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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收拾收拾。”柳容一聽要回外婆家,高興的眼睛都亮起來,瘦黃的小臉終於有了生氣,表達著她的歡喜與希望。

  張桂華一看這反應,臉上徹底黑下來,聲如雷霆:“你們全部不准去!柳鴻,你在磚窯幹活一個月一兩八吊錢,還要給一頓飯吃,耽擱一天就是60個銅板!你不能去!文川在茶樓當夥計,每年都只在農忙的時候請假,萬一他現在請假了,到農忙的時候掌柜不讓他請假怎麼辦?你要讓我這把老骨頭去田裡累死嗎?你們也別想讓文賢去田裡幹活,他是個讀書人,怎麼能下田?柳容,作坊的繡帕你繡完了嗎?沒繡完你哪兒也不准去!”

  張桂華把三個人呵斥一頓,才斜眼不高興的瞄眼白英:“既然不買東西,那以後就都不買了,你一個人回去吧。”

  這話說得狠了,連拿張桂華的話當聖旨的柳鴻都震驚了。

  每年他的媳婦只用家裡的一吊錢孝順她的父母,每年回去肯定要哭的,但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說過,現在他的娘居然一吊錢都不想給。

  柳鴻一天就是60個銅板,兩天就是一吊錢,一年365天,他竟然拿不出一吊錢去孝敬岳父岳母,這還是只算他的,加上白英的工錢,柳鴻不由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白英扶了他一把。她不怕男人受到打擊,越狠越好,只有夠狠才能讓他清醒的轉向她。現在看上去也差不多了……

  白英並不稀罕一吊錢,他們全家每個月不算田裡的也有三四兩的收入,只要能管上錢,還有什麼過不好的。張桂華既然讓她的男人傷了心又丟了錢,那這就是一個好機會!!

  白英猶猶豫豫的看著柳鴻,溫柔的訴說:“大鴻,以後我管錢吧,你看孩子都大了,我們也要為孩子們打算打算,媽的年紀也大了,應該像爹一樣享享清福,不適合再操勞了。”

  兩個孩子見他們媽要為他們打算,都紅著眼眶看著柳鴻,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們期盼的眼神卻強烈的衝擊著柳鴻。

  大兒子蒼老的面孔,小女兒瘦到凸出來的眼眶,媳婦和自己一樣花白的頭髮。柳鴻瞬間就掩面哭了出來,他們一家的收入明明比很多人家都高,他們可以過的很好,可是為什麼他的兒子女兒卻是現在這般模樣?

  張桂華尖叫起來:“反了反了!柳鴻你聽聽你媳婦說的話!老娘還沒死呢!就想著霸占我們柳家的家業了!什麼別人眼裡的好媳婦!我看她就是蜘蛛精變的,心眼黑的很,她巴不得老娘死了!我們家是不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才遇到這樣一個黑心黑肺的婆娘!”

  “娘,你冤枉奶奶了,她一直都在替哥哥和妹妹打算,可是柳安樂那混蛋把錢都偷走了啊!”柳文賢立即幫忙說話外加轉移話題。要是真讓白英管錢,她肯定不會像張桂芳一樣對他好,想想事到如今才讓他跟柳文川和柳容平起平坐,怎麼可能?他的心早就被張桂華養的高人一等了。

  可惜柳鴻聽不到他的話,他的眼前只有妻兒的模樣,以及張桂華的咒罵。

  白英好到讓他愧疚,讓整個村的人都挑不出一處不對來,到他媽的嘴裡就成了黑心黑肺的婆娘。柳鴻從來沒有這樣難受過……

  或許媳婦說的對。他娘老了,該休息了。

  柳文賢一看柳鴻有同意的傾向,就覺得事情要糟糕,撲倒張桂華身上大喊:“奶奶,奶奶你怎麼暈了,你別嚇孫兒啊!”

  張桂華眼睛一亮,立即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爹!快去請大夫,奶奶被氣暈了!”

  第26章 悲劇農子.7

  大夫是請了,但是張桂華這一暈就莫名其妙真暈了過去,還做了一宿的噩夢。夢裡全是她如何如何慘死,死了千把次才哭爹喊娘的醒轉過來。

  再一看竟然沒人守著她伺候著,張桂華頓時脾氣大發,在房間裡亂砸了一通。

  家裡就柳容在,她躲得遠遠的,並不想去觸張桂華的霉頭。

  張桂華內心陰暗,把所有錯都歸在白英頭上。

  她只是假裝丟了錢就想剝奪她當家作主的地位,白英也被她標榜成了賤人。

  但現在她又不能出爾反爾說自己錢沒被偷,何況現在拿出來肯定就要給柳文川和柳容操辦婚事。張桂華撇嘴,聘禮、嫁妝、酒席,怎麼都要花二十多兩,張桂華才捨不得。

  說來說去都是柳安樂那個下賤的小蹄子不肯乖乖滾出宅子,否則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張桂華恨的牙根癢,她左想右想忽然心生一計,這突如其來的想法讓她心跳加速,越想越覺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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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滿山翠綠,荒糙無垠,寧澤隨意捏著一根樹枝撥開荒糙就能找到一株株的糙藥。看的等著發揮大作用的段天宿心思轉了幾千回。

