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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容咧嘴笑,笑著笑著想到當初徐晏可能也是這麼哄徐汐的,又不高興了。一會兒是妻子身份,希望丈夫看重自己勝過小姑,一會兒是妹妹身份,擔心哥哥偏幫嫂子冷落她。默默繞了會兒,傅容嘆道:“哥哥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跟嫂子相處的,不讓你為難。”

  為何姑嫂就一定要分個高下?和睦相處才好,大家都歡喜。公平而言,嫂子是要陪哥哥度過一生的人,哥哥理應更看重妻子,至於她們,傅容相信不管她們姐仨誰出了事,哥哥都會站在前面為她們遮風擋雨。

  她一本正經,傅宸看她兩眼,納罕問:“無緣無故怎麼說起這個了?”

  傅容眨眨眼睛,扯出梁映芳來:“映芳說她有個遠方表妹跟她嫂子不對付,鬧得她哥哥整日愁眉不展,映芳一直怕梁大哥娶個壞嫂子呢,所以姐姐跟梁大哥定了親,映芳高興壞了。”

  傅宸腳步慢了下來,認真想了想,笑道:“傻,將來我挑媳婦時,你們陪娘一起把關不就行了,挑跟你們處得來的當嫂子,省著日後鬧彆扭。”

  這話比前面那句還好聽,傅容高興的同時想起另一件事,忙道:“好,這是你說的,到時候別我們挑好了人,你卻不想娶。”前世哥哥也不知怎麼想的,直到二十四都沒成親,把母親愁壞了,這回可不能再讓哥哥打光棍了,她還想抱小侄子侄女呢。

  傅宸笑:“那得看你們給我挑了什麼姑娘,要是個虎背熊腰的母老虎,我寧可不回家了。”

  傅容打他胳膊:“誰閒著沒事給你挑母老虎?”

  沁人心脾的棗香里,兄妹倆打打鬧鬧地下了山。

  回到家,傅容將徐晉的玉佩用帕子包了起來,單獨放在一個小匣子裡,鑰匙她自己收著,只等將來有機會還給徐晉。

  ~

  中秋過後,天越來越冷,秋風吹禿樹梢,寒風捲來飛雪,信都城一片蕭條景色。

  傅品言十九歲中進士次年外放,升任冀州知府之前,一直在江南轉悠,傅容姐仨算是徹徹底底的江南姑娘。去年搬到信都,傅宛傅宣適應地都不錯,只有傅容不喜這裡的冬天,風冷,偶爾卷著黃沙,院子裡也沒有幾樣可看的花糙。

  是以入冬之後,傅容很少出門,就在自家逛,要麼去傅宛屋裡幫姐姐繡兩樣小嫁妝,要麼去正房哄弟弟,要麼就去傅宣那邊看看書寫寫字,家裡人多,倒也有伴兒。

  這日喬氏在暖閣清點給京城準備的年禮,傅容抱著弟弟在一旁湊熱鬧,發現東西好像比去年多了一份,瞭然道:“大哥跟秦家定了親,咱們是不是也得給秦家送年禮?”

  自家是景陽侯府二房,大房景陽侯膝下兩兒兩女,長女嫁入太子府為側妃,長子傅定與將軍府秦家姑娘定了親,明年五月大婚。傅定正直寬和,頗有長兄風範,傅容一聲“大哥”喊得真心實意。

  喬氏翻了翻布料,“是啊,明年咱們還得準備個大封紅呢,濃濃想不想去喝喜酒?”

  傅容嘿嘿笑:“其實不太想去,不過我捨不得娘,所以娘去我也去。”

  女兒甜言蜜語,明知道是假的喬氏也高興,瞅她一眼道:“看你這幾個月的表現吧,聽話我就帶你去,你要是貪玩胡鬧,那就在家哄弟弟,我只帶宣宣進京。”

  傅容連忙保證自己會聽話。

  前世傅定成親時她一心都在徐晏身上,覺得京城沒什麼好玩的,又嫌坐馬車顛簸就沒去,這回可不能再錯失機會了。此去賀喜,她們至少要在京城住上十天半個月,說不定就能偶遇貴人。

