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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晉笑笑,一邊順著她長發一邊解釋道:“政事有內閣,我每天過去點個卯就行,除非有大事,不用我插手什麼的。”

  輔政人人看重,但也就是一時的榮耀,父皇回來就沒他的事了,真正的好處沒撈到,反而因此糟了太子忌憚,所以徐晉還真不是很想接這份差事。

  傅容也有點明白這個道理,就跟她出門時,內院交由溫嬤嬤打理。溫嬤嬤老實本分,回頭將對牌還給她,溫嬤嬤除了忙碌一番,沒得到什麼好處。當然她可以趁此機會撈些油水,中飽私囊,但被她查出來怎麼辦?

  聽徐晉的語氣,他應該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一副悠閒態度,傅容就放心了,從他身上挪了下去:“困了,王爺睡吧。”

  徐晉將睡眼惺忪的她摟到懷裡,想到明早要早早送父皇出城,他也閉上了眼睛。

  傅容一覺睡到了天亮,根本不知道徐晉何時起來的。

  抱著瑧哥兒用早飯時,傅容突然記起來了。

  哥哥也去靈山了,二公主也去了……

  上元節那晚的事,二公主不想說,傅容也沒有追問。後來找機會問哥哥,那傢伙或許是顧及二公主的顏面,一句都沒跟她說,讓她半點頭緒也無。

  傅容覺得吧,二公主真喜歡哥哥,年齡不是問題,因為上輩子她落水時哥哥依然打光棍呢,而那時候二公主已經長成十五歲的大姑娘了。只是哥哥在這事情上一直都不開竅,況且不提他喜歡不喜歡二公主,嘉和帝會答應嗎?

  也不對,那時候嘉和帝已經……

  “王妃小心!“

  蘭香突然驚呼一聲,傅容陡然回神,卻見桌子上的粥碗倒了……

  傅容連忙抱著瑧哥兒站了起來,避免了熱粥灑在身上。

  瑧哥兒小胖手裡還攥著勺子呢,看著那順著桌子往下流的粥,再看蘭香急急上前收拾桌子,瑧哥兒也知道自己闖了禍,小傢伙眨眨眼睛,不安地仰起腦袋。

  傅容奪走他手裡的勺子,掰開他小手檢查,“有沒有燙著?”

  瑧哥兒乖乖搖頭。

  傅容鬆了口氣,見兒子小心翼翼的,她笑了笑,親親他小臉道:“沒事沒事,娘不生氣,走,娘教瑧哥兒用勺子去。”

  娘親沒瞪眼睛,也沒打他屁股,瑧哥兒高興極了,兩隻小手笨拙地拍巴掌。

  桌子收拾好了,傅容重新坐下,這次就沒有走神了,一心一意餵兒子。

  有些事情是她提前知道也沒法改變的,她也不確定自己到底要不要試圖去改變,畢竟那是坐在龍椅上的男人,而她只是一個安於後宅的小女人。

  傅容最怕麻煩,她只要徐晉好好的,要她的家人她的兒子好好的,其他的,她真的不想費心。

  ☆、第210章

  三月楊柳青,百姓春種忙。

  傅容扶著瑧哥兒坐在車窗前,陪他看土路一側佃戶們忙碌的身影,指著遠近田地道:“瑧哥兒看見沒,這都是咱們家的地,都是你皇祖父賜給你爹爹的。”

  瑧哥兒第一次來鄉下,看什麼都新鮮,有三四歲的小女娃坐在地頭守著花生種,他好奇地盯著她,馬車走出那麼遠他還探出頭望人家呢,大概是覺得那穿粗布衣裳頭上戴著紅頭繩的女娃跟平時見到的姐姐太不一樣了吧。

  傅容摸摸兒子的小腦袋,又指著地里的耕牛給他看,正好那大黃牛仰頭哞叫了一聲,瑧哥兒眼睛一亮,指著黃牛牙牙學語:“牛!”

  傅容笑著親他:“瑧哥兒就是屬牛的,今兒個終於看到牛了,好看不?”

