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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始就像沒聽到他的話似的,顧自說了下去:「……那時怎麼也想不到,十四年後,我會奢求你的原諒。」

  「原諒……」江倦細細咀嚼著他的話,好半天,才道:「這個詞,太重了。」

  「重的不是原諒,而是你。」

  兩人都沒再說什麼,此時爆竹聲息了,喧囂的世界也終於睡去了。

  兩人就並肩躺在狹窄的單人床上,無法伸展開身體的睡眠很疲累,但不知怎麼,江倦卻從緊貼著的身體和彼此明顯發快的的心跳聲中得到了安全感,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那平穩的呼吸,炙熱的體溫,是他心底真正期待的東西。

  他並不討厭,甚至是喜歡的。

  他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才終於下了開口的決心,就在這時,隔壁傳來一聲巨響,他嚇得坐了起來,很快又被蕭始摟進了被子裡。

  「少管他們,床板塌了而已,明天讓他們配張實木的雙人床……還是算了,隔三差五來住一回,可得把人煩死,明天我再去修吧。」

  「他們都不缺那點錢,賠兩張吧。」

  「你還真會趁火打劫,另一張給你,還是給我?」說完這話,遲了半拍反應過來的蕭始臉色就變了。

  那人仍是一副輕描淡寫無動於衷的樣子,疲於解釋,也懶得點破,索性就著那點睡意逃進了夢裡。

  蕭始緊繃許久,確定他睡熟了,才小心翼翼摸了摸他蒼白卻很滋潤的嘴唇。

  窗外最後一顆煙花升入天際,透過紗簾照亮了那人熟睡的側顏。

  清白,通透,一如既往。

  作者有話要說:  從江倦和沈老師的電話中可以得知,清白通透形容的其實是從前的他,而現在的他是個黑芝麻餡兒,欲望又很強的邪性正派,在奔赴火葬場的蕭始的努力下一步步摒除心魔找回初心,可能是最像反派的正派了,在下一部《別動老子的懸賞》中將對江倦一些模稜兩可正邪難辨的做法作出解釋,可謂大型洗白現場(?

  希望大家能喜歡這個角色~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鴨~

  第333章 番外·人間即獵場

  緬甸,克欽邦恰蘇丹山區。

  卡索正在仔細用槍油擦試一把最新繳獲的戰利品——一把M1911手槍。

  這款半自動手槍從1911年服役至今,經歷了一戰、二戰,以及二戰後的多場局部戰爭,11.43mm的口徑使其在有效射程內殺傷力非常可觀,結構簡單易拆解,故障率也很低,因此深受士兵喜愛,曾是美軍最常見的武器,但彈夾容量小、過大的體積重量以及後坐力也是最主要的缺點,到今天已經很少再有人使用了,現在它的收藏價值遠遠高於實用性。

  但卡索卻很討厭槍管上那一行「Remington」的Logo,用他的話說,雷明頓這樣世界知名的武器製造商偏愛在槍械上刻些花體鳥語是對使用者的極度不尊重,看起來騷包又娘炮,令人生厭,放在平時定會被他不屑一顧地丟在一邊,連摸一下都覺著是對自己的侮辱,然而這把槍之於他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M1911——美國著名槍械設計師約翰·白朗寧的作品,一款已經被時代淘汰的武器被留在了血染的邊境線上,作案者的目的很明顯是為了提醒他們顧念舊情,或是哀求,又或是威脅,但前提是,他需要搞清楚到底是誰留下了這把槍,對方又希望這把槍落在誰的手裡。

  「還在對他念念不忘?真沒想到你竟然也是個情種,時隔多年,居然還沒忘了『一夜夫妻百日恩』。」百里述從身後拍拍卡索,靠在欄杆邊點起了煙,漠視著高台下被人群圍得水泄不通的生死賭局,「可我覺得,他對你可就未必這麼深情了。」

  卡索抬眼看了看他,艱澀生硬地反駁:「也許是那個美國佬呢?」

  「你想說凱爾?」百里述哈哈大笑,「你明知道不是他的,否則你根本不會這麼用心地擦拭,像對待寶貝一樣,你可以騙我,但你騙不了自己。」

  說著,他又轉過身來面對著卡索,微微俯下身,用一根手指抬起對方的下巴,仔細端詳著他的神情,那如幽淵般一眼望不見底的眼眸卻如鋒刃般可以輕而易舉剖開人的心肺,再隱秘的脈動也將暴露在他赤裸裸的注視下。

  卡索扭過臉去,語氣不善,「老闆,我不想在任何場合討論有關他的事,如果你真的無聊,可以去下面看看那幾個玩□□賭的傻逼,比起我,他們一定更喜歡跟你討論『寶貝』的事。」

  「喲,又炸毛了,你還真是個愛記仇的人吶。」百里述笑意不減,抱臂倚在角柱邊,歪頭玩味地觀察著他的反應,「在這片山區,你是唯一一個可以不對我使用敬辭的人,但這並不代表我對你有無限的寬容,你這樣的態度還是會讓我覺得不爽,矯情點說,他讓我感覺到了危機感,覺得自己在你心裡沒那麼重要了,我很傷心,說是吃醋也不為過呢。」

  「得了吧,早在十多年前你就猜到我們總有一天會為了他撕破臉。」

  百里述低沉地笑道:「在他的事情上,你總是很難保持理智,那用你現在不冷靜的心態來看,我是為什麼留他到現在一直沒有殺他的?」

  卡索咬了咬牙,握拳一砸桌面,拿起那把M1911對著腳下的人群就是一槍,隨即一個手持左輪手槍,正在參與□□賭的乾瘦男人頂著眉心的一點紅,在眾目睽睽下倒在了賭桌上。

  恰蘇丹的人無論是販毒集團的馬仔,還是土生土長的居民,對於此類流血事件都已經司空見慣,人命的隕落絲毫不會讓他們感到恐懼,反而會激發出潛藏在骨髓里的暴力因子,表現出最為嗜血的一面,早已麻木的人們眼睜睜看著一個人死在面前,非但沒有恐慌和同情,甚至在短暫的詫異和沉默後爆發出了如雷的掌聲與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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