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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獎勵地親親兒子,趁徐晉抬腳往前走,她飛快摘了一朵,追上去交給兒子:“瑧哥兒給爹爹也戴一朵,爹爹戴花可好看了。”
瑧哥兒可孝順了,立即伸胳膊要給徐晉戴。
徐晉狠狠瞪了一眼旁邊幸災樂禍的妻子,搶過兒子手裡的花煞有介事地教他:“瑧哥兒記住,咱們是男的,男人不戴花,娘親姐姐姨母姑母才戴花。”說著故意將那朵梅花插在了傅容右邊鬢髮里。
傅容飛快取下花,往他身上丟。
徐晉接住,再丟過去。
瑧哥兒咯咯笑,搶著也要丟。
在花園裡逛了一圈,秦二夫人領著一雙兒女先來了。
傅容瞅瞅秦二夫人臉色,悄悄跟秦雲玉打聽:“姨母鬆口了嗎?”
去 年臘月秦英跟秦二夫人交了底,說是要娶陶茜茜為妻,秦二夫人不太滿意,覺得陶茜茜父親是御史,容易得罪人,而且陶茜茜早早沒了母親,教養上可能有問題。秦 英請傅容當說客,傅容也是喜歡陶茜茜,就跟秦二夫人聊了會兒,也沒有誇誇其詞,就實話實說了,不過當時秦二夫人依然不太願意的樣子。
秦雲玉嘿嘿笑,低聲道:“你看我哥哥那嘴咧的,還不知道?”
卻是前幾日秦英故意安排秦二夫人跟陶茜茜見了一面,一番相處下來,秦二夫人什麼都不嫌棄了,過兩天就要請人上門提親去。
這是好消息,傅容由衷替秦英陶茜茜高興。
沒一會兒景陽侯府眾人也來了,跟傅宛母女一起到的。
一 下子多了大郎跟媛媛兩個小孩子,屋裡就顯得熱鬧多了。瑧哥兒跟大郎媛媛都很熟悉,媛媛坐到榻上哄弟弟,瑧哥兒指著定窯花瓶里的梅花咿咿呀呀地跟姐姐說話, 大人們只能聽清“花”這個字。傅容跟兒子朝夕相處,聽明白了小傢伙的意思,剛要解釋,媛媛高興地道:“三姨,弟弟說給我戴花!”
滿屋子女眷都愣住了。
傅容沒好意思提徐晉給她戴花的事,笑著摘朵梅花遞給兒子。
瑧哥兒笨拙地給姐姐戴上。
傅寶在旁邊起鬨:“瑧哥兒給大郎哥哥也戴一朵。”
她嫂子秦雲月作勢要擰她耳朵。
一片笑聲里,瑧哥兒一本正經地搖搖頭,小嘴“不”啊“不”的。
等康王妃牽著四歲的珍姐兒過來時,瑧哥兒就沒張羅給這個姐姐戴花了。
太子妃傅寧也都來了,榻上坐滿了孩子。
瑧哥兒大郎玩在一起,璋哥兒主動走了過去,大郎三歲了,也懂了點事,知道這是大姑母家的哥哥,很痛快地拍拍身邊的地方,邀他一起玩。
另一邊,珍姐兒喜歡媛媛,媛媛卻不太喜歡珝哥兒,問他:“你是男的,怎麼不去找瑧哥兒?”
珝哥兒不理她,坐在珍姐兒身邊哪都不去。
媛媛想要跟娘親告狀,被傅宛悄悄瞪了一眼,媛媛便不再理珝哥兒了,一心跟珍姐兒講自己養的狗狗。
康王妃再有兩個月就要生了,跟太子妃坐在一塊兒,見此笑著同傅宛說話:“她們兩個小姐妹倒是投緣,改日有空,梁夫人帶媛媛來我們王府做客吧,把你妹妹也拉來,她啊,輕易不出門,真是太懶了。”
傅容聽了,不依地道:“二嫂真會冤枉人,今年我可是去你們府上串過兩次門了!珍姐兒你說是不是?”
珍姐兒瞅瞅娘親,淘氣地搖頭:“我不知道!”
