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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是要裝病,若是有什麼人突然闖進來就不好了。

  很快,不過一個時辰,寶蓮便端著帳本和新鑰匙進了屋。

  「夫人,張嬤嬤去梨花苑了。」寶蓮將張嬤嬤為什麼沒有與她一同回來的原因說出。

  路任點點頭,便起身坐在了書桌前開始翻看檢閱,並讓寶蓮注意屋外人們的情況。

  又過了一個時辰,怡園閣外突然傳來躁動,路任連忙將東西一收,躺回到了床上,氣若遊絲。

  果不其然,一道刺耳的女聲說話像尖叫似的,接著一行人風風火火地闖進了屋內。

  「路氏。」

  說話的是被扶著進來的申老太太。

  這申老太太滿臉怒容,仿佛路氏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而床上的路任則「虛弱」起身,但沒起來,只能歉意對著申老太太虛虛一笑,「不知老夫人來我院內,咳咳咳,是為了,咳咳咳,什麼,咳咳咳。」

  一句話都要分成三段說,路氏捏著帕子放在嘴邊,這美人生病竟真的如病西施般,瞧著極為委屈。

  路氏的生病沒有讓他看起來變得丑些,反而虛弱破碎感竟讓他看起來更加美艷了。

  叫人看了如此美人都不敢說半點重話,但這申老太太可不是一般人。

  這老太太頭上簪著暖白玉玉簪,雙耳上帶著純金的鏤空耳墜,雙手手腕上帶著又是金又是玉的,甚至就連手指上也帶著幾隻純金及寶石戒指,且身上穿著綾羅綢緞,是最新的款式,布料也是最貴的。

  這老東西可真會享受。

  路任記得梨花苑裡面的家具裝飾也全都是原主的嫁妝,這老東西用的時候還真是順手。

  「娘是為了看看你現在如何了。」申老太太虛情假意道,「娘其實身子也不大舒服,昨晚睡得早,今早時候聽到你身子不對已經很晚了,想著你午時可能還有午睡便下午來了。」

  路任翻了個白眼,很不想理申老太太,他甚至都不想聽見這申老太太在他面前自稱為娘。

  她算什麼東西。

  所以他選擇三個字便咳嗽一聲。

  「多謝老,咳咳,夫人關,咳咳咳,心。」

  床上的病美人半側著身子,他蔥白、纖細修長的手指捏著一塊帕子放在發白的薄唇上,因咳嗽而淚光盈盈,蒼白的臉頰泛著粉色。

  跟個仙子似的。

  老夫人身後的丫鬟眼睛都要看直了。都知道這將軍府的小公子路氏雖是個哥兒,但他樣貌出眾,比女人還要美艷。如今病倒在床上,真是我見猶憐。

  真搞不懂侯爺為什麼要喜歡外面的妓子,明明路氏是個極少見的美人,如此美人不疼愛就罷了,反而還冷落了十年。

  甚至還想著殺人滅口,寵妾滅妻。甚至就連外面生來的野種也拿回來當養子讓主母養著。

  丫鬟這麼想著,她看一下申老夫人的後腦勺的眼神也越發幽暗下來。

  申老太太本想走過去並坐下來拉著路氏的手好好演一番慈母形象。但路氏一直在咳嗽,她可不想被這病癆鬼染上什麼病,便只站在帘子後面說話,「那你好些養著病吧。等你好些了。這管家權娘再還給你吧。」

  老夫人知道路氏是好不了了。但她也裝得出慈母的樣子,仿佛真心為路氏考慮。

  方才她坐在梨花苑裡吃著東西,突然那怡園閣的張嬤嬤就走了進來,張嘴就是要把管家全還回來。

  可自從這路氏嫁進來後,這申府的管家權便都交給了路氏,因此申老太太已經將近十年沒有摸過府內的情況了。但說是不知道府內實情,可他還是了解一些的——府內早已虧空多年,一直都是靠路氏的嫁妝養著,如今路氏不管事了,讓她來管申府財務上的這些糟心事,她哪管得過來。

  所以她今日來其實是想把管家權還給路氏的,但如今瞧著路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快要病死了似的樣子。申老太太不由心虛起來,她知道這路氏並不是得了病,而是被下了毒。

  所以這路氏是必須得死的,而只要這路氏死得夠快,那麼路氏的嫁妝就會都充進申府內。這樣申府內的財務狀況就會減輕很多,想到這裡申老太太不由鬆了口氣。

  便也答應了暫時由自己來管家。

  兩個虛偽的人在互相又說了幾句後,申老太太便起身離開了。

  離開前還提醒路氏要多多休息。

  感覺自己已經平靜的路任則在那行人離開後便從床上起身,滿臉戾氣。

  那老東西的算盤打得可真響亮,算珠都崩到他的臉上了。不過路任可不會滿足她,得把梨花苑裡的東西全都拿出來。

  第46章 被吸乾正妻二

  郊外官道上,兩匹駿馬奔馳朝著京城方向去。

  跑在最前方的俊逸白馬上坐著一個神采飛揚的俊秀公子,他身上穿著書院的校服,表情嚴肅,細看神色中竟很是慌張。

  此子正是飛燕侯申城之子申若鴻。

  申若鴻從青雲書院回來的路上很擔憂家中情況,寶蓮姨姨說爹爹生病了,還病得很嚴重,而他這個不孝子竟然現在才知道。

  「明書,還有多久才能到京城內?」

  從他知道自己是外室之子,父親還想讓自己頂替主母嫡子之位後,申若鴻便對路氏懷有愧疚之情。

  濃烈的愧疚自責讓申若鴻無法自處,也讓他不敢面對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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