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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眾騎兵跟隨,馬蹄聲滾滾。

  塵土飛揚間,竇氏艱難地站起身來,看向身後或放聲大哭,或跌坐在地的兒女們。

  也有少年目露悲愴恨意,哭著拿拳頭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竇氏看著他們,這七人中,長子長女為她所出,餘下五個孩子則皆是庶出。

  「想要報仇,便要認清仇人,要牢牢記住,你們殺父仇人,共有三人。」竇氏看著他們,原本細弱的聲音錚錚有力:「一是咎由自取的曹宏宣,二是那身在岳州的卞春梁……三是我衡陽竇少君!」

  「——唯獨不是方才饒過你們一命的江都常節使!」

  少年們哭起來:「母親……」

  「你們若想要為父報仇,便殺去岳州,或來殺我!」竇氏凝聲問:「都記住了嗎?!」

  眾人從未見過她如此嚴厲模樣,都哭著應下來。

  「好……」竇氏露出一個放心的神態,瘦弱的身子似被抽乾了最後一絲氣力,口中湧出猩紅的血,人也如一片枯葉般飄落墜地。

  「阿娘!」

  廝殺後的血氣混著漢水的潮濕之氣,交雜在空氣中,將馬蹄留下的揚塵緩緩壓下。

  「大人,那曹宏宣之妻竇氏,沒了。」鐵騎隊伍中,薺菜將後方傳來的消息,稟與自家大人。

  常歲寧:「准他們厚葬。」

  「是。」

  丁肅帶人留下打掃戰場,常歲寧帶上兩千人,去了安州城。

  安州守城的守衛,遠遠見得鐵騎滾滾而來,頓時戒備,緊急疏散百姓,而待再離得近些,見得前方開道的騎兵,所持竟是節度使的旌節龍杖,不由得面色大驚。

  眾守衛雖不知發生了什麼,竟讓節度使親臨,但無不連忙迎上前去,恭謹敬畏地跪地行禮。

  「恭迎節度使大人!」

  節度使金銅杖上垂掛著的朱旄,在城門下空中飄過。

  第475章 漢水畔夜見常節使

  常歲寧入得安州城,在安州刺史府外下馬,迅速令人接管了安州軍防事務,以免有人藉機再生絲毫亂狀,有傷及百姓之患。

  此外,她讓人去往荊州傳信,讓他們嚴查荊州城中是否已經混入了刺探布防的探子,趁早清除乾淨。

  得此信,荊州刺史才驚覺,荊州竟險些遭遇偷襲……確切來說,是一場足以釀成潑天大禍的夾擊!

  後方便是京畿要道……誰懂啊,做荊州刺史,真的太嚇人了!

  荊州刺史嚇出一身冷汗,這樣大的事,不能只他一個人後怕,他要立即傳信給前方的李獻將軍和肖旻將軍,讓他們一起後怕……不,讓他們當心卞春梁暗中再使什麼詭計。

  肖旻得知此事,既驚且怕,向李獻問道:「荊州險些生此變故,韓國公竟一無所查嗎?」

  帳內,安坐在上首的李獻回過神,看向拿著急信,站在那裡的肖旻,冷笑著道:「肖將軍是在問罪於我嗎?別忘了,這些時日,我一直與肖將軍一同在此攻打卞軍——」

  肖旻:「可是負責荊州及附近數城的暗探與哨兵,多為李將軍的手下!」

  「那又如何?」李獻嗤笑道:「此番變故,並非出在荊州,而是安州。我的人再如何神通廣大,難道還能將手伸去淮南道探查嗎?」

  肖旻握緊了那信箋——話雖如此,但安州與岳州卞春梁既有密謀,必會有往來傳信之舉,這些本也在李獻手下之人的偵察範圍之內。

  但此刻帳內並非只有他與李獻,一應部將亦在此,肖旻壓下內心不滿,到底沒有再說出激化矛盾之言。

  主將內訌,歷來都是行軍大忌。

  「肖某隻是覺得,此番荊州險出差錯,著實令人後怕。」肖旻道:「此次若非淮南道常節使帶兵及時平亂,後果不堪設想——我等還當引以為鑑,加強各處偵察,以免此危再現。」

  話已至此,李獻只需點一點頭,此事也就揭過了,但李獻微眯起眸子,似笑非笑道:「淮南道節度使平亂,平得乃是她治下之亂,此為她本分所在。怎麼肖將軍言辭間,卻好像對其十分感恩戴德一般?」

  說著,微一頓後,露出恍然之色:「也對……我險些忘了,肖將軍與常節使,曾有過並肩作戰的交情在,想來是關係匪淺。」

  「肖旻不過是就事論事。」肖旻拱手道:「在下有傷在身,便先回去換藥了。」

  言畢,轉身出了大帳。

  見肖旻離開,李獻笑了一聲:「肖將軍若能將這份脾氣用在戰場上,也不至於兩戰之下仍拿不回岳州城了。」

  「就是!」有一向以李獻為首的部將啐了一聲:「這兩回攻城之戰,憋悶得很!就他那些戰術,瞻前顧後,慢慢吞吞,跟娘們兒繡花似得!」

  有幾人附和起來,與李獻道:「此次本能一舉拿下岳州的,他偏偏下令撤軍!要我說,大將軍就不該事事全讓他做主!」

  餘下幾名部將未語,他們並不贊成這些說法,在他們看來,肖旻的戰術步步為營,只是需要耐下性子執行,此番第二次攻城,雖未能拿回岳州,卻給卞軍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再者,這些人此刻叫得歡,但在肖將軍率援軍趕來之前……也沒見他們拿下岳州啊?反倒只能被卞軍壓著打,死死抱守著荊州城。

  有些大話,聽聽就算了。

  但這玩意兒也不能多聽,聽多了對腦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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