小姑娘狡猾,又逗得一屋子人笑。
到了中午,男客女客們聚到了一處,因為都是親戚,倒也不必避諱。
堂屋裡擺了鋪著紅綢的大桌子,太子等男客站在一邊,太子妃領著女客站在另一邊,等著看瑧哥兒抓東西。徐晉從傅容懷裡接過胖兒子,將他放到桌子上,指著上面各式東西道:“瑧哥兒把你最喜歡的東西抓起來,交給爹爹,記住,是你最喜歡的。”
瑧哥兒一身紅,坐在那兒像個福娃娃,大眼睛卻沒看桌子,盯著男客那邊好奇打量。
小傢伙生的白白胖胖,壯實伶俐,太子康王瞧了都羨慕,康王只是羨慕徐晉有兒子,太子瞅瞅瑧哥兒粉嫩嫩的小嘴兒,不著痕跡朝傅容那邊看去。
趕巧傅容站在徐晉一側,正好不讓他看到。
太子有些失望,不過他更好奇徐晉的兒子會抓什麼,很快就將注意力重新投到了瑧哥兒身上。
瑧哥兒已經開始在桌子上爬了,經過一樣東西就坐下,抓起來瞧瞧,再放下去。
徐晧在旁邊笑個不停,親侄子,他是怎麼看怎麼喜歡的。
官哥兒也來了,眼看小外甥將他準備的玉算盤放到了一邊,不由失望。
不是說外甥像舅嗎,這個外甥沒要哥哥準備的匕首也沒要他的算盤,像哪門子的舅舅啊!
康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瞅著徐晉道:“瑧哥兒竟然抓了簪子,這可真不像你啊四弟!”
男孩抓首飾,就有點沒出息了。
太子心裡高興,表面上訓斥康王:“小孩子知道什麼,隨便抓抓你也當真。”
康王依舊笑個不停。
瑧哥兒瞅瞅他,抓著點綴著紅寶石的梅花簪子朝娘親爬了過去。
徐晉也笑,抱起臭小子朗聲夸道:“這么小就知道孝順娘親了,不愧是我的好兒子!”
瑧哥兒得了誇讚,笑得更歡,歪頭將簪子遞給娘親,鳳眼快要眯成了一條線。
傅容滿足極了,穩穩將兒子接了過來。
旁人或許會覺得她的瑧哥兒沒出息,在她眼裡,不管瑧哥兒抓了什麼,他都是她的好兒子。
☆、第209章
瑧哥兒抓周,嘉和帝也好奇小傢伙會抓什麼,聽萬全說是梅花簪子,嘉和帝差點笑出聲。
萬全悄悄瞧他一眼,見嘉和帝一臉都是笑,他也在心裡笑了。這人啊,喜歡了,那是看什麼都好,不喜歡,抓了文房四寶弓箭刀槍當長輩的也能找到不順眼的地方。
嘉和帝真沒把抓周當回事。
聽說前太子抓周時抓的是龍紋玉佩,最後皇位不也是落到了他手裡?所以這些小孩子玩意根本做不得數,就是添個樂子而已,瑧哥兒天天在他娘跟前待著,不抓首飾卻抓硯台,那也太奇怪了。
當天嘉和帝就准了徐晉給瑧哥兒請封世子的摺子。
五個兒子,太子那邊不用封,其他幾個只有老四有兒子,封個世子,也算是添樁喜事吧。
旨意下來,徐晉湊到傅容跟前討賞。
徐晉看重她看重他們的兒子,傅容心裡確實高興,晚上陪他好好鬧了一次,第二天早上腰酸得爬不起來,強打著精神哄兒子。
二月二十五早朝,嘉和帝通告朝臣,明日聖駕啟程前往靈山春獵,四月底才回京。
這消息正月里就傳出來了,朝廷上下早做好了準備,不過嘉和帝臨行前才宣布了幾個王爺的去留。
成王還在守孝,他肯定是不去的。康王妃臨產在即,嘉和帝體貼地命康王在家陪媳婦。剩下的幾個,太子、安王、懷王伴駕,肅王留京城,與內閣共同輔政。
消息一出,滿朝譁然。
歷代皇上出行,通常都是留太子在京監國,嘉和帝卻將這重任安排給了肅王,莫非……
太子心中更是翻江倒海一般。
母后還關在鳳儀宮不得見人,父皇又突然下了這樣的旨意,難道心裡真的遷怒他了?
