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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馬車裡,梁映芳跟傅容竊竊私語:“伯母怎麼也來了啊?那咱們還能偷玩嗎?”

  傅容無所謂地道:“不用擔心,我哥哥也在,有他陪著我娘就不管了。”

  梁映芳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她熟悉傅家三姐妹,本以為只有傅宛傅容會來,那樣她只需扯開傅容,傻哥哥就能跟宛姐姐說上話了。梁映芳知道這樣不好,但哥哥第一次動心,再三相求,又保證不會冒犯宛姐姐,梁映芳忍不住想幫哥哥一次。她也喜歡宛姐姐,宛姐姐被哥哥打動的話,她會比哥哥還高興,萬一宛姐姐惱了,她就誠心認錯,以後再也不做這種事。

  可今天傅家來了這麼多人,傻哥哥能找到機會嗎?要不乾脆放棄那個可能得罪傅容姐妹的爛計劃,她直接替哥哥傳話?

  梁映芳拿不定主意,挑起窗簾看外頭,就見哥哥騎在馬上,身板挺正的,脖子卻歪向了傅家馬車那邊。

  算了,聽天由命吧。

  作者有話要說:

  肅王:不讓我出場還拿她勾我,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

  傅容:一坑之仇!

  肅王:我沒問你。那誰誰,有膽寫沒膽冒泡嗎?趕緊安排我跟她一起喘,我就饒你一回。

  傅容:自己在小黑屋喘吧,流.氓!

  ☆、第20章

  竹林寺是信都第一大寺,建在嵐山半山腰,廟宇雄偉,香火鼎盛。寺內高僧每月初一設壇講經,城中信佛的夫人太太們常去聽經靜心,散了後便領著小輩們去賞景,或是登高望遠,或是漫步竹海,或是去那山腳乘舟泛湖。

  喬氏小時候也信佛的,親眼目睹她那信佛的姨娘被主母害死後,喬氏就再也不信了,能走到今日全靠自己步步謹慎。不過自從上次竹林寺高僧們一場法事成功驅了傅容身上的邪,喬氏又對神明生了一分真心敬重,聽說女兒們要結伴進香,她也想湊回熱鬧,準備領著三個女兒在竹林寺住上一晚,明早聽完經再回去。

  早上出發,抵達竹林寺已近晌午。

  傅品言作為冀州的父母官,妻女出門當然有些特權,竹林寺的小知客僧直接把喬氏一行人領到了一處掩映在碧綠竹林中的獨立別院前,停下後指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另一處院子道:“齊老太太齊夫人半月前來的莊子,昨日聽說夫人要來,特囑咐我們知會一聲,明早請夫人一起聽經。”

  喬氏面露驚喜:“這敢情好。”

  巧杏熟練地將賞銀送了過去,知客僧微笑著告退:“那夫人自行歇息,小僧告辭。”

  “妹妹在看什麼?進去坐坐吧。”透過薄紗帷帽,見傅容遙望山頂,傅宛握住她手小聲催道,依舊是站在了傅容身側,有意躲避那道不時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傅容點點頭,又看了一眼齊家客房所在的方向,心生厭煩,進屋後坐在喬氏身邊抱怨:“走到哪裡都能碰上齊家人,要不是他們比咱們早來,我都該懷疑他們暗中盯著咱們了。”祖母母親都來,齊策怎麼可能不陪著?

  喬氏瞅瞅梁映芳,皺眉嗔道:“這寺又不是咱們家的,人家來進香乾你何事?你這驕縱脾氣可得好好改改,旁人可不像我們這樣縱著你,就算你胡攪蠻纏也事事都如你意。”女人之間打交道,最講究的便是心口不一虛與委蛇,像她,明明對齊家有了芥蒂,那也得在知客僧面前露出驚喜的樣子,不給人話柄。

  傅容明白母親如此賢淑的原因,故意扮乖道:“母親教誨的是,女兒都記住了。”

  梁映芳再也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靠著傅容對喬氏道:“伯母別怪濃濃,我剛剛也是那樣想的,特別是齊竺,我最不喜歡濃濃跟她玩了。”

  喬氏無奈地點點她們:“一對兒淘氣包!”