  不僅如此,他還發現寧澤隨隨便便繞個路,就能繞開凶獸打盹的地方,簡直不能更神奇。如有神助一般,段天宿看著寧澤的目光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寧澤今天的運氣還算可以,他一條直線的深入山林,總算不辜負他的期望採到一株靈糙,其他藥糙也挺多,算得上錦上添花。不過他的精神力是有時限的,來回兩小時,累出一身大汗。

  而且越深入,凶獸就越多越危險,有好幾次寧澤差點被凶獸圍住。

  他得以完全避開,也難怪段天宿會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這眼神要讓寧澤形容,那就是活見鬼!

  寧澤心情很好的勾起嘴角,打定注意要是段天宿回去宣揚,他寧澤也只是運氣好到吊炸天,別人羨慕不來而已。

  賣掉糙藥,收穫103兩,加上剩餘的兩百兩,寧澤才又覺得荷包里有錢了。他是十分感謝許掌柜的,如果他不是九陽宗的,寧澤的靈糙搞不好連賣都賣不出去。

  想著寧澤就給許掌柜打了兩壺好酒,以敬他的大財主。

  等他往家走,遠遠的就看到好幾個人堵在那裡,狀況似乎是在罵他請的兩位漢子,不過兩漢子煞神般站在那裡,讓任何人不得寸進,把院子守的像是銅牆鐵壁,讓寧澤非常滿意。

  臨近後,寧澤挨個看了一遍,才背著背簍慢吞吞的往回走。段天宿在看到張桂華的時候就只想一巴掌把她扇飛,討厭還沒自覺,煩不勝煩!

  寧澤走到村長面前禮貌的和對方打招呼,他大概知道張桂華在玩什麼新花招,無礙乎是找村長來壓他。畢竟村長的樣子是那樣的為難,平時和藹的臉都有些訕訕的,不太清晰的回應了寧澤幾聲。

  寧澤倒是無所謂,他和村長打完招呼就往裡走,把張桂華無視了徹底。

  張桂華被氣到吐血,她今天出門就踩狗屎,走不到三步路就摔跤,一路磕磕絆絆去到村長家,又一路磕磕絆絆才走到這邊。連村長都勸她腿腳不利索就回去休息,把張桂華氣的一直胸口發悶。

  她腿腳好的很,鬼知道她怎麼老是不斷的踩狗屎不斷的摔跤,跟見鬼一樣的倒霉!

  “小畜生!你給我站住!村長你看看,這沒良心的東西當著你的面就敢無視我,你要是不在他就敢打我了,我的腿就是被他打的!”張桂華說的跟真的似的。

  老村長繼續為難的看著寧澤,卻沒有指責他對張桂華不尊重,反正他沒有看到張桂華挨打,她現在說什麼都不能作數。

  何況當初她把柳安樂母子趕出來的時候,村長跑斷了腿也不見她有更改想法,甚至連田地都捨不得給她們母子倆一塊。

  這種惡毒的程度,絲毫得不到村長的好感。

  他現在擔心的這小娃子真的偷了張桂華的錢,以張桂華的性格怕是無法善了了。

  “安樂啊,村長爺爺想和你說些事,你看……”老村長看著寧澤身後的兩壯漢,他可沒有張桂華的畏懼,畢竟是一村之長,哪能因為對方長得嚇人就被嚇到?

  “柳爺爺請。”昔年村長幫助過柳安樂母子,後來也頗為關照,寧澤自然是對他客氣。

  張桂華看到寧澤請村長進去,就拖著一個和她差不多年歲的女人一起擠進了寧澤的小院子。

  寧澤諷刺一笑,並沒有阻止。

  到了客廳,寧澤讓李嬸給村長上了茶,把張桂華和跟她一掛的女人又無視了一個徹底。

  柳安樂對這女人沒有記憶,所以寧澤也不認識,看她們擠眉弄眼,顯然是在合謀。

  那女人叫趙雙蓮,跟張桂華差不多,是這村子裡的一霸,罵起人來都十分難聽,於是一般人都不搭理她們,結果這兩人到是成了一對好“姐妹”。

  柳家村的兩朵霸王花。

  趙雙蓮瞧著這漂亮的房子心裡泛著酸味,寧澤的怠慢更讓她不慡,說起話來就更酸的不行。她瞅著寧澤面黃肌瘦的樣子嗤笑:“哎喲,瞧這小院子漂亮的,也不知道柳小兄弟在哪兒發了財,說出來給我們大家知道知道唄。”

  “我在哪兒發了財跟你有什麼關係?何家的豆腐辱都賣到京城去了,你怎麼不去問他家是怎麼做的?”寧澤懶懶的看著那女人,應該就是張桂華請來的幫手了。

  “哎喲喲,聽這說話說的這麼沖,難怪你奶奶要把你趕出去,反正都是個養不活的白眼狼,要是被你死乞白賴著,柳大家估計早被你沖煞的沒了。”趙雙蓮可不是個好說話的,她今天來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讓這不給她好臉色的東西吃不了兜著走。

  “別說你的錢不關我的事,這還就關我的事了,我親眼看到你被你奶奶從柳大家追出來,你偷了她的錢!”