  瑧哥兒連連點頭。

  許嘉騎馬跟在一旁,忽的指著前面道:“王妃,咱們要過河了。”

  馬車裡頭,蘭香知道王妃肯定要看的,興奮地將車簾挑了起來。

  就像京城外面有護城河一樣,徐晉這座御賜莊子外圍也有條河,將山莊同外面的封田分成兩部分,裡面有山有水,亭台樓閣遍布其中,儼然另一座小王府。

  傅容第一次來這裡,跟瑧哥兒一樣好奇。

  “魚?”馬車上了結實的木橋,瑧哥兒探頭望橋下河水,扭頭問娘親。

  傅容笑:“嗯,裡面有魚,等爹爹來了讓他抱瑧哥兒過來釣魚啊。”

  雖 然徐晉說輔政他只需要在內閣坐鎮就行了,真管起事情來還是很忙的。以前他在吏部,偶爾還可以請假偷懶兩日,現在嘉和帝不在京城,徐晉就只有休沐那一天可以 休息了。所以眼看三月要過完了,徐晉就讓傅容娘倆在他休沐前一日先行過來,他傍晚再趕來,這樣一家人可以在莊子上住一晚,第二天下午再悠哉回京,免得當天 來回來去路上就浪費了大半時間。

  馬車穩穩噹噹停在了山莊門前。

  這裡的內外管事嬤嬤們早就跪在門口恭候了。

  傅容戴上帷帽,由蘭香扶著下了車,站穩後再把乖兒子接到懷裡,同眾人簡單寒暄幾句,直接前往內院。

  打理內院的田嬤嬤殷勤地跟在傅容身邊,笑容滿面:“王妃,這是春暉堂,月中得了王爺吩咐,老奴就命人將春暉堂內外精心打掃了一番,王妃看看合意否?若有不妥的地方,王妃派身邊幾位姑娘通傳一聲,老奴立即重新布置。”

  春暉堂外遍種海棠櫻桃,放眼望去繁花如雲似霞,春意盎然,傅容看了看,隨口道:“既叫.春暉堂,可有其他三季的院子?”

  田嬤嬤馬上道:“有,還有風荷苑、落霞峰、梅雪閣,不管王妃什麼時候來,都有美景可賞。”

  傅容頷首,逗逗小車裡的兒子,又問道:“都是王爺起的名?王爺以前常來這裡?”

  田嬤嬤笑容斂了斂:“不是,王爺差事繁忙,莊子蓋好後王爺只來過一次,裡面各處院子都是工部初擬的名字,王爺覺得不錯,就都留了下來。”王爺來的少,他們這些人就沒有了表現的機會,如今終於盼來了王爺王妃,他們當然要好好表現。

  傅容卻不需要她表現,問過幾句這邊的情形,就讓她下去了。她專心哄兒子,自有梅香蘭香領著帶來的小丫鬟們迅速接手春暉堂。

  距離午飯還早,瑧哥兒大概是惦記著一路上見過的熱鬧,堅持要去外面玩,傅容怎麼勸他都不聽,小傢伙固執起來也是很讓人頭疼的。傅容反正閒著沒事,不忍心拒絕兒子,就親自推著小車領他去春暉堂外面逛。

  瑧哥兒依然不願意,指著外面不停地嘀咕,“牛!地!”

  蘭香笑道:“王妃,世子是想看人種地呢。”

  瑧哥兒興奮地點頭。

  這個……

  傅容想了想,吩咐許嘉道:“你去問問田嬤嬤,看看莊子裡頭可有閒著的空地,有的話,挑一戶農家過來耕種,再找一頭牛。”

  許嘉馬上去安排。

  傅容點點瑧哥兒的小鼻子:“好了,娘讓人去牽牛了,瑧哥兒乖乖等著,不許再鬧。”

  瑧哥兒聽懂了,不鬧了,然後想自己走路。

  天氣暖和,小傢伙穿的少,動作靈便了很多,傅容將兒子抱了出來,陪他練步。

  母子倆玩了兩刻鐘左右的功夫,許嘉回來復命。

  正好莊子裡面有片菜園也要點種,都是婦人忙活,傅容聽了,便領著瑧哥兒去那邊看。

  傅容怕曬,頭上照舊戴著帷帽,瑧哥兒推著學步車歪歪扭扭地走,嘴中高興地喊“牛”。

  到了菜園前,田嬤嬤已經在那兒等著了,領著幾個穿粗布衣裙的婦人朝傅容行禮。傅容是過來看她們種地的,笑著免了禮,去地邊柳樹下早就準備好的茶几前坐下,愜意地看蘭香護著瑧哥兒在地邊上玩。

