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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蕊也沒有拒絕,兩人就如同小時候一樣擠在同一張床上,蓋著同一床被子。

  白小鶯靠著他,抬頭看著他,「明天……」

  「師弟我替你梳梳頭吧。」白小蕊拍拍他不讓他把話說完。

  下床從柜子里取出梳子,默默給白小鶯梳頭,「你小時候剛學畫臉的時候,都是我替你梳頭。現在我因為自己事情也多,已經很久沒有替你梳過了。」白小鶯背對著他不說話,過了半天才悶著聲音問了一句,「你真的為了茂爺要把自己賠進去?」白小蕊梳到一半的手稍微停了一下,淡淡一笑又繼續,「茂爺對我有情有義,恩重如山……」「那你就捨得扔下我?我還是你師弟呢。」白小鶯不滿地轉頭,從他手裡搶過梳子自己梳頭,「你就這麼相信茂爺在六王爺那裡?他唬你呢!」「要是真的呢?你也聽到了六王爺說,晚去一天茂爺就多受一天的苦。」「就算是真的,茂爺也不會高興!他寧可自己受苦也不會願意你為他做這種事。」白小鶯冷哼一聲,「你這麼做了就是拿刀子戳茂爺的心窩子,他就是出來了也不會高興。」「還有什麼比命重要?」

  「你?」白小鶯挑起眉瞪著他,「你以前不是這樣,才不會輕易就這樣妥協。」「我只是做個最壞的打算。」白小蕊嘆氣,伸手摸他頭髮,「好師弟我知道你心裡生氣。只是你不知道我一聽到他現在生死未卜,已經是心亂如麻。我也知道,我要真的賠了自己換他出來,他心裡只怕恨我多過感激。只是你們都不知道,在我心裡他的命比什麼都重要。他只要活著我就比什麼都高興。其它的,我也顧不了這麼多了。」說到這裡,白小蕊停了停,輕聲的決定幾近自言自語,「反正我這一生只喜歡他一個人。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會變心。」白小鶯知道他下定決心,只是不停嘆氣,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白小蕊就起了床。白小鶯擔心他,一晚上沒睡,清晨的時候才迷糊睡著。聽他下床,又趕緊追了過去,「等我一起去陳家。」白小蕊笑著說,「哪裡就這麼早有消息,我只不過是去給大家準備早飯,叮屬班頭幾句話而已,你就急成這樣?」白小鶯才不管他說什麼,反正打定了主意要跟著他,就生怕他一個人做出什麼傻事來。見他去廚房,就跟去廚房幫忙。

  廚娘穿好衣服起來,看到他們兩個在準備早飯嚇了一跳,急急忙忙跑過來,「蕊哥,鶯哥,你們怎麼跑這兒來了?放著我來。」說著就去幫忙。她從小就待在戲班,叫的是白小蕊和白小鶯的小名。

  白小蕊推開她搖搖頭,「難得一次不妨事的。」廚娘見他反常也不敢多問,拉著白小鶯到一邊輕聲問他,「是不是茂爺出什麼事了?」白小鶯沒好氣地回答,「瞎子都看出來了。還用我說?」「能出什麼事啊? 」廚娘連連跳腳,「是不是欺負蕊哥了?」白小鶯心裡煩悶連連搖頭,「您別問了,我現在心裹也正煩著呢。」廚娘嘴裡念著經反來復去地祈禱,「可別出事,千萬可別出事。」等白小鶯回到廚房,白小蕊已經做好早飯,擺好了。

  見白小鶯愁眉苦臉的,拿了個包子扔他,「大清早的,你擺的那是什麼喪氣面孔?要是師父在,肯定要狠揍你一頓。快去叫大家過來吃飯。」白小鶯打定了主意橫豎就是跟著他,在他旁邊坐下,悶聲同了句,「我不去,我得看著你。」白小蕊也不生氣,自己跑去敲門。白小鶯也不說話,反正白小蕊到哪裡他就到哪裡。

  等人到齊了之後,大家見氣氛不對,都不說話。

  白小蕊嘆了口氣對班頭說,「以後,萬一我不在,你們能唱戲就唱戲,不能唱戲就去陳家找陳老夫人。她說過要認我做公子,而且看在茂爺的面子上,陳家一定會安排你們將來的生活。或者出去幫工也好,又或者是在他家做工也好,過得也不會比在戲班裡苦,只怕還安定。」白小瑞聽他講得奇怪,忍不住抬著問他,「師父你要到哪裡去?」白小蕊摸了摸他的頭,「不去哪裡,只是交待一聲。你要好好跟著師叔學戲。要是戲班開不成了,你也去陳家……」白小鶯聽他講得如同交待後事,心裡氣悶得不行,「啪」的一拍桌子,「你又沒死,交待什麼遺言?就算真的進了王府,你自己也說,什麼能比命珍貴?講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麼?平白讓人心裡添堵。」他平時雖然大大咧咧,但是對白小蕊的話卻是奉若聖旨。這樣大聲的對白小蕊說話還是頭一次。大家都嚇了一跳,閉上嘴不敢搭腔。