太子妃平靜地安撫道:“爺別著急,聖意難測,現在咱們做什麼都沒用,反正父皇只去兩個月,您到了那邊安心陪父皇便可,咱們行得正坐得端,父皇沒有道理不滿您。”
太子嘆口氣,也只能這樣想了。
正事說完了,太子妃隨意般問道:“此去靈山,您打算帶誰跟去伺候?珝哥兒還小,我是沒法丟下他的,這次不能陪您去了。”
太子拍拍她手:“嗯,你安心照顧珝哥兒,我帶側妃璋哥兒去。”
父皇喜歡孫子,珝哥兒太小,身體也不好,他帶上沉穩懂事的璋哥兒,父子倆一起在父皇面前盡孝,他就不信父皇真的動了廢他的念頭。廢太子必有因,他沒有老四的本事,但也沒有犯過大錯,或許這次父皇只是藉此警告他跟母后罷了。
一定是這樣。
而且父皇帶走淑妃麗妃,留柔妃暫管後宮事務,而非將後宮交給年長的淑妃打理,不正表明他也防著老四呢嗎,怕他們母子掌控內宮外廷……
念頭一起,太子安了心,又跟太子妃說了幾句,便去了傅寧那邊,讓她準備行李。
太子妃將他送出院子,目送太子漸漸遠去的背影,想到他跟傅寧母子要在靈山單獨住兩個月,宛如真正的一家人一般,長袖下雙手情不自禁攥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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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領了重任,徐晉在崇政殿用了晚飯,又聽了嘉和帝一通囑咐,這才匆匆回府。
傅容在屋裡坐著呢,聽到腳步聲,她放下手裡的小鏡子,快步迎了出去。
“吃過了嗎?”徐晉打量她一眼,輕聲問。
傅容反問他:“王爺吃了嗎?”
徐晉故意道:“還沒。”
傅容笑了:“我也沒用呢,王爺想吃什麼,我這就讓廚房去準備。”
徐晉皺眉,攔住她將她抱到懷裡:“說過我回來晚你就不用等我的,怎麼不聽話?”
傅容委屈地戳他胸口:“我怕王爺一個人吃飯不香。”
“可我已經用過了。”徐晉攥住她手指頭道,“你看你,又白等了。”
傅容撲哧笑了,仰頭看他:“沒白等,其實我也用過了……”
話沒說完,被徐晉一把扛到了肩頭,大步進了內室。
一番懲罰與討饒過後,紗帳里終於平靜了下來,傅容閉著眼睛趴在徐晉身上,像剛剛練完腿般,渾身酸麻,又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暢快。徐晉同樣享受地很,胸膛有力地起伏,大手回味兒般在她身上摩挲。
“沒能去靈山,你是不是很失望?”想到靈山的糙原山林,想到上輩子兩人相遇的地方,徐晉有點遺憾。他想帶她去的,兩人的緣分從靈山開始,他想讓那片山水再次見證他們新的生活,也好奇傅容故地重遊時會有什麼樣的情緒。
傅容搖搖頭,聲音依然帶著引人遐想的喘息:“一點都不失望,瑧哥兒太小,父皇真點王爺隨駕,我去吧,捨不得瑧哥兒小小年紀忍受車馬勞頓,又不願丟下他一人在王府。跟瑧哥兒一起留下,又捨不得與王爺分開,現在這樣最好,咱們一家三口一直在一起。”
靈山有什麼好去的,上輩子去是想釣個如意郎君,這輩子她已經有徐晉了,何必再忍受車馬顛簸跑過去?萬一遇到安王,徐晉又該冒酸水了。
她溫溫柔柔的,徐晉聽了渾身舒服,將人往上提了提,親她額頭:“濃濃說的是,我也捨不得丟下你跟瑧哥兒,靈山咱們以後有機會再去,你等著,過陣子天再暖和些,我帶你們去莊子上散心。”
“王爺有時間?”傅容好奇地問,“父皇讓你輔政……”
這輩子真的變了很多,傅容記得,上輩子太子安王徐晉都去靈山了,她沒見到成王,所以那次應該是成王留的京。這輩子端妃死成王守孝,輔政的差事就落到了徐晉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