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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的侄女,我的……堂姐。」

  「是那個,」盛意陡然急促呼吸,「在日本和你待在一起的女生……嗎?」

  梁聽敘頓了頓,從盛意肩上起身,泛紅著眼眶,撞進盛意眼底。

  「是她。」梁聽敘眉頭蹙起,眼底滿是不忍,捧起他的臉,吻走他眼角即將滑落的眼淚,卻止不住眼淚滑落。

  盛意沒想哭的。剛剛已經哭過一回了,他以為這回能撐著不哭的。

  得知那個女生、那個所謂的梁聽敘女朋友只是梁聽敘的姐姐,盛意驟然鬆口氣,眼淚只是因為一瞬間的如釋負重,關不住閥門。

  鬱結在他心頭的結繞了好幾圈,終於解開了。

  「抱歉,小魚,」梁聽敘重新把他抱回懷裡,「我不是不願告訴你,告訴你肯定會牽扯到……丁寧,我不想讓你知道——」

  「那個小魚撥片——」盛意聲音斷斷續續的。

  「是梁秋姐給喜歡的人準備的畢業禮物。」

  「那……那你為什麼向她表白?」

  「她不知道怎麼說,讓我做示範,」兩個人聲音都灌滿了氣泡,像隔了幾層塑料膜,聽起來悶得萬分不真實,梁聽敘溫著聲音,「我只給過你小魚撥片,我一直,一直,一直在想你。」

  盛意垂著頭,眼淚滑落梁聽敘肩上,劃出一道歪歪扭扭的水痕,猶如他歪歪扭扭的揪心。

  梁聽敘只剩氣音了,他說:「小魚,別拋下我好不好,我沒辦法過那樣的日子……我不能沒有你……」

  五年的難捱歷歷在目,失而復得,他不想再嘗一遍那樣的滋味了。

  盛意是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第88章 他很想念

  出國前,梁聽敘從未想過事態會發展得那麼嚴重。

  他的堂姐梁秋,患了Friedreich型共濟失調。她的父親曾因患過這個病,痛苦臥床10年去世。

  Friedreich型共濟失調是一類家族遺傳病。麻繩專挑細處斷,梁秋父親去世過沒兩個月,跟著母親辦完葬禮的梁秋也查出了共濟失調。

  梁秋母親崩潰至極,不願再眼睜睜看著梁秋走,乾脆自己走了,留下臥病在床的梁秋。

  好在梁秋的外公外婆照顧她,把她送去了國外,技術力極高的醫院治療——住在盛意家隔壁的老人,就是梁秋的外公外婆。

  梁聽敘和他們不熟的,梁宥禮對梁秋上心,兩位老人似乎總覺得彆扭,總是擺著臭臉要讓他們別管了。

  他只在15歲的時候,被帶著去看過他的堂姐,知道堂姐的病。

  每年他們都會去看她,有時候梁宥禮還會在國外待久些。

  他們擔心過梁宥禮也染上遺傳病,催促過他去檢查。

  可那時梁宥禮查過,沒有異樣。

  堂姐很溫柔,溫柔得同梁宥禮如出一轍。

  那時候梁聽敘也才初中,什麼都想要的年紀,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梁秋,卻什麼話都往心裡吞。梁宥禮問他有什麼想要的,梁聽敘只搖頭。

  梁秋好些時候能下床,就陪著他去他想去的地方,給他買他望眼欲穿相吃的東西,帶他去遊樂園,坐在一旁看他玩完所有項目。

  帶他去廟會,帶他看煙花。

  遇上盛意輾轉到日本比賽,也會帶著他去看盛意。

  他和梁秋一直保持著聯繫。

  和盛意確定關係那年出國,他也以為,只是去看我梁秋,很快便會回來。

  卻不曾想,梁宥禮被找上了麻煩,那條消息不是梁宥禮發的。

  剛下飛機,梁聽敘被悶了一棍,再醒過來的時候,不知道被綁到了哪裡。

  手機不見,腦袋很沉,睜著眼睛看著身旁一樣被綁著的梁宥禮。

  幾個人咧著嘴,嘴角噙笑,拿棍子抵了抵他的臉,對著梁宥禮說:「你不肯說,我們也查得到。就是這小子吧,你領養的兒子,綁過來了。你到底還不還錢。」

  梁宥禮嘴角有血跡,眼睛卻清明,盯著幾個人沉聲:「不是我欠的債。」

  「是啊,不是你欠的,是那個該死的姓丁的欠的,可上面簽著你的名字,他人都死了,我去哪找他?」

  梁宥禮還堅持他那句話,幾個人罵罵咧咧地就要上腳踹,梁聽敘急忙把梁宥禮護住,一聲不吭忍下了所有打踹。

  「嘭」一聲門合上,整個房間暗的,只有排風口有一絲亮光。

  梁宥禮和他道歉,和他講了部分原委——曾經年少無知,過於愚蠢,在白紙上簽了名字,被他以為的好友拿去貸了巨款。

  如今好友死了,死無對證,債沒能消,驟然找上門來。

  梁聽敘並不覺得這是梁宥禮的錯,念著逃出去要報警,四處尋找逃離的方法,借著地上的玻璃刮開了手腳綁著的麻繩。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鎖被撬開的聲音,一陣怒吼,被發現的人開了鎖,朝反方向跑,跑前丟下一句「快跑!」

  梁聽敘看著梁宥禮臉上出現一絲空白,不顧三期二十一,抓起梁宥禮的手就往外跑。

  如今想來,那聲音分明是章硯。

  逃跑得艱難,還是被追上了。追債的人開著車,直晃晃朝他們衝來,梁宥禮用力把他推開。

  一陣支零破碎,滿地狼藉,梁宥禮躺在了血泊里。

  梁秋還在醫院躺著,梁宥禮在病床上沉睡不起。梁聽敘報了案,審理成功,還有章硯找來名律師的幫助下,把那群人都關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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