  年禮備好了,趁月初比較閒,傅宸領人送去京城。

  臘月底傅宸才回來,帶了滿滿幾車回禮,有給傅品言傅宸的文房四寶,有給喬氏母女的綾羅綢緞皮毛香粉,還有許多京城特產,不一而足。

  合家團聚,熱熱鬧鬧地過了年。

  年後各家開始了頻繁的酒席宴請。

  齊家初六請,帖子早早就送過來了。

  傅容不想去,上次被齊策笑得毛骨悚然,本能地想離他遠遠的。

  喬 氏還記著齊策勾搭白芷的事,也不想帶女兒去,特別是越來越出彩的次女,怕齊策又盯上傅容,只是年前齊竺請了傅容好幾次都被她找藉口推了,如今大喜時節,總 不能再推,次數多了面子上不好看,畢竟兩家還要走動的,便勸傅容:“去吧,飯前你們姐倆跟夥伴們說話,飯後咱們馬上回來。”女眷都在後院,碰不著齊策。

  傅容想了想,姐姐留在家裡,只要她到了齊家不亂走,齊策想報復她也沒機會,遂應了。

  到了初六早上,傅容在暖和的被窩裡賴了半天才起。

  蘭香特意挑了件梅紅色的狐毛斗篷,抱在懷裡夸道:“姑娘穿這件最好看了,站在雪地里,俏生生的宛如梅花仙子。”

  被自家丫鬟如此直白誇讚,傅容差點將漱口水噴出去,擦過臉後才道:“換了吧,就披那件雪青色的。”

  去齊家,哪用費心打扮?

  作者有話要說:肅王:初六了啊?那我還是不回去了,反正馬上又要出場了。

  佳人:那麼迫切地想被拒嗎?然後揣著一顆破碎的心回小黑屋暗自神傷?

  ☆、第30章

  傅府距離齊宅有約莫兩刻鐘的車程,上了馬車,傅容沒有坐喬氏另一旁,而是挨著傅宣坐了,故意捏她白嫩嫩的小臉,“妹妹十歲了,真是越長越好看,瞧這兩道英眉,要是換上一身男裝,都能把咱們哥哥比下去。”

  傅宣拍開姐姐的手,仰頭瞪她:“你坐那邊去。”

  傅容不走,摟著她稀罕:“我就喜歡挨著妹妹坐。”

  傅宣暗暗運氣,到底做不來跟姐姐推搡的舉動,乾脆閉上眼睛不予回應。她算是發現了,三姐姐喜歡鬧她,她越生氣,三姐姐鬧得就越帶勁兒,她無動於衷,三姐姐很快就嫌沒意思了。

  傅容又點了妹妹臉蛋兩下,見小丫頭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靠到一旁笑。

  這樣的日子,真好。

  十三四歲的身子,卻有顆二十一歲的心,重過一次,竟比想像里的還要多彩多姿。

  父母年輕了幾歲,依舊是長輩,她那幾年的閱歷也改變不了女兒對父母的敬重。

  一直仰望依賴的哥哥,此時看似乎幼稚了些。

  姐姐弟弟都是重生送給她的大禮,傅容無比珍惜。

  最好玩的就是妹妹了。

  不提姐姐弟弟,前世哥哥沒有娶親,就一直都是哥哥,沒有別的身份。只有妹妹不一樣,她嫁了人,現在傅容還記得妹妹斥責妹夫甚至斥責她的嚴肅樣子。別看她才是姐姐,那時候傅容還真挺怕傅宣的,如今呢,妹妹還是個小丫頭,傅容當然要重振姐姐的威風了。

  正自個兒偷樂呢,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傅容剛想湊到窗fèng那裡瞧瞧是怎麼回事,徐晏的聲音就傳了進來,沒一會兒傅宸靠近道:“母親,世子正好也要去齊家,路上遇見咱們,想跟你請安呢。”

  世子,信都城就一個人用得上這個稱呼。

  喬氏受寵若驚,趕緊隔著車簾道:“世子真是太客氣了。”

  徐晏聲音溫潤:“雲升與正堂相交,拜見伯父伯母是應該的,願伯母身體安康,心想事成。”

  被人如此禮遇,喬氏美眸熠熠,“好,借世子吉言了,眼下在路上不方便,改日世子來我們府上坐坐,伯母給你準備個大封紅。”

