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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品言何嘗想不到這層?

  “看著沉穩有才,未料是個自作聰明的,就算為了親近宛姐兒,使出這等下作手段,見微知著,終非良配。以後齊家再下帖子,你儘量都推了,實在不行只帶兩個小的去,宛姐兒是不能去了。”

  喬氏也是這樣打算的。

  傅宛打發一個丫鬟,在信都城裡沒有激起任何風浪,最多引得一些小姐妹們好奇白芷到底犯了什麼錯,過幾天也就拋到腦後。

  但對有心人來說,意義就不一樣了。

  齊策是最先知道的,思忖過後,猜到白芷私藏男人香囊的事多半被人知道了,就是不知有沒有扯出自己。

  他暗中觀察傅宸見到他時的反應。

  傅宸對他一如從前,齊策還是不放心,或許後院的事喬氏傅宛故意沒跟傅宸提?

  端午過後,他又暗示妹妹請傅家姐妹過來,被喬氏以暑熱為由婉拒。

  齊策皺眉,就算白芷說出香囊是他的,傅家又不知道他是故意落的,何必妨他?

  京城肅王府,也有人對窗沉思。

  看完手下截住白芷後拷問出來的消息,徐晉還是想不通,為何這次白芷跟齊策的事被傅容撞見了,前世就沒有?如果有,前世傅宛不會死。

  重生之後,京城的大小事情都跟記憶里一樣,只有冀州那邊,變故接二連三。之前如果不是他替她摳了那個坑,她現在估計也變了另一個模樣,一個不戴花鈿的姑娘。

  “吩咐下去,加緊盯梢。”

  徐晉原本打算,一旦齊策提親,他會讓手下“請”齊策去信都城最好的風月場走一趟,讓寵愛女兒的傅品言拒了這門親事,就此幫他那位準王妃保住嫡親姐姐。也曾想過弄走白芷,但齊策既然有負傅宛,足見不是良配,不如不嫁。可是現在,白芷提前被傅宛打發了,那麼他想看看,如果他不出手,齊策跟傅宛還會不會走到一起,如果沒有,兩世的差別又出在哪兒。

  “王爺,那個丫鬟怎麼處置?”

  “死。”

  只有死了,他秘密調查傅家的事,才不會被外人察覺。

  作者有話要說:

  肅王:不要再三提醒大家我挖坑的事好嗎?難得打次醬油,你一提我又要挨罵了。

  佳人:你的意思是不想打醬油?

  肅王:……你等著,有本事別讓她嫁我,嫁了我,我想怎麼稀罕就怎麼稀罕。

  梁通:別搶我的台詞行不?

  ☆、第19章

  晨光熹微,梅香蘭香早早起了,指揮小丫鬟們有條不紊地收拾院子。

  昨晚淅淅瀝瀝下了一陣雨,花池裡月季碧綠的葉片上濺了黃泥,斑斑點點的,都得小心擦掉。

  “你看這幾個花苞,挨得這麼近,過幾天開了肯定特別好看,要是顏色不一樣就更好了。”茜紗窗外,一個才十歲出頭的小丫鬟驚喜地道。

  “你小點聲,姑娘還沒起呢。”跟她一起擦葉子的同伴馬上噓聲提醒。

  小姑娘們輕柔的聲音隨著花香飄進屋,同枝椏上鳥兒的鳴叫一樣悅耳怡神。

  傅容閉著眼睛聽,曾經在她眼裡普普通通的清晨,重新感受,竟覺得格外安逸美好。

  怎能不美好?

  這是她的少女時光啊,是一個姑娘一生里最幸福的時候。幾乎所有姑娘都聽過這樣的說法,做了旁人家的媳婦規矩就多了,但只有真的嫁過,才能體會出兩種生活的差別。

  美人如花,開了敗了,枯萎至死。

  可老天爺眷顧她,給了她第二春,讓她可以認認真真再開一次,開出最美麗的樣子。

  梅香挑簾進來,就見她家姑娘躺在前陣子特意吩咐繡房做的一人多長的軟墊上,兩條腿高高抬著,以一種緩慢的節奏有規律地交替動作。寬鬆的淺綠紗褲不知何時褪到了大腿根處,露出美腿修長勻稱,白皙如玉,可愛的小腳丫似乎只有巴掌大小,淡粉指甲乾淨亮澤,比任何蔻丹都要吸引人。

  此景太美,哪怕已經連續看了快兩個月,梅香還是情不自禁停了腳步,暫且忘了回話,只屏息站在一旁,悄悄地看她家姑娘。

  如果說那兩條腿是人間最美,那麼還能與其並肩的,只能是姑娘姣好的臉龐了。因這番特殊的晨練,小姑娘俏臉紅撲撲的,宛如天邊柔和的晚霞,又似牡丹綻放露出的第一抹粉。秋水滋潤過的眸子愜意地閉著,紅潤的唇瓣卻微微張開了,發出一聲聲輕喘。

  安靜的姑娘閨房裡,那漸漸加重的喘息莫名地惹人心跳加快。

  為何會這樣?

