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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孩子說什麼顛三倒四的話?不是聽說茂生出了事,急傻了吧?」陳老夫人也急了,趕緊叫下人追出去,「快給攔住,別再出事。」秦戎搶先一步追了出去,見白小蕊一邊拭淚一邊往前走,急忙攔住他,「白公子要去哪裡?」「自然是去救他。」

  「你知道茂兄在哪裡怎麼不跟我說,自己一個人跑去想做什麼傻事?」「跟你說又有什麼用?」白小蕊不理他只是往前走。

  「是不是有人抓著茂兄逼迫你?」秦戎停下來,「那人有來頭,你怕茂兄和我都惹不起他。所以只好拿自己去換人?」白小蕊垂下頭,「你要笑就笑好了。反正我只有用最笨的法子去救他,能救他回來我什麼也不管。」「白兄弟,剛才我在陳家對你幾次三番的調笑實在是失禮了。」秦戎向白小蕊行了個大禮賠罪,「我心裡一直拿你不當回事,所以言語輕薄。我也只當茂兄一時貪戀你美色,所以才寫信想促成他和表妹的親事。現在才知道你們情深義重,是我小人之心,目光短淺。你肯為茂兄做這樣的犧牲,也不枉他痴情對你。」「我對他怎麼樣又不是做給別人看的,別人怎麼看我又關我什麼事?」「既然你是茂兄心上至寶,已經因為我叫他去揚州才害他出了事,我就更不能讓你出事,否則怎麼對得起茂兄?等他回來,他不剝了我的皮才怪。你把你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我就算拼上命不要,散盡家財也一定會把茂兄救出來的。我對你發誓絕不食言。」「你說這話又有什麼用?」白小蕊對他初起印象就奇差,覺得這人油腔滑調,一臉輕浮,對他的話根本不相信。

  「你聽我說……」秦戎也知道自己開始的時候玩笑開得過分了點,正要解釋。

  突然有人慢慢悠悠走了出來,明明天氣不熱,還故意扇著小扇子,一臉得意洋洋地問,「你要說什麼呀?」秦戎一見來人吃了一驚,「六王爺?怎麼你會在這裡?」六王爺冷哼一聲,「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

  「茂兄在你那裡?」

  「是啊,我請他過去喝酒,他不肯去。我就只好叫身邊的侍衛請他過去囉!」秦戎聽他講得一派輕鬆,不由火冒三丈,「六王爺,你又胡鬧。當心我找你三哥過來……」「哎呀!你敢拿我三哥嚇唬我?」六王爺氣得跳了起來,揮了揮手,四個侍衛模樣的男人走了過來,「六王爺有何吩咐?」「這個人要去找我三哥,快把他給我抓起來,一同帶回去。」「是。」四個人一聽命令頓時將秦戎牢牢按住,捆綁起來。

  「你可想好了,六王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次是跟著你三哥一同過來辦差的?他現在可就在我府里,我要不回去……」「你不回去誰知道我抓了你?」六王爺哈哈大笑,「我放你回去讓你告我狀?我才沒那麼傻。」說完又恨恨的拿出扇子在秦戎頭上敲了敲,「就是你最可惡,一天到晚拉著我三哥尋花問柳,把他都給帶壞了。」秦戎聽了哈哈大笑,「是你三哥覺得揚州美女如雲,他來找人辦差。我自然要好好招待他。怎麼就叫帶壞了?」六王爺不理他,踱步走到白小蕊面前,「你想好了沒?跟不跟我走?」白小蕊點點頭,「你要答應我放了茂爺,我就跟你回京城。」六王爺點了點頭,滿意他的回答。

  秦戎急了,「白兄弟,你別信他胡說。他騙你回了王府,要不放茂兄回來你又如何得知?若是他不放人,你又能被他,被他占了便宜……」「占什麼便宜?」六王爺恨秦戎搗亂,氣得又拿扇子敲他,「你當我也是那個混帳東西?喜歡那些污七八糟的事嗎?只有你們這些俗人才這想樣!再不閉嘴我就叫人堵上你的嘴。」秦戎好漢不吃眼前虧只好閉嘴。眼前這位混世魔王的確說到做到,偏偏能治他的人正在他府里,一時半會兒也來不了。只好先跟著過去見機行事。

  六王爺見秦戎乖乖閉嘴,這才放柔聲音對白小蕊說,「你放心好了。跟著我回去,我一定不會虧待你,也絕不會欺負你。肯定比和那個茂爺在一起快活一百倍。」白小蕊垂下眼瞼,「我最快活的日子就是和他在一起,和旁人一起我是再也不會快活的。」「那是你不知道我的好處。」六王爺冷哼一聲,「等你知道了,自然覺得和我在一起是世上最快活的事,和旁人在一起才是受罪呢。」秦戎聽他講得幼稚,忍不住悶笑出聲。