  “伯母厚愛,雲升定當登門叨擾。”徐晏微笑,一張貌比潘安的俊臉引得過往行人無論男女老少,紛紛駐足,好奇其身份。

  傅宸只覺得徐晏笑得像狐狸,知道他惦記什麼,皮笑肉不笑地道:“好了,時候不早,咱們先上馬吧,到了齊府再談也不遲。”

  徐晏頷首,朝喬氏告了聲罪,轉身回了馬上。

  馬車裡面,喬氏傅宣不約而同的看向傅容。

  喬氏那是大宅裡頭出來的,自小勾心鬥角看過不少,遇到任何反常的事都會在心裡琢磨緣由。傅宣倒沒有經歷過什麼陰謀詭計,可她打小聰穎,自然也看得明白。

  今年算是傅家在信都的第三個年頭,去年七月之前,郡王府跟自家並無來往,現在徐晏如此熱絡,肯定有所求啊。信都王不喜與冀州大小官員打交道,官場上是求不到自家的,不求前程,也不可能是為了自家一個封紅,那就只剩人了。

  傅宛已經定親,傅宣才十歲,傅容貌美傾城又正當妙齡,除了她還能有誰?

  而徐晏是自打那次竹林寺巧遇之後才開始熱絡的,正好證明了這一點。

  傅宣見姐姐沒有偷窺沒有竊喜,平靜地跟沒事人似的,稍微放了心,只要姐姐別受徐晏誘惑忘了規矩,其他的事自有長輩做主。

  喬氏也不動聲色收斂了興奮。

  女兒不懂最好,婚事本就該由她跟丈夫操心。

  面上瞧著平靜,心裡卻喜滋滋的。

  徐晏身份尊貴,容貌俊朗,哪裡都配得上自家女兒,更難得的是徐晏家裡沒有兄弟,將來也就沒有妯娌罅隙。郡王妃瞧著冷漠,言行舉止上的禮數可都盡到了,沒看不起她們這些普通官員之婦,至於徐汐,姑娘家早晚都要出嫁的,礙不著兄嫂的事。

  她的濃濃嬌嬌媚媚,私底下嬌得人恨不得把她捧手心裡,出門做客又進退有度,大方從容,這樣好,就該配個各個方面都拔尖的人物。

  喬氏越琢磨越滿意,回頭跟丈夫商量商量,讓他盯著點,先把徐晏為人打聽清楚,將來徐晏真提親,他們也有個準備。如果是她會錯了意,那也沒什麼,她的濃濃是不愁找不到好人家的,只是往後跟徐晏打交道時得收著些,不慢待也不能太熱絡,免得徐晏輕視濃濃。

  傅容不用看母親也知道她在想什麼。

  前世母親就很喜歡徐晏,這次應該也差不了。

  傅容並不著急,徐晏再會討好人,她不願嫁,父母也不會逼她。如果有機會,傅容還真想勸徐晏一句,叫他別費心了,可惜徐晏不開口,她總不能先站到他面前挑明。萬一徐晏惱羞成怒來一句“姑娘你誤會了,我沒喜歡你”,傳出去她就不用活了。

  不過徐晏應該不會那樣說吧?

  男人消瘦憔悴的臉龐突然浮現腦海,傅容煩躁地閉上眼睛。

  還是不見的好,她不理他,時間長了他也就淡了,沒有擁有過,又何來失去的苦?

  一路胡思亂想,齊府已在眼前。

  男女眷依然分開走。

  正門前,眼看徐晏與傅宸並肩走來,齊策長眸微眯,隨即驚喜地去迎人:“雲升何時回來的?伯父伯母也回來了?我記得你說元宵前……”

  徐晏微微笑:“沒有,是我不習慣京城熱鬧,提前回來了,趕巧你們請客,我便過來瞧瞧,伯玉不會怪我不請自來吧?”

  齊策反問:“若我怪你,世子會負氣而去嗎?”

  兩個好友相視一笑,齊策又去招呼傅宸,很快眾人一起朝前院行去。

  側門那邊就沒有這般順利了。

  今日不知怎麼回事,巷子裡停了好幾輛馬車,巧杏走到路旁朝前張望了番,回來稟道:“夫人,我看咱們還得等一刻鐘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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