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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薛王氏看來,香菱一個買來的丫頭, 能扶正那是要感恩戴德的,但是對香菱來說,薛蟠是她的仇人!

  以前也就罷了,薛家家大勢大,薛蟠又是個五大三粗的, 動不動就抄起門閂打人的主,拳頭比腦子快得多!香菱一個裹腳的丫頭,走都走不快, 能做什麼呢?只有眼不見為淨!

  結果呢,如今不光要跟著薛家人一起流放, 居然還得再去伺候薛蟠這個仇人?

  香菱面上不吱聲,很快就玩了一出大的。

  薛蟠這場牢獄之災吃了不少苦頭,光是板子前前後後就挨了不少。薛家哪怕上上下下都打點到了,但是,每每送進來的餐食,都要先被獄卒們分一圈,很多時候,根本到不了薛蟠手裡,便是輪到他,那也是殘羹冷炙。你要是跟人家說,人家還跟你上綱上線,畢竟,原則上,牢里是不准送飯的,你萬一送點什麼毒藥滅口怎麼辦?

  薛王氏賄賂了押送流放犯人的士卒,將薛蟠放出來跟香菱辦個小儀式,其實也是趁機讓薛蟠吃點好的,再瀉個火。

  薛蟠如今身體虛弱,他這人色厲內荏,欺軟怕硬,在一眾被流放的犯人裡頭也是被欺負的貨色,偏生他還有生母妹妹跟著一起過來,人家難免生出許多嫉妒之心,對他這個草包多有欺壓。他難得被放出來一晚上,哪裡還顧得上香菱,出來就是大吃大喝了一頓,還將薛王氏花大價錢買來的甘蔗酒喝得乾乾淨淨,然後醉醺醺地就睡了。

  香菱瞧著薛蟠睡得不省人事,她原本想要拿枕頭捂死薛蟠,結果沒成功,畢竟薛蟠便是喝醉了,又不是毫無知覺,竟是掙扎了起來,香菱心生畏懼,鬆了手,發現薛蟠竟是沒醒,便壯著膽子,拔掉了黃銅燭台上的蠟燭,用上頭的尖針對著薛蟠的脖子就刺了過去,生怕薛蟠不死,還連戳了好幾下,薛蟠被疼痛驚醒,但是,他只是掙扎了幾下,就沒了力氣。

  香菱瞧著薛蟠瞪大著眼睛,因為氣管都被她胡亂戳穿了,連氣都喘不過來,就這樣死了,先是驚惶,然後便是一陣快意。她也沒有想跑,這海船上就這麼大一點地方,前後左右都是大海,又能跑到哪兒去!

  薛王氏沒想到香菱居然能做出這等事情來,她年紀大了,以前一直養尊處優,這海商風高浪急,她一開始還暈船,如今雖說好些了,但每日裡昏昏沉沉的,依舊不怎麼睡得好。

  尤其今兒個難得能跟兒子親近一些,她哪裡肯多睡,想著兒子酒喝多了,這會兒還不定多難受,因此便想要叫香菱去給薛蟠煮一碗湯,等著薛蟠醒了喝一點,也能好受一些。

  流放南洋的犯人不多,都是直接搭下南洋的商船,在底艙裡頭找點地方,將犯人往裡頭一關,橫豎也不怕這些人跑了!而薛王氏她們幾個作為陪同的家眷搭船,肯定不能這樣簡陋。薛王氏還想著給薛寶釵另找一門說得過去的婚事,自然不能在船上再鬧出什麼有損名節的事情來。因此,直接賃了兩個小間,裡頭的薛寶釵住,外頭的她跟香菱住。

  這回要給薛蟠辦喜事,就是叫薛蟠和香菱住在了外間,她便只是揚聲叫道:「香菱,你家大爺可睡了?」

  香菱這會兒還有些恍惚,根本沒聽到薛王氏的聲音,薛王氏頓時惱了,這才扶正呢,就不聽自己這個婆婆的話了,便摸著黑起身,想要去看看情況。

  一邊好容易睡著的寶釵不免有些煩躁:「媽,哥哥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說不定剛剛才折騰了香菱一番,這會兒還不定怎麼回事呢,你叫她做什麼!」

  薛王氏嗔道:「什麼我叫她做什麼,你哥哥難得喘口氣,她總不能還纏著不放,好好叫你哥哥歇一歇,等到了南洋,日子還長著呢!」

  她這話一說,寶釵就有些來氣,對你來說,日子還長著呢!那我呢!

  不過,她做乖女兒早就做出了慣性,只得說道:「那媽你去看看吧!」她如今一個和離的身份,真不好跑去敲哥哥嫂子的房門。

  結果薛王氏起身過去,到了門口,就感覺有些心驚肉跳,她強自按捺下來,喚道:「香菱,你睡了嗎?」

  香菱這才驚醒過來,她猶豫了一下,乾脆也不躲了,依舊拿著那個燭台,起身說道:「沒呢,太太,我這就來開門!」

  聽到香菱的聲音,薛王氏略安心了些,嘴裡還是忍不住叨叨起來:「香菱啊,雖說如今你是正頭娘子了,但更要講究點體面!你家大爺如今落了難,你就得多費點心!南洋那邊什麼情況,咱們也不清楚,咱們家就一個男丁,都指著他呢,可不能虧了他的身子!」

  她這邊正絮絮叨叨,門就開了,香菱將燭台藏在袖裡,蹲身低頭說道:「太太的意思,奴婢知道了……」

  薛王氏忙說道:「你如今是咱們家正經的兒媳婦了,還說什麼奴……你!」

  香菱已經趁著蹲身的機會,將燭台直接刺入了薛王氏的小腹,還用力攪了攪,薛王氏從小養尊處優,除了上次跟王氏廝打,就沒吃過皮肉之苦,這會兒一邊覺得疼,一邊人都蒙住了!

  寶釵聽得聲音,覺得有些不對,忙起身問道:「媽,怎麼啦?」

  香菱卻是神情冷漠,嘴裡說道:「太太似乎有些腹痛,姑娘先歇著吧,我扶太太坐一會兒!」

  薛王氏這會兒也反應過來,正想要叫喊,卻被香菱一燭台刺入了脖子,一時未死,終於喊出來:「釵兒,香菱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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