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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下巴就被擒住,搖頭的動作被制止,怪物的觸手密不透風地捂住他的嘴,自顧自回答:「會的。」

  簕不安醒來發現自己渾身不對勁,好像洗過澡還換了衣服,渾身上下到處都是青紫和牙印。

  記得前一晚自己睡得很早,簕崈怕自己睡不好,給自己吃了安眠藥。

  所以昨晚噩夢那麼難捱,是因為簕崈趁自己睡著做這種事?

  心裡發悶,他拖著沉重的身體進洗手間,發現簕崈也在。

  沒有換出門的衣服,只是洗漱過,然後颳了鬍子。

  「醒了?」

  簕崈放下毛巾,毫無異常地跟簕不安打招呼,但是簕不安覺得簕崈的平靜不對勁。

  簕不安問:「你今天不上班嗎?」

  就算不去公司也應該在書房,他昨晚還聽簕崈說之後要出門度假的話最近會忙一點。

  「先不去了。」簕崈對他招手:「過來,幫你弄頭髮。」

  說著去柜子里找理髮用的東西。

  一大清早剪頭髮,有點奇怪,但是簕不安很配合地坐下,但是,擺好工具的人在鏡子前左右扳動他的臉,觀察片刻後忽然用力揉著他的嘴唇,緊接著手掌往下,伸進了衣服里。

  本來就因為昏睡的時候發生的事心情有微妙不爽的人立刻蹙眉制止:「我不想,昨晚你唔……」

  嘴被另一隻手捂住了,簕崈抱著他壓在鏡子上,不容拒絕地開始。

  簕不安想知道簕崈究竟怎麼了,一直試圖中止問清楚,但是總被打斷。

  簕崈一夜之間像變了一個人,對他的意見和情緒通通漠視,只是一味要求他聽話。

  ——簕不安總覺得他要的不只是『聽話』。

  簕崈會忽然停下來,用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打量他的臉,指腹輕觸眉骨,然後一點點丈量那張臉的肌肉骨骼走向,眼神忽然變得更冷,又乍然回暖,吻著他的肩膀欲言又止。

  像是解脫,也像絕望。

  簕不安心裡生出恐慌,同時不解簕崈眼裡那種複雜的情緒究竟從何而來。

  直到一個多小時後,他們才重新洗了澡,從浴室出來。

  簕不安雙腳全程沒有著地,被放在床邊坐下。

  頭髮沒剪成,濕漉漉貼在臉上,簕崈找來吹風機給他吹頭,手指剛穿進髮絲,忽然放下吹風機,推著他趴倒在床邊——又開始了。

  覺得自己這輩子不應該這麼短暫的簕不安極力阻止,簕崈還是那樣,將他的雙手反折捆起來,然後捂著他的嘴說:「不要拒絕。」

  簕不安十分茫然,不解簕崈怎麼忽然變得這麼……沒有安全感?

  傭人們在樓下輕手輕腳地進出,沒有人上來關心都已經日上三竿了,兩位主人怎麼還沒有出現。

  在不清楚遭受多久非人般的『虐待』之後,簕不安失禁了。

  被像專屬的私密物品一樣對待,之前也有過,甚至多的時候是他自己要求,但是今天太過了,他完全感覺不到自己身為人的尊嚴,他把自己滾進被子裡不肯出來,簕崈對他招手,他求簕崈放過自己。

  「真的,真的不行了,哥,你清醒一點行不行!」

  ——他終於發現簕崈精神狀態不對了。

  簕崈正在遭受來自四面八方的心魔攻擊,那些長著簕不安的臉的幻覺忽然都改了口風,哀求他放過自己,長著母親一樣面孔的幻覺則很失望地看著自己。

  母親叮囑過,讓自己不要鑽牛角尖,讓自己多關心簕不安,讓他們互相扶持。

  長著自己一樣面孔的幻覺則嘲諷惱怒不一,有的奚落他為時已晚,有的勸他事已至此,回頭也沒什麼用。

  簕崈躺下去,抱住自己的毛毛蟲,眼角還掛著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你怎麼從來沒說過喜歡我?」

  好像,自己發現這個秘密的時機不太對,如果早一點,他們就不會走到今天?

  也不對,即便早就發現這個秘密也沒什麼用,想要得到這個人,還是只有一條路。

  簕不安在暈厥邊緣看到簕崈蝶翼般睫毛上掛著的那一滴液體,他有點難受,但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簕崈。

  直覺簕崈做了很爛的事,但他還沒找到頭緒,直覺自己應該大發雷霆,和以前一樣跟他翻臉大吵一架,但他又為簕崈的眼淚而難過。

  ——簕崈居然有想要而沒有得到的東西。

  可是,僅僅是一句告白嗎?

  很簡單的幾個字,以他們目前的身份,無論是出於真心還是出於同情都不難說出口,但是簕不安感覺自己的嗓子眼兒灌了鉛,心裡有種感覺:他寧願再給簕崈上一天一夜都說不出這句話。

  但是不應該,他們不是兩情相悅很多年了嗎?

  「我以前,沒說過嗎?」簕不安聲音啞啞地問。

  簕崈愈發難受地閉緊雙眼,將寶石抱得更緊。

  簕不安心有所感:「簕崈,你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

  「什麼叫對不起?」簕崈問。

  簕不安也在思考:情人間,什麼事情叫做對不起?

  他說:「出軌,變心,不愛了。」

  簕崈嘴角扯開一抹嘲弄的笑:「不會出軌,不會變心,不會不愛。」

  簕不安想不到其他了。

  簕崈反問:「你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你不清楚嗎?」簕不安嘆著氣,仿佛很平靜,但是每個字都是對生活的不滿:「我的生活里只有你,連小音也不能經常見,我記不起來的事情,你知道的比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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