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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末秋,一夜溫存後,再沒有做過主動勾引之事。平日裡發乎情止乎禮,傾心辦差,盡職盡勞。偶爾會目光偷偷注視,我回望過去時,他也只是微笑,然後去忙自己的事情……我派人將他的身世生平細細過濾三遍,並未發現什麼不妥的地方。

  算來,我已經賺下十輩子也花不完的財富,不是沒想過帶著心愛的人遠走高飛。當然,懷有這種想法時,我一般處於意識不清的狀態。先不說所愛的人肯不肯和我走,即使走又能怎樣?我不覺得有任何一種勢力可以在國家機器面前挺直腰杆。

  父皇肯放過我嗎?顧康健能放過我嗎?

  滿腦子都是事,邊洲的軍備擴建、暗夜的jian細排查、祭天慶典的準備、禮部的瑣碎公務……

  事情事情事情事情事情事情事情事情……

  我有些頭疼。

  “爺,您想說什麼?”懷前輕聲問道。

  抬眼看去,懷前少有的流露出緊張,好似我出了什麼意外!

  我似笑非笑的眯起眼睛,慢悠悠道:“沒有。我沒有任何想說的。”

  懷前垂下頭。

  不知又走了多久,放眼望向遠處,正巧在熱鬧的護城河邊瞧見一個剛熟悉的人影。我扯扯嘴角,舉步走過去。拍了拍失神發呆的洛某人:“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洛梵回頭一看是我,神色立刻一變,隨意行了個簡單的禮,敷衍道:“沒看什麼,至親王沒事的話,洛某先行告退了。”話音未落,腳已經抬起來了。

  我哈哈一笑,扯住他的衣袖,噴著酒氣,裝成醉酒後的樣兒貼近他道:“洛梵,這些年我可是對你痴心一片啊!”

  映著燈火,洛梵臉色猛然一紅,繼而又變白,磨著牙冷笑道:“沒想到盛名遠播的至親王,竟也是個不修品的!”

  “喔?”我摸摸臉上的傷疤,瞪著他道:“這兩年一洗臉我就想,說什麼都得見見she我一箭的小子。還沒哪個女人讓我這麼上心呢!誰他媽敢說我不痴心?!”

  洛梵一怔,哭笑不得,伸手去拽我的手,想讓我鬆開他袖子。我乾脆腳下一歪,倒在他身上,醉眼朦朧。

  洛梵叫道:“哎,你,你!”

  懷前道:“這位大人,我家王爺出來只帶了奴才一個。眼下王爺酒醉的厲害,奴才力氣又小,還請您幫幫忙,將我家王爺送回府上。”邊說邊連連作揖。

  洛梵咬牙切齒了半天,才不情不願的恨恨道:“行!”

  我在他懷裡,冷冷笑了笑。

  寫意風流 正文 第26章

  章節字數:4118 更新時間:07-06-11 17:14

  洛梵一路上直嚷嚷,說還是請輛馬車吧,我這麼抱著他走,走到何時是個頭?

  懷前更委屈,直說不行不行,我家王爺平日裡最講究吃穿用度,讓他坐那些簡陋的馬車回頭非殺了奴才不可!大人你看,奴才絕不能離開王爺身邊。要不您親自跑一趟,去至親王府叫來馬車?

  洛梵氣的罵罵咧咧,嘟囔一個大男人怎麼活的這麼龜毛!

  我聽的好氣又好笑,說實話,那一箭之仇早被拋到腦後,我平日裡忙東忙西哪有時間懷念他。不過話說回來,洛梵作為一個從大雍叛逃到敵對國家的將領,其卓越的軍事才華與戰場上奮不顧身的勇氣令我忌諱。凡入我眼的東西,若不能收為己用,就要找機會廢掉。

  用,如何利用;廢,又如何陷害?走回至親王府的路上,我不停考慮這個問題。

  眼見到了王府,懷前提前跑去叫開門,引著洛梵進入平日為客人準備的舒月齋。洛梵中途幾次開口想告辭,懷前假借忙著伺候我,充耳不聞。洛梵氣呼呼的坐到椅子上,瞪著斜靠在塌上喝著醒酒湯的我。

  我目不斜視的慢悠悠喝著酸梅湯,心裡計算著進來的時間。既然決定拖他下水,表面工夫就要做到位,停留時間太短說不過去。

  估算著差不多了,我才懶洋洋靠在大迎枕上,抬眼端詳著早已如坐針氈的洛梵。

  “至親王若沒什麼事情要交代,請容在下先行告退!”不知是因為不久前剛飲過酒,還是因為生氣,洛梵臉頰泛紅,神情彆扭。

  我閉上眼,貌似痛苦的捏捏額頭:“酒這玩意還是少喝為妙。洛將軍,我剛才沒有說什麼失禮的話吧?”

  “……沒有。”洛梵放鬆了些,可仍舊用警惕的目光打量揣測我的臉色。

  “坐,坐下說話。”我擺擺手示意他坐下,沖他展露最完美的微笑。洛梵嘴角抽搐了一下,移開視線。

  我又對立在一旁的懷前吼道:“你怎麼辦事的?洛將軍來這麼久連杯熱茶都沒上?”

  “不用了!”洛梵急聲道,“我馬上……”

  “別!”我打斷他的話:“至親王府連杯茶都不給客人喝,說出去本王可丟不起這份人!”