  傅容恬不知恥地笑,拉著梁映芳站了起來:“走吧,挑房間去,今晚咱們兩個睡一屋,上次你教我的那套動作挺管用的,我都長高了,你還有別的招式嗎,比如說……”湊到梁映芳耳邊悄悄嘀咕。

  梁映芳猛地甩開她手,“呸,我們家是開武館的,不是開……誰會那種東西?這個還是我祖母無意琢磨出來的,你知足吧!”

  兩個好姐妹又笑又罵地走了。

  喬氏盯著女兒背影,發現女兒好像是高了那麼點,不由勸傅宛:“既然濃濃學了管用,宛宛也跟著練練?宣宣還小,不著急。”女人美,不僅要臉蛋美,身段也要美,三個女兒里目前只有長女個頭看著像能超過她的,喬氏就希望長女的腿更好看。

  傅宛傅宣對視一眼,齊聲跟母親告辭。

  喬氏恨鐵不成鋼地數落這兩個呆女兒,“一個個都不屑我,我還不是為了她們好?”

  巧杏在旁邊忍俊不禁。

  夫人一會兒希望三姑娘學姐妹那樣端莊穩重,一會兒又盼著二姑娘六姑娘學三姑娘的嬌柔好打扮,其實三位姑娘隨便拎出去一個都是難得的大美人,真要變成夫人要求的那般完美,還不飛上天當仙女去啊?

  用完午飯歇過晌,梁映芳提議去山腳下泛舟。

  傅容早就盼著了,跟她一起去勸傅宛傅宣兩個。如今姐姐跟齊策不可能再在一起,傅容也不怕遇上齊策,一家人遊山玩水,總不能因為一個齊策閉門不出,錯過這大好風景。兩世為人,她珍惜現在無憂無慮的日子,也希望姐姐能過得灑脫隨性些。

  傅宛堅決不肯:“我累了,你們自己去吧。”梁通跟哥哥一起守在前院,她們出去玩,他們肯定相陪,傅宛不想頻頻同一個明顯對她別有居心的男子打交道。

  她鐵了心,傅容率先放棄,她再希望姐姐能好好玩一次,姐姐不願,她也沒辦法。

  梁映芳卻急了,勸了半天不管用,忽的拍拍腦袋:“我知道宛姐姐避諱什麼了,我這就去前面跟我哥哥說一聲,讓他去旁處玩,這樣宛姐姐不用擔心了吧?”

  心事被戳破,傅宛尷尬地紅了臉,一把拉住梁映芳:“你胡說什麼啊,我不是……”

  梁映芳不聽,扭頭用袖子“抹淚”, “路上我跟濃濃都說好了,咱們幾個一起去採蓮,如今因為我害宛姐姐放不開手腳,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宛姐姐你鬆開我吧,我會找個合適的由頭打發我哥哥的,我,我就說想吃野味兒,讓他抓去!”

  她力氣大,說著就掙脫了傅宛,跑到門口回頭,可憐巴巴地望著傅宛:“等我回來,宛姐姐你就答應去吧,否則我以後再也不敢邀你出來玩了……”

  傅宛還想說什麼,梁映芳怕她又拒絕,飛快離去。

  屋裡姐妹三人面面相覷。

  傅容盯著姐姐,見姐姐懊惱又無措,心裡終於亮堂了。

  前世因為哥哥跟梁通一直共進退,她又與梁映芳關係親密,梁通視她如親妹,傅容亦把梁通當敬重的兄長看待,所以重生之後,她也從來沒把梁通當外人。可是姐姐不一樣啊,梁通對她而言只是哥哥的師兄,是需要避諱的外男。

  她還納悶梁映芳何時這麼喜歡姐姐了,如此懇切相邀,現在想想,多半是受人之託吧?

  梁通喜歡上姐姐了?他前世不是一直都打光棍的嗎?