  艾瑪,為了誣陷他人證都有了。

  寧澤看著橫空插一腳的女人不怒反笑,狐朋狗友說的是這兩個人吧。

  “村長,這小蹄子偷了這麼一大筆錢可不是小事,得押到宗堂去按規矩辦事!”趙雙蓮狠毒的說。

  尼瑪!這女人的智商被狗吃了嗎!還是寧澤理解有誤,這世界只要有個人證就能定罪?官老爺看到你們這麼斷案真的不會哭?

  寧澤看到村長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內心頓時飛過一群糙泥馬。

  “您可不能徇私啊!”趙雙蓮還提醒了一句。

  寧澤簡直想呵呵。

  “村長,我還看到她殺人了,不如讓她償命先。”寧澤抬了抬下巴,兩個壯士立即衝上來像拎垃圾一樣把兩個尖叫的女人拎在手裡。

  “丟出去!”寧澤對張牙舞爪的兩個人笑了笑,非要擠進門來被摔的寧澤也是第一次見到。

  兩個大男人對這種小事乾的輕車熟路。

  張桂華和趙雙蓮同時被摔得四腳朝天在外面又哭又鬧罵的十分難聽。村長對此很不贊同,看著寧澤也有了一些責備。

  寧澤嘆了一口氣:“村長,是否覺得我做的不妥?”

  村長默認。

  寧澤內心嗤笑,就張桂華這樣欠收拾的人,寧澤只想讓她走投無路走上絕路。畢竟他是那樣的想不通為何要對她客氣,說句不好聽的,張桂華成天找他麻煩還活蹦亂跳已經是他不當一回事的結果。要是換了柳安樂分分鐘就上去咬死她!

  村長想要一個和平的村子寧澤能理解,但寧澤還是要為張怡芳母子說上一說。

  “村長爺爺,當年張桂華對我們母子趕盡殺絕,不給我們活路,你可有按宗堂處理?當年你沒有,現在我告訴村長爺爺我被他們冤枉了,你是否能按宗堂處理?”

  寧澤知道他不會,所以自嘲一笑繼續說:“我明白村長爺爺你想要村里和睦,因此我和我的母親受了十幾年的苦,因此我的母親現在重病不治,而我拿命為我們母子換回來的生活還要讓張桂華繼續來搶。”

  寧澤一個字一個字宛如泣血的控訴狠狠的打在村長臉上,揭開他德高望重下的私心,不過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已。

  他的處理方式寧澤不好評判,只是放在寧澤的眼裡就是兩條沉甸甸的人命。

  柳安樂死了,張怡芳也死了。這對可憐的母子至死都沒有人給過他們公道。

  公道,寧澤已經不稀罕他會給,因為寧澤會自己去要。

  而現在,寧澤要感謝他。

  寧澤的目中滿是真摯,他看著羞愧的老村長緩緩的說:“我很感激村長爺爺後來的照顧,是你讓我們母子有了安生之所,是你讓我們得以苟延殘喘。但是村長爺爺,這些年我和母親真的過的好苦,這次同樣是張桂華仗勢欺人,而我不會退讓,也不會息事寧人,所以村長爺爺,你可以答應我兩不相幫嗎?”

  第27章 悲劇農子.8

  寧澤不求他主持公道,只求他不要為虎作倀,老村長覺得身子一晃,多年為人處事的信條終究變成一道愧疚的色彩,緊緊的貼在他的良心之上。

  老村長搖搖晃晃的出了小落院,面對張桂華的追問,他仰頭望著頭頂的一片青天,蒼老的聲音似是感嘆:“張桂華啊張桂華,人在做天在看,是非公道自有記錄。你就不怕報應嗎?”

  張桂華和趙雙蓮互相攙扶著,看老村長發神經,待他走遠張桂華才“呸”的一口啐在地上,罵罵咧咧的埋怨老村長不中用。眼看村長靠不住,張桂華的腦子又動了起來。

  趙雙蓮也覺得這柳崽子幾次都不敢說他是哪裡來的錢,必然心中有鬼,使得兩人越發有自信,於是跟張桂華合計了一番,兩人就高興的回去了。

  哪知道高興的太早,沒走兩步張桂華就摔了個狗-吃-屎。

  這次摔的鼻子都歪了,立馬坐在大路上拍著大腿哭了起來。罵天罵地罵大路,把能罵的都罵了一遍,才被趙雙蓮扶了起來,可惜沒走兩步又摔了。

  張桂華覺得自從柳安樂買完宅子後,她就沒有一刻鐘好受過!!這該死的小畜生!張桂華好想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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