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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他又想到,他想起一個人,那個人也是被圈養在皇宮裡長大的,可一點也不像他的侄子那般蠢笨,反而狡猾、狠毒……令人著迷。

  聽說懷雍失蹤了,他派了不少人在齊朝民間搜尋。

  要是能得到懷雍就好了。

  他時常會幻想一下若是能夠得到懷雍,他要用什麼手段來馴服懷雍,光是想一想,他便會立時情緒高漲起來。

  比任何媚/藥都有效。

  光是馴服懷雍一個就夠他玩很久了吧。

  他想。

  然而,他昨日剛接待了從齊朝回來的探子。探子和他說,關於對懷雍的尋找一無所獲,而且他們也很難執行任務,齊朝皇帝跟瘋了一樣,在黑白兩道都布置了無數人。

  他很失望。

  同時,心底又升起更深的渴望。

  像他這樣榮華富貴都唾手可得的人,已經很少有什麼東西是能讓他很想要的了。

  越是難得到的東西,他越想得到。

  懷雍是個如此珍稀如此不馴的美人。

  連齊朝皇帝都沒辦法馴服懷雍,要是有朝一日他真的讓懷雍順從於他,那該是多麼極致的快慰感啊?

  「六王爺,您打獵打累了吧,我為您從民間搜尋了幾個美人,練了歌舞,您看看是否和您心意。」

  陳謙好像是在和他說話。

  拓跋弋正想著遍尋不得的懷雍,打不起勁兒來,百無賴聊地敷衍了一聲「可」,策馬返回。

  ……

  懷雍隨著一種樂伎魚貫而入時,飛快抬睫窺視了上座的拓跋弋一眼。

  與他先前所見過的拓跋弋大為不同,拓跋弋一點也不興奮,無聊地斜坐在那,對面前的這群新鮮供奉到他面前的美人們也不感興趣。

  這時,拓跋弋亦不經意地看了過來。

  他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之中有個戴著紅斗篷的身影,莫名讓他覺得熟悉。

  這讓他想起前些天在城門口的一瞥。

  真是奇了怪了,最近他怎麼要是幻覺懷疑自己見到了懷雍呢?莫非是他太想見到懷雍了?

  於是,便在這起伏不定的疑神疑鬼的情緒中。

  樂起,舞起。

  少女們的裙擺像是鮮艷的花瓣,旋轉著,絢爛地綻放開來,其中簇擁著那個頭戴紅色斗篷,臉蒙面紗的樂伎。

  只看一雙眼睛這個樂伎就很美,一泓秋水似的,漪漾著淺淺笑意。

  這笑一點兒也不諂媚,像一陣風,一鉤月,是那樣的閒然自在,瀟灑肆意。

  映得眉心點的硃砂花鈿愈發艷麗。

  像。

  真像。

  直到手中的酒碗傾斜,酒水潑灑在膝蓋上,讓他感覺到涼意,拓跋弋才回過神來。

  他猛地抓過陳謙,好笑地誇獎:「你很有本事嘛,知道我在找這樣一個美人,還真的被你找了出來,難怪你非要獻美人給我,我就說呢,能有什麼美人要叫我專門來看。」

  陳謙其實沒有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不過他能感覺到拓跋弋對這份禮物很滿意,立馬恭維道:「六王爺您喜歡就好,這個美人可是我千辛萬苦才找到的呢。」

  其實不是。都是手下人準備的。手下人跟他說找得很辛苦,那這份辛苦如今也歸他了也是應當的嘛。

  陳謙看了看拓跋弋的眼神,見他一直在盯著其中一個美人,便招了招手,呼喚道:「過來,王爺看中了你。」

  懷雍懷抱胡琴,腳踏節拍,邊走邊奏,邊奏邊走。

  陳謙心想:美是美,可惜身姿不夠軟,也高了些,他還是更喜歡小巧玲瓏的美女。

  將到近前。

  陳謙:「怎麼還戴著面紗,快摘了。」

  懷雍的手指剛搭上繩子,卻被拓跋弋阻止,拓跋弋痴痴地說:「別摘。能有一雙眼睛像他已經很難得了。」

  摘了面紗露出真容,若是不像,他會失望透頂的。

  懷雍在他身邊坐下。

  剛坐下,拓跋弋忽然握住他的手腕,要把人拉進懷中。

  懷雍順勢倒在他的胸膛,同時,將手悄然伸向了他的腰間,試圖摸走他的彎刀。

  懷雍的肩膀僵住。

  他能感到自己的手被掐住了。

  拓跋弋站起身來,也將他提了起來,笑道:「小娘子也太心急了吧,這還是大白天就往我的褲/子裡摸嗎?」

  第43章 回頭

  話音未落,這一抹朱紅的身影不退反進,一聲不吭,蹂身而上,往拓跋弋的懷中一撞。

  拓跋弋下意識在要被他沾上的剎那間躲開。

  利刃從他猛然昂起的下巴擦過,但凡他晚了一點點,那此時此刻整個口腔就被刺穿了。

  他那一攤溫水般霎時沸騰起來。

  死亡展翼貼面飛馳而過。

  拓跋弋再看舞伎那雙像極了懷雍的眼睛,已沒有紋絲笑意,幽沉沉如一口深井。

  懷雍。

  不是像懷雍。

  這就是懷雍。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懷雍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死了!

  懷雍從齊朝遠道而來,還不惜扮成舞伎,就是為了專門來刺殺他嗎?是為了他而來的嗎?

  拓跋弋快活極了。

  ……既然來了,就別想走。

  原來今天他原以為無聊的這場狩獵真的有為他準備一隻世上最珍稀的獵物。

  他要捕獲懷雍。

  可懷雍沒再看他,只是從他的懷中蜻蜓點水似的擦過,給了一刀就沒再看,轉而徑直朝另一邊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陳謙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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