的藍綢錦袍,衣襟和窄袖口處是更深一色的寶藍色織錦騰雲繡紋,那隻正端著茶盞的修長大掌拇指上帶了一個嵌藍寶戒指,襯得大掌更是白若凝脂,一頭烏髮全數攏在頭頂,用三指寬的碧玉發冠扣住。
楚王有一身好皮囊,平常於外人眼前呈現或是尊貴,或者冷硬,卻極少會如此華麗雍容。
是的,華麗雍容。
這種詞語本不該用來形容一名男子,但此時九娘見了楚王這身打扮,滿腦海都是這種感覺,眼中更是閃過一抹驚艷之色。須臾眩暈之後,方是清明,這種經歷九娘兩輩子加起來都不少,自是未顯露於外。
“表哥——”九娘的聲音中略帶了一絲遲疑。
楚王抬眼望向她,點點頭,一貫淡漠的臉龐之上並未有其他情緒,他放下手中的茶盞,道:“走吧。”
“去哪兒?”
“出城。”
一直到坐上了馬車,九娘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太明白自己出現在楚王府,會給楚王帶來什麼樣的麻煩,可他卻是不置一詞,仿若這件事很是平常。九娘實在摸不清楚王到底是如何想,可給人添了麻煩,她內心也是有些忐忑與複雜的。
“表哥——”
楚王輕嗯了一聲,音調微微上揚,代表著詢問之意。
九娘想從他臉上找出些東西來,可楚王素來淡漠的神態實在有些不配合,九娘心中有些氣餒,也有些莫名的委屈,囁嚅道:“表哥,我給你添麻煩了,我不該來的,可是……”
她將今早的遭遇悉數講了一番。
“無妨。”
……
這聲‘無妨’清淡無比,卻在九娘心中引起了驚濤駭浪。
一股莫名的情緒由心中升起,直至喉嚨處,竟讓九娘感覺到自己的嘴唇略微有些發抖。這是從未有過的情緒,九娘猛地一下垂下頭去,不想讓楚王看見自己臉上的異樣之色。
早說了九娘素來聰慧,她又怎麼會不明白楚王這聲‘無妨’背後所包含的意思呢?曾經,九娘非常痛恨自己所背負的這個‘蕭’姓,若是能夠讓她選擇,她寧願出生在一個庶民農戶之家中,無須富貴,只要有父有母,全家和樂。
可九娘也清楚這是一種奢望,從她出生的那一刻,她的命運便早已註定,註定沉淪在無盡麻煩之中。
上輩子經歷了那麼那麼多,哪怕她背靠著楚王這座大山,也從未有一人為她遮風避雨過,暴風驟雨她從來一個人扛,也因此養成了她從來將所有人屏蔽在自身之外的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