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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括金副將等人,也下意識地看著常歲寧,等她開口。

  魏叔易並不介意,只拿一雙總含著淺淡笑意的眼睛也看向她,同時不免意識到,她如今很得人心。

  看來,他聽到的那些事跡全是真的了。

  這份人心,是她憑藉自己的能力贏來的。

  常歲寧似短暫地思索了一瞬,才開口道:「我可以將他交給魏侍郎,但我需要先要殺了他。」

  魏叔易微怔,意思是,交給他一個死人嗎?

  「……你不能殺我!」李逸聞言立時又變了神態,趕忙看向魏叔易:「我已經認降,我已經知錯了!我父親乃是淮南王李通,曾為朝廷立下多少功勞?你們不能私自處置於我!我要回京面聖……我要當面向聖人認罪!」

  說著,又急忙道:「對了,我還知曉徐正業的要秘……待我回京後,會當面稟明聖上!」

  常歲寧只覺好笑,此人別的事不擅長,保命的手段倒是信手拈來,取之不盡。

  她看著李逸,卻是問魏叔易:「魏侍郎信嗎?」

  魏叔易不置可否,只欲言又止地看著她:「常娘子……」

  勸阻的話他未直接說出口,但常歲寧明白。

  但她仍道:「我必須殺他。」

  魏叔易看著她:「何為『必須』?」

  「此前我阿爹本該率十萬大軍支援和州,但我阿爹離營後,他擅自更改餘下八萬大軍行軍路線,借一位武將無法眼睜睜看著和州城破之義,不忍見和州百姓陷於水火之善,欲將之困死於和州——」

  「其手握重兵,然為一己之利,置和州滿城百姓不顧,使無數百姓枉死——」

  「其為奪兵權,以陰險手段刺殺賀危。」常歲寧道:「武將可死於沙場,可死於兵險詭招,皆不為可惜,但死於此等蠢毒之人手中,在我看來,實為不應當,不該有這樣的道理。」

  魏叔易看著那雙在為賀危鳴不甘的眼睛。

  那雙眼睛的主人繼續說道:「再往前說,江寧失守,徐氏大軍得以壯大作亂,整個江南之地皆岌岌可危,流民遍野,餓殍滿地。諸如種種,數不勝數,無不與他有直接或間接之因——」

  「其身為主帥,不曾愛惜麾下將士,此為無義。身為宗室子弟,待江山百姓無絲毫憐憫,此為無德。領二十萬之師,卻毫無作為,此為無用。如此無用無德無義者,說是罪大惡極亦不為過,讓他繼續活著,便是對其他人的不公。」

  他說的沒錯,他的父親淮南王曾為朝廷為聖人立下過諸多功勞,他一貫又很擅長在人前擺出認錯的怯懦可憐模樣——

  如若有人借淮南王之功為他求情,說不定他當真能保下一條狗命。

  縱他被廢為庶人,貶為罪人之身,被關押囚禁,可日後呢?

  時局飄搖,說不得哪日皇位便換了人來坐,如若有人當真能推翻女帝,待到那時,昔日反女帝者,反倒會成為功臣。

  若當真被他等到那一日,他以宗室功臣之身被迎出,那今時因他而枉死者又算什麼?誰又會記得他們是怎麼死的?

  她不想讓這樣的歪理有現世的機會。

  早在那日她從賀危手中接過那道聖旨時,她便決心非殺李逸不可。

  最後,她看向魏叔易,問:「在魏侍郎看來,以上種種『必須』,是否足夠我殺他一百回?」

  一旁的薺菜娘子握緊了手中砍柴刀,眼前浮現和州守城時的慘烈之態,亦恨不能將李逸大卸八塊。

  魏叔易沉默片刻,仍有些猶豫:「可他說……他知曉徐正業的要秘。」

  旋即,卻看向那名幕僚,思索道:「這應是他麾下幕僚吧?若有要秘,問這幕僚應也是一樣的……」

  「如此思來,這兩人中只需留一個活口即可。」他看回常歲寧,與她道:「常娘子且看著留吧。」

  李逸大驚失色:「……魏叔易,你怎麼敢!」

  他開始劇烈掙扎:「我已認降,我乃宗室子弟……豈容爾等私自處決!」

  「聖上曾有言,如若反賊膽敢抗之,可當場誅殺。」魏叔易轉身,看向廝殺後倒地的那些李逸心腹:「這些,想來即是反抗的證據了。」

  「魏叔易……你無非是忌憚她與常闊的淫威,你這般瀆職,不得好死!」李逸慌不擇言:「你們視律法規矩何在!」

  「規矩是死的——」常歲寧手起,刀落。

  鋒利刀刃迅速划過李逸的脖頸,初時只留下一道極細的血印。

  「噌」地一聲輕響,常歲寧將刀按回刀鞘之中,看著李逸瞪大的眼睛,平靜道:「你也可以是。」

  規矩是死的,人當然也可以是死的。

  魏叔易回過頭之時,便見李逸脖頸處幾乎斷裂,腦袋失去支撐般向一側歪垂,傷口和口中都湧出濃稠的鮮血。

  「別看了,當心做噩夢,你不是最怕鬼嗎。」常歲寧好心勸說一句,便轉身握著刀離去。

  耳邊迴響起李逸方才那句詛咒自己不得好死的話,魏叔易打了個寒噤,而後忙看向她:「常大將軍何在?」

  那道背影沒有回頭,而是徑直上馬:「隨我來。」

  魏叔易讓人將李逸的屍體,不,還未完全變成屍體的身體收起來——待會兒還用得上。

  又令人看管好李逸那名幕僚,而後便上馬,跟上那道在前引路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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