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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痛楚,雖然很快恢復原狀,但羅曼的超強動態視力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個瞬間。

  “哇,太好了。抱歉我以前一直當你是情敵,現在我終於放心了。你不會做破壞別人戀愛關係的第三者,對吧?”羅曼拍了拍愛德華的肩膀,不無惡意的笑笑。

  愛德華甩開他。“真噁心,別碰我!我他媽根本不關心你們跟誰睡覺!”

  “那你為什麼跑來問我有沒有跟西薩爾在一起?單純喜歡八卦嗎?”

  “我……”愛德華詞窮了。

  羅曼心裡浮現出一百個小貓搖頭表情包。這傢伙口是心非的程度怎麼比阿列克斯還厲害?愛德華對所有劍客都充滿了怨恨和敵意,其中對羅曼的敵意比對其他所有人加起來都多。為什麼?可不只是因為羅曼師從西薩爾吧。奧古斯特就沒受到過這樣的“禮遇”。

  現在他明白了。西薩爾對愛德華是什麼心思猶未可知,但愛德華對西薩爾絕對不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那麼簡單。

  然而,即使不是又能如何?現在西薩爾是屬於他的!愛德華想從他手裡搶人?問過他的劍沒有?

  “我記得你接下來還有比賽吧?打算棄權了嗎?”羅曼敲了敲手腕,假裝那兒有塊手錶。

  愛德華恨恨撞開他,差點兒把他撞進便池裡。那可就尷尬了。假如這種不幸的慘禍當真發生,羅曼爬出便池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愛德華一個愛的擁抱。他絕不能一個人死。

  “你也就現在還能高興了。很快我就讓你再也笑不出來。”愛德華甩上隔間的門。

  羅曼聳聳肩,晃悠著離開洗手間。他忽然發覺,愛德華好像也沒那麼可怕。他總以為他是從軍隊裡歸來的殺戮機器、鐵血戰士,可以輕易把他們這些從沒見過戰場的弱雞按在地上摩擦,但是愛德華也是凡人,也有弱點。戳到他的痛處,他就會發怒、驚慌,甚至退怯。

  世界上並沒有無懈可擊的對手,只不過是你把對手想像得太完美,把自己想像得太弱小了。有時候,你要對付的並不是強敵,而是內心的假想。人最大的敵人永遠是自己,不是嗎?

  他回到場邊,臉上依舊濕淋淋的,水珠順著髮絲往下滑。阿列克斯已經得勝,現在進行的是另一場戰鬥。西薩爾看到羅曼去而復返,剛想給他介紹最新的戰況,就被他一把抱住。

  “哇,你這是怎麼了?”西薩爾又驚又喜,比起歡喜,可能是驚恐多一點兒。羅曼有一半東方人的血統,所以也有著東方人的含蓄,很少這麼直白地表達情感,總是他主動出擊,羅曼才被動地回應。

  “沒什麼。只是想確認一下你還在。”羅曼伏在他肩頭微微喘息。

  發覺場邊的人都用不耐煩的眼神凝視他倆,羅曼放開了西薩爾,不好意思地咳嗽兩聲,別過紅通通的臉。

  “剛剛那個……能再來一次嗎?”西薩爾魂不守舍地問。

  “咳咳。”羅曼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咳嗽。

  “不是這個啦!”

  ***

  “各位觀眾朋友們,西爾弗紀念賽第二輪淘汰賽已經進入尾聲了,最後一回合的較量將在30號選手文森佐和32號選手愛德華之間展開。眾所周知,文森佐是義大利菲奧雷流派的集大成者,極為擅長迅劍。他也同樣參加了明天的迅劍組比賽。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擅長長劍……”

  文森佐抹了抹兩撇小鬍子,朝觀眾們屈膝行了個宮廷禮,打開手臂的時候,他微微一笑,看台上的女觀眾爆出浪潮般的尖叫。解說員德米崔背後的那位金髮美女更是險些暈過去。畢竟誰能抵擋這種優雅而又熱情的拉丁風情呢?