  「你笑什麼笑?等我帶白小蕊回去之後,我就叫人偷偷把你給殺了。把舌頭拔出來,省得你老愛胡說八道,再把屍體埋在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到時候我看你還怎麼告我的狀。」秦戎不以為然,但是現在形勢暫處劣勢只好連連點頭,「自然,自然。」六王爺一揮手,「走。」

  白小蕊被帶到一間別苑,似乎是六王爺暫時落腳的一處行館。

  有丫環小廝送來點心、茶水,細心侍候他換衣服、梳頭。可是他心裡記掛陳茂生根本無心這些,皺著眉頭全都拒絕。

  秦戎也不知道被六王爺帶到了哪裡,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陳茂生關在一起。

  白小蕊心急似火,偏偏六王爺進了別苑之後就跑得不見個人影,讓他想問也沒處問。

  白小蕊見自己待的房間錦被華褥,心裡又是緊張又是悲涼,每次他都擔心陳茂生變心,現在卻是自己先變了。就算是為了救他,到底是他先從這段感情里撤了出來。將來陳茂生出來,只怕會恨自己入骨。

  想到這裡,白小蕊忍不住心酸,默默的取出一直藏在身上的手帕放在唇邊輕吻,「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

  突然門「吱呀」一聲開了,白小蕊回頭一看,只見一人身穿白娘子的戲服張口就唱道:

  「末開言不由娘珠淚雙流,叫一聲仕林兒細聽從頭。黑風仙他本是娘的道友,他勸娘苦修行自有出頭。峨媚山同修煉千年時候,只因為貪紅塵下山私游……」他唱的正是《白蛇傳》中的《祭塔》,白小蕊一向是演白素貞見長,這一段唱詞他自然是熟得很。只是這王府別苑之中哪裡突然跑來唱戲的?而且此人唱作俱佳,頗有風味。

  那人唱完一段,停了下來得意洋洋地看著白小蕊,驕傲的樣子頓時讓白小蕊想起一個人來。他倒吸一口涼氣,驚呼,聲,「六王爺?」「可不就是我?」六王爺哈哈大笑,獻寶的問,「我唱得好不好?」白小蕊點了點頭,「唱做俱佳,只是……」

  「只是什麼?」

  「還少了幾分情。」

  「胡說。」六王爺一聽馬上不高興,「他們都說你是京城第一名旦,把你捧上天了。你就真以為自己戲唱得好?其實我只是不便拋頭露面去唱戲,否則這第一名旦應該是我才對。你敢說我唱的少了幾分情?你自己都不好好唱戲,只顧和男人瞎混。我把你搭救出來好好唱戲,你都不感激我,反而故意氣我,你真是,真是太可惡了!」白小蕊也不反駁,只是把他剛才唱的那一段重頭到尾又唱了一遍。

  他也不換行頭,也不做動作,唱完之後卻幾乎讓六王爺流下淚來,高低立馬見了分曉。

  六王爺一發現自己垂淚於睫,馬上跳了起來,「為什麼你唱得我都要哭了?」白小蕊輕聲說,「我剛學戲的時候也和你一樣。完全不能體會白娘娘那種又悲苦又欣喜的心情。因為我從小就是孤兒,從來也不知道娘親是怎麼疼愛自己的孩子,孩子又是怎麼孝順自己的母親。師父就跟我講故事。」「你師父可真好,還給你講故事?」六王爺在他身邊坐下,不由對這話題感了興趣。

  「我師父給我講,從前一個人去河邊抓魚,圍著一半池塘想放干水。結果有兩條大鯉魚不停的跳進跳出,那個人覺得很奇怪,便低頭看了池塘,發現快乾的池塘里有很多小鯉魚出不來,大鯉魚跳回去是用嘴含著救他們出來。雖然知道回去極有可能是死路一條,可是為了救自己的孩子也顧不得死活了,這便是父母親對子女的愛。」「還有這樣的事?」六王爺側著頭,「怎麼從來沒有人跟我講這些?」白小蕊點點頭,繼續說,「還有一個故事是講有個人喜歡吃黃鱔,結果看到有黃鱔在沸水中彎著身子,頭尾頂在鍋里被煮熟,覺得很奇怪,拿刀子刦開一看,才發現因為腹中有子。黃鱔因為不想自己的孩子被煮沸,所以拼盡最後一口氣也想挺身避湯。那人深受感動,從此以後就再也不吃鱔了。」「還有有這樣的事?」六王爺喃喃自語,「我以後也不吃了。」白小蕊見他講得天真,年紀又與白小鶯相仿,心中對他的怨恨輕減了一些,輕輕一笑,「我聽了這故事也不吃了。」六王爺見他輕笑,只覺得如春風拂面,頓時讓人不由與親近,脫口而出,「你當我師父教我唱戲吧?」白小蕊吃了一驚,「你這麼喜歡唱戲?」

  六王爺點了點頭,「我唱得不好嗎?」

  「那你要我跟你回王府?」

  「就是想你留在王府教我唱戲呀!」

  「你就為了這個理由抓走茂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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