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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簡單的往往就是最好的。花哨的招式除了譁眾取寵外沒有任何意義。西班牙人搞出的那堆亂七八糟的幾何曲線更是邪門歪道。文森佐心想。嗯?你問為什麼過去西班牙劍客被稱作世界第一?一定是因為菲奧雷流派式微才會讓猴子稱了霸王啦!

  文森佐抖了抖手腕,以鐵門式迎敵——雙手持劍放於身前,劍尖微微朝下,上半身門戶大開,以引誘敵人攻擊。

  這個架勢在德劍中被稱作“愚者”,意思是“乍看之下頭頂門戶大開,十分愚蠢,但敵人一旦上鉤攻擊上段,才會發現愚蠢的是自己”。而在菲奧雷流派中,這招式名叫“鐵門”,取“乍看通行無阻,實為難攻不落的鋼鐵之門”之意。雖然位列德劍四大基本架勢之一,但它的出現頻率卻很低。可在菲奧雷劍術中卻是個攻防皆宜、百試不爽的妙招。不同劍術流派的特點和長短由此便可見一斑。

  愛德華見狀,也擺出鐵門式應對。想來他也沒蠢到中計,去攻擊文森佐的上段。

  義大利人在面罩下微微一笑,雙手向身側一收,變鐵門式為豬牙式。這個架勢之所以得名“豬牙”,乃是因為由此架勢發動刺擊時,宛如野豬用獠牙撕咬敵人。菲奧雷曾說,豬牙式能夠靈活地切換成其他架勢,也能發動強力的刺擊,但只有熟練的劍客才能掌握這個架勢。

  愛德華緩緩逼近。文森佐也同樣移動腳步。

  適當的距離。適當的時機。這才是菲奧雷流派的精髓。

  差不多了!待兩人移動到一定距離時,文森佐突然停住腳步,發動刺擊,直取愛德華的咽喉!……開玩笑,攻擊咽喉這種致命部位是犯規,所以文森佐直取他的人頭!

  然而愛德華看穿了他的計策。他微微偏過身,以強劍身迎接文森佐的劍鋒。由於文森佐算準的距離剛好是劍尖能夠到愛德華的距離,所以愛德華的劍恰好擋在文森佐劍鋒的最前端,能夠以槓桿原理強行將義大利人的劍壓向一邊。

  文森佐想抽回長劍,但愛德華的應對方式更絕,他直接一把抓住義大利人的劍,讓他想抽也抽不回去。這等於是給對手平白無故送了2分!文森佐一愣,旋即意識到愛德華這是以退為進,先自損八百封鎖對手的行動,再殺敵一千將失去的分數賺回來。畢竟八百和一千之間還差了兩百呢!

  愛德華狠狠一扯,文森佐長劍脫手。這時愛德華變換回雙手持劍的姿勢,用劍柄末端的配重球砸向文森佐的面罩。

  愛德華獲得3分,抵消之前抓住劍柄的2分。最終計分是愛德華1:文森佐0。

  “自殺戰術,嗯?”

  裁判把兩個人分開的時候,文森佐不知道能不能傳達到愛德華耳朵里的生意說。以前他以為只有維京人才會這麼拼,沒想到愛德華也來這一手,他到底是在哪兒學會這種神風戰術的?

  第二次交鋒開始。文森佐記著剛才武器被打落的仇,這次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大不了最後變成兩個人赤手空拳比拼摔跤。菲奧雷流派中的摔跤技可不比德式劍術差!

  愛德華這次先攻。兩劍交纏在一起。文森佐左手放開劍柄,右手握著劍靈巧一轉,用右臂夾住愛德華的劍,這時左手再握住自己的劍刃,形成半劍姿勢。

  就這樣,愛德華的劍被文森佐死死別住,兩人暗中較勁,假如愛德華不肯捨棄他的劍,最終的結果就是劍毀人亡!