  反觀他的對手愛德華·布萊克森,從上場時起就板著臉,看待周遭的眼神仿佛裁判、觀眾和對手全都是一團行走的垃圾。也許有人就喜歡這種高冷范兒吧。反正德米崔是不感冒。

  裁判指了指文森佐,又指了指愛德華,最後指了指場地中間,意思是讓他們握手。說了一天的話,裁判連最簡單的“握手”都懶得下命令了。

  文森佐笑意盈然地伸出手。愛德華的臉上則好像寫著“如果不跟你握手就是違反規則,所以我才不得不這麼做的”,嫌棄地隨便捏了捏他的手指。

  “咱們又見面了。”義大利人操著口音極重的英語說,“上一回你放棄了比賽,我等了七年,總算等到了跟你交手的這一天。千萬別讓我失望,愛德華·布萊克森。”

  “……你誰?”

  “你不記得了嗎?七年前,也是在這個體育館,也是西爾弗紀念賽,我是你半決賽的對手……”文森佐急了。他期待的可不是這種反應啊……

  愛德華張大了嘴。“哦——”然後他嗤了一聲,“沒印象。我對比我弱的人都沒印象。”

  第66章

  愛德華張大了嘴。“哦——”然後他嗤了一聲, “沒印象。我對比我弱的人都沒印象。”

  文森佐的手僵在了他的小鬍子上。他保持這個動作石化了幾秒, 然後心痛地捶捶胸口。

  “天吶, 半途退賽跑路的人居然好意思說別人弱, 這世間厚臉皮的人還真不少啊!”

  這話不偏不倚地戳中了愛德華的痛處。文森佐滿意地看著他他的表情從不可一世轉換成惱羞成怒,再變成恨不得啐一口吐沫的表情。但他忍住了。還沒比賽就被發黃牌可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文森佐也不想冒著踩到別人口水的危險去比賽。

  跟義大利人比鬥嘴?愛德華還尚且稚嫩了點兒。英國人還在地主互毆的時代, 義大利人就已經以牙尖嘴利的諷刺文學著稱世界了。

  “你們兩個逼逼完了嗎?”裁判扶著長棍無力地問, “我主持了一上午比賽, 真的好想去吃午飯, 你們快點開始打行不行?”

  兩人這才不依不舍地分開。文森佐在場地一角站定,戴上手套和面罩, 舉起長劍挽了個劍花。對角線的愛德華始終流露出憤恨的眼神。唉,裝作沒看見吧。

  “向對手致意。”裁判說。

  文森佐執劍行禮。他脊背挺得筆直,站姿自然而優雅, 猶如文藝復興時代藝術大師所創作的劍士石雕。看台上的女觀眾又是一片花痴尖叫。文森佐不為所動。比賽尚未開始的時候, 文森佐是淑女們的浪漫騎士, 一顰一笑都極盡挑逗, 撩得女粉絲們理智全失。可一旦比賽正式開始, 他就化作比武場上無情的殺戮之刃, 眼裡再沒有那些軟玉溫香,只有他的對手。

  唉……如果可以, 他也想多瞧幾眼可愛的女士們。誰要一天到晚盯著一個臭男人啊, 他又不是場邊那兩個旁若無人秀恩愛的死基佬……

  咳咳, 正經點兒。七年前他沒機會跟愛德華交手, 摸不准那小子的風格, 不過這七年來跟西薩爾同場競技的次數倒是數不勝數。愛德華和西薩爾師出同門,劍術風格想來也應該差不多。

  西薩爾擅長德劍,而文森佐自己修習的是義大利菲奧雷流派劍術。兩者頗有相似之處。究竟是劍術之路殊途同歸,還是菲奧雷流派本身就受過德劍的影響,如今已不得而知。比起追求流暢精妙的德式劍術,菲奧雷流派更加原始和粗獷,追求的是在最短時間內最有效率地殺死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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