  看了會兒兒子,傅容目光慢慢落到了一個少婦身上。

  那 人看起來有二十五六歲,頭上裹著青布巾子,背影窈窕婀娜,轉過來時面龐被曬得有些發紅了,但也看得出來秀色可餐。傅容感興趣的倒不是她,而是她身前身後的 兩個孩子。前面點種的小姑娘看起來只有七八歲,後面在婦人拉完滾子後有模有樣踩實田土的小男娃瞧著竟跟璋哥兒差不多大。

  菜園子很大,分成了好幾片地,就屬這一家三口看著可憐。

  瑧哥兒年紀小,對小孩子最是好奇的時候,盯著耕地的黃牛瞧了會兒,很快也注意到了那邊的小哥哥。他回頭瞅娘親,見娘親沒有反對,便推著學步車去找小哥哥了。

  尊貴的世子來了自家這邊,李氏連忙領著一雙兒女跪了下去,“拜見世子。”

  瑧哥兒晃晃悠悠走到那個小男娃身邊,盯著對方打量。

  五歲的凌守忍不住偷偷看他。

  瑧 哥兒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小袍子,領口袖口繡了金邊,頭上戴頂小圓帽。凌守盯著帽子尖兒上的珠子,只覺得那珠子比十五晚上的月亮還要亮,再看世子白白淨淨的小 臉,也比家裡難得吃的豆腐更水嫩。再看看自己身上打著補丁的衣裳,凌守突然覺得這位世子就是天上的明月,他,他就是田地里的一塊兒土疙瘩。

  他低下腦袋,不敢再看了,雖然小,他早就知道了規矩。

  瑧哥兒也不看他了,瞅瞅凌守後面的一排小腳印兒,他啊啊叫了兩聲,“走!”

  李氏不解地看向蘭香。

  蘭香笑道:“你們繼續忙吧,不用管這邊。”

  李氏瞅瞅瑧哥兒,端起裝著菜種的陶罐,示意女兒凌梅往前走。

  凌守也繼續幹活。

  瑧哥兒歡喜地蹦躂,蘭香懂了,一手抱他一手幫他將學步車放到了田壟上,於是瑧哥兒就推著小車跟在凌守身後,咯咯直笑。

  傅容搖搖頭,喊來田嬤嬤:“那婦人是誰?”

  她 坐著,田嬤嬤貓著腰解釋道:“那是附近一家佃戶,家裡男人去年生病沒了,老奴瞧著她攜兒帶女的可憐,就在園子裡給她找了份差事。”說話時悄悄觀察傅容臉 色,見王妃頗有興趣的樣子,田嬤嬤便繼續道:“前面的小姑娘叫凌梅,今年八歲,後面的是她弟弟凌守,今年五歲了。”

  “五歲就下地幹活了啊。”傅容輕輕感慨了一句。

  田嬤嬤笑道:“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都這樣。”

  傅容點點頭。

  日頭漸漸升高,傅容想走了,瑧哥兒還沒玩夠呢,拽著凌守不肯鬆手。

  難得兒子遇到個這麼喜歡的玩伴,傅容端詳凌守兩眼,見小男娃雖然清瘦,五官卻生的很是端正,濃眉大眼討人喜歡,便對李氏道:“世子喜歡他,這會兒我帶凌守回春暉堂,下午再派人送回你家可好?”

  李氏受寵若驚,連忙跪下道:“王妃客氣了,世子喜歡阿守,是民婦一家的福氣,民婦只怕阿守不懂事,衝撞了世子……”

  傅容笑笑:“你不必擔心,世子身邊有丫鬟辱母看著,不會出事的。”又笑著問五歲的小男娃,“你可願意陪世子玩?”

  凌守看看瑧哥兒,再瞅瞅連連朝他點頭的娘親,想答應又有點猶豫:“我想,可我陪世子玩,就沒人幫我娘幹活了。”

  田嬤嬤忍笑罵道:“臭小子還挺孝順,放心吧,今兒個不用你娘幹活了,你安心陪世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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