  話又說回來,姐姐跟梁通……

  眼前浮現梁通將來的模樣,比現在更高更黑更魁梧,身穿侍衛鎧甲,鐵山一般。

  傅容打了個冷戰,那樣一個糙漢子,當兄長挺好,當姐夫,怎麼看都不配她花一般的姐姐。

  念頭一起,傅容本能地勸道:“姐姐別聽映芳的,不想去就不去,不用因為我們勉強自己。”

  她是真心的,她跟梁映芳再好,也不會隨便把姐姐搭進去。

  傅宛卻以為妹妹自責了,看看前院,想到梁映芳的體貼好意,暗暗嘆了一聲,轉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罷了,一起去吧,其實我也挺想去湖上瞧瞧的,之前的確有所顧忌,剛剛映芳都那樣說了,我再拒絕怕她更難受。”

  傅容立即在心裡將梁映芳罵了個狗血噴頭!

  行啊,算計到她頭上來了,她寧可把那套美腿招式還給她也不會讓她如願的!

  於是梁映芳去而復返,一進門就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她心虛地避開了傅容的目光逼問,同時又納悶傅容怎麼聰明到這種地步了,她還沒做什麼呢,就被她看了出來。但梁映芳也沒什麼好怕的,她能做的都做了,其他的成與不成都是哥哥的事,濃濃再怪她她也只有一項預謀撮合哥哥跟宛姐姐的罪名。

  “濃濃別生氣,回頭我再跟你賠罪,今天咱們好好玩吧,我保證乖乖的!”強行抱著傅容的胳膊,梁映芳厚著臉皮哄道。

  傅容狠狠擰了她腰一圈:“想跟我搶姐姐,做夢!”

  得了喬氏應許後,傅宸領著自家三個妹妹還有梁映芳下山去了,路上埋怨梁映芳:“想吃什麼打發下人去買就是,何必勞煩你哥哥?”一群姑娘家,梁通在的話他還有個人可以說話解悶。

  梁映芳假裝沒聽到,坐在軟轎上賞風景。

  傅宛輕聲與前面的傅宣說話,只有傅容沒好氣頂了蠢哥哥一句,順便替姐姐解圍:“下人能跟哥哥比嗎?哥哥抓回來的東西更好吃,回頭你也給我們獵點野味兒去。”她就想不通了,自家哥哥明明比梁通聰明的,雖然小梁通兩歲,官路上卻一直甩梁通一大截,怎麼現在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

  莫名其妙被嗆,傅宸狐疑回頭,剛想退到傅容的軟轎邊問問自己哪裡惹到她了,卻見山路後頭一個熟悉的身影快步朝這邊跑來。傅宸大喜,忙命幾個腳夫停下,迎上去問梁通:“你怎麼來了?”

  梁通氣喘吁吁,抬手擦汗時藉手臂遮掩望向前面那道纖細身影,確定她是真的來了,這才朗聲回話:“我運氣好,在林子裡走了沒多久就獵到兩隻山雞,估計你們還沒走遠,就急忙趕來了。映芳貪玩,出門時祖父吩咐我好好看著她,我怕我不在跟前她又闖禍。”

  傅容諷刺地撇嘴,本想刺他一句,對上樑通滿頭大汗的樣子,又有點不忍心。如果梁通是陌生人,她定會不留情面馬上拽著姐姐回去,偏偏梁通……

  是前世她和離後,少數不用異樣目光看她的人之一。

  心中複雜,傅容扭頭運氣,決定給梁通一次接近姐姐的機會,事後只要姐姐無心,她絕不再給梁家兄妹可乘之機。

  身為兄長,傅宸卻對梁通的擔憂感同身受,“正好,咱們一起去,一人看一個,準保沒事。”

  梁通呵呵笑,打趣幾句湊到了梁映芳的軟轎旁邊,前面就是傅宛。

  梁映芳沒想到哥哥如此迫不及待,硬著頭皮繼續扯謊,故意埋怨給傅宛聽:“你真獵到山雞了?該不會是想下山玩,打發下人去買兩隻留著回頭糊弄我吧?”

  梁通盯著帷帽下傅宛朦朧側臉,心不在焉地回她:“別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糊弄過你?”

  低低的聲音,還帶著尚未平復的喘.息。

  傅宛悄悄攥了攥手,那裡不知何時有了微微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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