  「師弟……」白小蕊無可奈何地叫他。

  還沒等他開口,剛才還怒火衝天的白小鶯就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早加道不來這裡了。去哪裡不好,偏要來這鬼地方。小時候的事我也早就記得不真切了。只隱約覺得這裡過得開心,非要到這倒霉地方來。要是不來這倒霉地方,遇不到這些倒霉事,你又怎麼會把心給丟了。

  本來好好的一個人,就算扔下京城的一切也不見你皺一下眉頭,幹什麼偏要喜歡上那個人。那個人再好能比自己更重要?要你賠了自己去換他出來?可不是瘋了嗎?偏偏我還阻止不了,眼睜睜看著你往火坑裡跳,拉都拉不住。」「也不就是真的去,只是做個最壞的打算,你哭什麼?」白小蕊伸手替他抹淚,沖他微笑,「我都不哭你哭什麼?」說著端了稀飯遞給他,「快趁熱吃,吃完咱們去問問回信。」白小鶯胡亂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哼了一聲,「我可不就要跟著你,有我看著你,看你能做什麼傻事。」大家見他又哭又生氣,活脫脫像個小孩子,都又是擔心又是好笑。

  白小蕊不說話只是看著他催他快吃。

  一桌人拿起筷子開始吃飯,沒吃幾口,突然有人突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白小鶯打了個呵欠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含糊叫了聲,「師兄,你騙我。」便再也忍耐不住襲來的睡意,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白小蕊站起身,把手裡的紙包扔在地上,看了白小鶯一眼,「師弟,要是我沒事回來,一定好好向你賠罪。」說完推開門走了出去。

  白小蕊走到陳家,管事領著他去見陳老夫人。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陳老夫人正和一個男人說話。

  白小蕊開始心中一陣狂喜,以為是陳茂生回來了。可是再一聽,那男人的聲音根本不是陳茂生。陳茂生說話聲音洪亮,時不時發出豪慡的大笑。而這個男人說話聲音卻流露出一股風流倜儻的味道,一聽就是個花花公子。

  「夫人,白公子來了。」

  陳老夫人一見白小蕊眼圈就紅了,招手拉他過來身邊坐下,「好孩子,真被你說 中了。茂生可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了,人都不見了快半個月了。」白小蕊的心一路下沉,終於跌至谷底。

  「這位是秦戎秦公子。我差人送信給他,問他茂生可還在他的住處,他連夜趕了過來說茂生早就回來了,我這才知道出了事情呀!」陳老夫人捶胸頓足,「早知道他會出事,我就不哄他過去了。可是他又會出什麼事呀?居然半個月連人影都不見,這真是急死我們呀!」「你就是白小蕊?」秦戎站起身上下打量他,「果然長得我見猶憐,怪不得茂兄對你那麼痴情。」白小蕊聽他講到陳茂生,也顧不得他言詞輕浮,急忙追問,「他是哪天離開的?你知道他去了哪裡?」提起陳茂生的下落,秦戎也顧不得開玩笑,急忙說,「他當天夜裹就連夜回來了。任我說得舌燦蓮花,將我表妹的容貌說得天上有地上無,他連看也懶得看一眼。只說已經心有所屬,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讓我以後不要拿這種事亂開玩笑。我拿兄弟之情要挾他娶我表妹,他居然氣得連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本來要跟著他一同過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把他迷成那樣。可是他看見我就生氣,叫小柒把我趕下船了。我身手不如他,自然打不過他們兩個,也就沒跟過來。哪知道昨天老夫人叫人過來問我茂兄的事,我這才知道出了事。他離了揚州居然就一直沒有回家?那小柒呢?小柒也沒回來捎過什麼口信?」「完全沒有口信。」陳老夫人只是搖頭,「小柒這孩子向來是懂規矩的,若是走得脫肯定是會送信過來,只怕是被人拿住了。茂生也是練過些拳腳的,要是被人拿住,怎麼也不見有人過來索要金銀?我只怕是有人想要他的性命,又不敢去報官。」「老夫人不要急,這事我已經派人去查了。茂兄身手不錯,不會這麼輕易被人拿住。或者是揚州花好留在哪裡的溫柔鄉里不肯出來了。」秦戎說著轉頭去看白小蕊。

  只見他默默地站起身,向陳老夫人行禮。

  「我知道茂爺現在在哪裡,我這就去找他回來,老夫人不用擔心。」「真的?」陳老夫人大吃一驚,「你怎麼就知道了?」「我只求老夫人一件事。萬一我不在這裡,日後,我師弟或者是戲班的弟子還請老夫人看在您疼我一場的份上,對他們照顧一些,賞他們一口飯吃。」陳老夫人見他話說得不清不楚,滿頭霧水,「我先前不贊成你和茂生在一起,可是對你卻是真心喜歡的。照顧你戲班是沒有什麼問題,只是你要去哪裡呀?」「我去找茂爺回來。」白小蕊伸手擦了擦眼淚,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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