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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見茶杯一頓,裡邊的藥汁忽然被染成墨漿。

  「有人千方百計給奉容下毒,那毒是用來裹藏游金不老花花種的,好令其不被腐蝕,牢牢紮根在奉容的肺腑內。」桑沉草徐徐道,「恰好奉容內息屬寒,而游金不老花又以血肉為食,奉容當真是獨一無二的活人花瓶。」

  第66章

  「什麼毒?也該說清楚些!」有人道。

  一個聲音怵怵道:「應當是外疆//獨有的悲風回春草, 不才有幸見過。此物含毒,但量少時輕易不致死,將其打磨成漿, 能永不融於水火,且黏性十足,一旦入口, 便會永遠附在體內。」

  「難不成……」

  方才那人接著道:「想來奉容死時, 那游金不老花已在她體內生根,她的五臟六腑早被穿透潰爛。」

  外疆二字一出, 眾人不免想到當年入侵中原的那些魔頭。

  「那游金不老花又豈會以血肉為食?」又有人道。

  桑沉草哂笑:「老實說此前石劍內的,的確是疊山盟特地去北域取回來的游金不老花,周媯還命人日日用死人血肉和冰水澆灌。你不妨問問周媯, 這些天可曾與雲城的富安飯館有過交易?死人血肉,可都是從那裡一桶一桶運到盟內的。」

  如今周媯神志不清,問她又如何問得清楚。

  好在盟中人盡皆知,是因尋英會提前, 原先的赤頸連珠花壓根未到開花時節, 周媯不得不命人前往北域,尋回遊金不老花。

  疊山盟的一位盟員道:「胡說八道, 我等從未聽過死人血肉一事!」

  前來參加尋英會的一名散俠冷哼一聲,「你又並非司職之人,周媯何必與你多說。」

  「那司職之人何在?」另一人問。

  疊山盟的各司管事面面相覷, 揚聲念起司下人員名字, 聽見名字者揚聲回應, 唯屬那負責之人好像石沉大海, 毫無消息。

  那管事神色驟變,走上前將同院一人指出, 冷冷問:「今日你可有見過那兩人?」

  被問及之人膽戰心驚地搖頭,道:「不曾,昨日倒是見過。」

  奉雲哀神色未變地站在場中,朝桑沉草投去一眼,她們二人雖並非司職之人,卻也連著做了數日的護花者。

  只是,在場除了她們外,再無旁人知曉此事。

  正如奉雲哀所料,桑沉草還是那氣定神閒的架勢,就地坐在案前,叩著桌不緊不慢道:「看來澆灌一事,只有擔職之人清楚,而擔職者至今不見蹤影,難不成是……畏罪潛逃了?」

  她話中深意毫無遮掩,就那麼明晃晃地擺在了桌上。

  疊山盟的人一個個怒而不言,幾個管事者雙目赤紅,不敢輕易出面查驗,唯恐事情當真如此。

  眾人默不作聲,還是秋水齋的歲見雪先開了口,她拱手握劍道:「既然東西是從富安飯館出來的,不妨將掌柜請來。」

  如今疊山盟若再三推脫,就是當著整個武林的面認罪畫押,幾個管事的相視一眼,而後齊齊抱拳:「既然如此,不如找兩人與我等同行,一起將富安飯館的掌柜請來一敘。」

  敢出聲的寥寥無幾,眾人皆不願擔責,唯恐踏入這漩渦當中,死生皆不由己。

  奉雲哀微微將餘光側過去,輕飄飄地瞄著桑沉草,也不知怎的,比起那些看似仗義慷慨的江湖客,她更信此女多一些,許還真應了對方「出生入死」的那句話。

  不過也或許是因,她不曾窺覷過旁人的心,卻曾探究過此女的所行所思,雖說不曾探出個究竟。

  旁人是冰心寓在壺中,一斟可見,此女心中卻有九曲十八彎,她斟不出來,也品不明白。

  良久,奉雲哀移開目光,淡淡道:「既然如此,我願同行。」

  桑沉草仰身輕哂,單臂往身後一支,更是一副無拘無束的姿態,遂抬起右臂道:「那就勞煩秀秀走一趟了。」

  奉雲哀冷冷睨她一眼,便與疊山盟各司管事一齊前往富安飯館。

  這幾人顯然不是周媯的親信,否則怎會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甚至還一問三不知。

  奉雲哀緊跟在後,明明對富安飯館的位置已是爛熟於心,偏只能裝出一副不識路的模樣。

  她不免暗暗腹誹桑沉草一番,若非這幾日鬼祟潛藏,她又何必這般不自在。

  不過倒也不能說桑沉草錯,若非這數日潛伏,許也換不來這天。

  前邊的人對這白衣女子尚還心存芥蒂,一人斗膽問:「敢問姑娘師從何人?」

  此事自然不可說。

  奉雲哀帷帽下的一雙眼在失了藥效後早顯露出灰白之色,若被人知道奉容收外疆人為徒,必將一發不可收拾。

  良久,奉雲哀雙唇一張一碰,淡淡道:「若非名門名師,還不配與諸位同行了?」

  也不知從何時起,她竟將桑沉草那一套話術學了個七成像,說完好似自己也成了那狡猾頑劣之人。

  幾人神色各異,聽出此女不願多說,忙不疊出聲解釋,不再多問一句。

  尋英會有詐一事大抵傳了出去,原本鬧哄哄的城又變得好似空無一人,尋常百姓哪還敢出門走動,生怕殃及。

  再看,富安飯館的門也緊閉著,裡邊靜淒淒,聽著像是早就搬空了。

  領頭人屏息將門踹碎,穿過飛揚的齏粉,回頭道:「分頭搜尋。」

  奉雲哀還裝作不曾來過,自然不會直截往廚屋和後院走,而是面不改色地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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