  懷前已把茶端上來,送到他眼前。洛梵抿了下唇,接到手裡。

  我笑道:“今年新貢的龍團盛雪,這可是大雍的特產,新戈國內見不到的。”

  洛梵喝了一口,垂下眼低聲道:“在下不懂茶藝,浪費了。”

  我道:“沒你說的那麼嚴重。難得你能回一趟大雍,自然要多嘗嘗家鄉水。”

  洛梵怔楞片刻,放下茶杯,冷漠決然的說道:“在下告辭!”說完竟不等我反應,逕自起身向外走去。

  自懂事起,還沒有誰藐視過我的存在。再者,我是激進派,今晚的收穫太少!

  我快走兩步趕上,扯住他的手,身子靠上去:“本王是否怠慢了貴客?洛將軍為何急著要走?”

  洛梵與我身高相仿,兩人貼的極近,說話時的哈氣仿佛都能拂到對方臉上。洛梵黑白分明的眸子隱隱含著怒伙,越發顯得神采熠熠。

  “至親王恐怕是裝醉的吧?拿洛某尋開心很快樂麼?!”

  我心上念頭一轉,下一秒哼笑兩聲。臉上換上京中紈絝子弟們慣有的跋扈神情,裝出醉到五分的樣兒眯起眼道:“你當年一箭就she到我臉上,傷疤到現在還有!我拿箭she你卻she偏了,多不公平!我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種虧呢!反正我會討回來的,你就等著吧!”

  洛梵咬咬牙,臉紅的更厲害,譏諷道:“至親王請放心,我洛梵等著你報復!既然敢再踏進大雍,就沒想著能毫髮無傷的回去!”

  “你……你……”我瞪圓雙眼,兩人跟鬥雞似的互不相讓。

  我出其不意猛的抱住洛梵,飛快在他嘴上親了一口。完後退後一步,得意的嘿嘿笑起來,眼神挑釁。

  洛梵當即傻眼,臉也由通紅急轉變白,突然一巴掌扇過來!

  我原想他最多破口大罵或甩手走人,沒想這小子真有膽子打我,也是有點傻眼。

  洛梵臉色更白,難以置信的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的手,轉身飛也似的逃掉了。

  我站在原地咬牙切齒,一箭加一巴掌,老子日後要是玩不死你,顧寫意三字倒過來寫!!!

  懷前陰惻惻的望了一眼洛梵逃走的背影,道:“主子爺,需不需要奴才出手?”

  我搖搖頭:“他好歹是大雍的客人,身份又那麼特殊,若是受了傷大雍的面子往哪放?爺留著他日後還有大用,不能這麼輕易弄死……外面的探子怎麼說?”

  懷前:“新戈方面確實有派人跟蹤洛梵,見他進王府滯留這麼久不出來,已經溜回驛站了。”

  我嗯了一聲,感到臉上火辣辣的。那小子武人出身,一把蠻力!

  懷前緊張的端詳一下我的側臉:“爺,要不要叫太醫?”

  我磨牙冷笑道:“不用,留著這個印爺明天還能派上用場!”

  我深呼吸一口,平穩心態,突然想起什麼隨口問道:“懷前,那茶到底是叫龍團盛雪還是什麼賽雪?”

  懷前嘴角急促的彎了彎,低頭道:“回爺話,是龍團賽雪。”

  我無所謂的挑挑眉毛,往回走:“放洗澡水去,一身酒氣難聞死了!”

  “是。”

  第二日去驛站,新戈國,啟國那些使節盯著我臉上清晰可見的巴掌印欲言又止。還是赫連漠月最先忍不住笑問道:“至親王這是?”

  “啊?你是說這巴掌印?”我斜眼看看恨不得立即消失的洛梵,笑道:“說不來不怕各位笑話,昨天和我相好吵架,他給我弄的!”

  在場的都是男人,大家隨即露出瞭然的表情。赫連漠月笑的咳嗽,道:“至親王的心上人想必是性情中人!”

  我也笑,道:“不錯不錯。我還就喜歡他這點。”

  洛梵臉紅的快要滴血,恨的兩眼冒火,渾身亂顫。瞧那樣,好似下一秒就會撲過來暴湊我一頓。

  我笑著走過去,貼的很近。洛梵一怔,牙磨的咯吱響。

  “我提一下我相好,洛將軍這麼激動幹什麼?”周圍一下子安靜,齊唰唰看著我倆。

  我繼而哈哈一笑,接著道:“難不成洛將軍和本王有相同的遭遇,也有一位脾氣火暴的心上人?”

  洛梵死命垂著頭,喘著粗氣。

  我若想製造幾次“偶遇”,自然是輕而易舉。有事無事調戲一下洛梵成了我的業餘活動,雖然手段無聊,但效果還不錯。如今我在洛梵眼裡就是一個囂張跋扈不講道理的任性小王爺。他對我的警惕與戒備漸漸消弱,無人時還會臉紅脖子粗的吼上幾句。不過這一切看在外人眼裡,只會覺得我倆關係非同尋常。

  洛梵的武勇和剛強值得稱讚,但在玩弄心計上實在屬於小學生水準。我若是他,即使受到再大挑釁也不能在故國和大雍的王爺糾纏不清。洛梵的性子太倔強好強,炮仗似的一點就著。過度的自尊就是自卑,十足不會變通偽裝自己的傻小子。

  我派人連日監視新戈下榻的驛站,據線報,新戈使節團的領隊王清繹王大人,已經迫不及待的往回捎信了。

  洛梵道:“至親王。”

  我笑眯眯的看著他:“沒外人時叫我寫意就行。”

  洛梵神色不自然一下,撇撇嘴角:“俗話說千金之軀不坐危堂,當年邊洲面臨城破危險,你為何不逃?”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視過來。

  “哦,你說那次啊。”我慢騰騰喝口茶水,仍舊沒喝出來這極品龍團哪好。“逃?你別開玩笑了,要是臨陣逃跑我面子往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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