  ……不不,人是不會亡的。

  愛德華見勢不妙,乾脆鬆開手。長劍墜地。這時文森佐雙手都握著自己的劍。愛德華擒住他的手腕,右腳擋在文森佐足後,狠狠一推,占據優勢的文森佐反被他推了一個跟頭,長劍也脫手了。

  戰鬥徹底進入徒手肉搏階段。賽場上極少出現這種雙方都失去武器的情況。觀眾們徹底沸騰了,齊聲呼喚文森佐的名字。女士們更是驚叫到幾乎昏過去。在兵擊界,他可比愛德華有名多了。

  他沖向愛德華,右手越過愛德華的肩膀,按住他的後背,左手則從愛德華腋下穿過,和右手緊握在一起,形成一個抱住愛德華的姿勢。他一點兒也不想跟這小子這麼親近,但這個招式就是如此。

  菲奧雷流派摔跤技——剛巴洛拉!

  維持扭打狀態,利用身體壓制並投擲對手的招數!

  “你以為進入空手搏鬥階段就能贏過我了?”

  透過面罩,文森佐聽見了愛德華咯咯的笑聲,仿佛夜梟在午夜的尖嘯。

  愛德華右腳踏在文森佐腳後跟後,轉身將義大利人翻過大腿摔投出去。文森佐像一袋土豆一樣被狠狠砸在地上。愛德華順勢壓在他身上。義大利人試著起身,可愛德華不給他任何翻盤的機會。

  “我可是上過戰場的老兵,義大利人。”愛德華附在他耳畔說,“這些雕蟲小技我壓根不放在眼裡!你們以為自己修煉的是酷炫的古代殺戮技術。大錯特錯!那只是你們的幻想罷了!這個,這才是真正的殺戮技術!”

  他將文森佐的雙臂反剪在背後,義大利人疼得直喘氣。

  “停止!”裁判端著長棍上前。直到這時,愛德華才放開文森佐。

  ***

  “愛德華以前有這麼厲害?”

  羅曼憂心忡忡地望著文森佐。剛才那一下想必扭得不輕。他會不會受傷了?愛德華至於下那種狠手嗎?

  他等了半天都沒等來西薩爾的回答。

  他轉向自己的戀人,發現他正用前所未見的陰沉眼神凝視賽場,不自覺地咬著自己的嘴唇。

  “西薩爾?”羅曼搖了搖他。

  “什麼?”銀髮青年如夢初醒。

  “你走神了。”

  “……抱歉,在想事情。”西薩爾苦笑。

  “在想愛德華?”羅曼語氣發酸。

  “哎呀,你吃醋了嗎?”西薩爾笑嘻嘻地摟住他,“多吃一點,你嫉妒的樣子好可愛。”

  “少跟我嬉皮笑臉!”

  “我說真的,你會吃醋就說明你心裡有我嘛。”

  羅曼搖搖頭。這個人無藥可救了。但是他也同樣無藥可救,否則怎麼會喜歡上這麼個病入膏肓的傢伙呢?

  “愛德華的那些招式你以前見過嗎?”

  “軍隊的擒拿搏擊術,以精準實用為主,目的是儘可能制服和傷害敵人,而不是在賽場上獲得更多分數。可以說更加接近‘決鬥’的本質。”

  “很危險?”

  “對文森佐來說,是的。”

  正說著,文森佐就再次被愛德華打落了劍。比賽第二度進入肉搏戰階段。義大利人自然占不到半點兒便宜。愛德華將他撂倒在地,壓制地他不得不捶地三下表示投降。愛德華的分數不但遙遙領先,還極大地消耗了文森佐的體力。三分鐘比賽時間不到,他就先拿下10分結束了戰鬥。

  一般決出勝負後,不論誰贏誰輸,觀眾都會奉上鼓勵的掌聲。這是起碼的觀賽禮儀。但是這一次,場下一片靜默,直到兩名參賽選手退場,才響起嗡嗡的耳語聲。有幾個人拍起手,但當他們發現周圍只有零星的附和後,就自覺地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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