  梅香突然記起來了,有次姑娘打發她去夫人那邊拿一樣東西,她走到屋門前就聽到了這樣的喘。輕的是夫人的,柔媚蘇.骨,還有一道粗重的,緩慢卻霸道。她正疑惑,巧杏姐姐從另一邊走了過來,小聲催她走……

  後來梅香明白那是怎麼回事了,夫人貌美音嬌,怪不得老爺愛重,可現在梅香覺得,姑娘只是晨練累到了就比夫人受寵時喘得更撓人,將來有了姑爺……

  “你愣在那兒想什麼呢,臉都紅了。”傅容做完最後一輪站了起來,雙腿發酸,她彎腰去捶,薄紗睡衣從脖頸那裡垂下來,裡面兩團小荷微尖無處遮掩。

  梅香紅著臉別開眼,繞過傅容,一邊背對她收拾軟墊一邊夸道:“剛剛姑娘躺著不覺得,這一站起來,瞧著好像高了點呢。”說點姑娘愛聽的,姑娘就會忘了她的失態了。

  傅容大喜,“真的?”

  人已經跑到了鏡子前。

  梅香抱著軟墊走到她身側,含笑點頭,“姑娘確實長了些,就是姑娘這歲數,本就是長個子的時候,也沒法判斷是不是晨練的功勞,不過姑娘氣色明顯更好了,每天都鮮花一般清新嬌艷,可見還是有用的。”

  傅容聽了,但笑不語。

  她氣色能不好嗎?

  父親母親都是聰明人,姐姐把處罰白芷的原因交待清楚後,他們就疑到了齊策身上,端午過後齊家下過兩次帖子母親都拒了。如此態度,齊家真來提親,父母不可能答應,就算齊家能言善辯勸得他們動搖,已經厭惡齊策的姐姐也不會應的。姐姐懂事沒讓長輩操心過,但並不怯弱,她不喜的事,自然會跟父母講道理。

  所以她心情好,為姐姐註定不會再嫁給那個偽君子負心漢,為姐姐也迎來了她的又一春。

  高高興興地沐浴梳妝,傅容挑了身繡碎花的淺綠百褶裙去了前院。一家人都到齊了,傅容得意地對母親道:“娘,你再給我們做新衣裳時,讓繡房重新替我量尺寸吧,我又長個子了。”

  喬氏知道女兒跟梁映芳學了什麼美腿的招式,都練得走火入魔了,最初幾天見到他們就問有沒有發現她的變化,最後還是長子連續躲她三日女兒才收斂,因此沒把這話當一回事。

  倒是傅宸盯著傅容點點頭,在傅容以為他也瞧出她高了時,滿臉嫌棄地道:“每天吃那麼多,腰肯定也肥了,確實該……”

  後面的話就沒法繼續了,眼看妹妹咬牙切齒朝他撲來,傅宸飛快起身往外面跑。

  “有本事你站住!”

  “有本事你追上我啊!”

  兄妹倆繞著院中桂樹跑,官哥兒最喜歡看哥哥姐姐們鬧,伸著脖子往外望,咯咯直笑。

  等傅容抓住傅宸重重捶了他兩下後,傅品言才嚴父般繃著臉道:“好了,趕緊回來坐好,都老大不小的了,不怕下人們笑話。”

  “哥哥先欺負我的啊。“傅容狠狠瞪了傅宸一眼,桌子下的手卻悄悄捏腰,一時無法判斷哥哥是不是開玩笑。

  傅宛瞥見了妹妹的小動作,怕妹妹信了那話不好好吃飯,笑著道:“別聽哥哥胡言亂語,濃濃是長個子了,腰也細了不少呢。”後面那句是湊到傅容耳邊說的。

  傅容放心多了,但還是故意少吃了點,被傅品言發覺,逼她又吃了一個豆沙包。傅宸偷笑,傅品言冷哼一聲,罰他做篇論兵法的文章,勉勉強強也算是不偏不倚吧……

  飯後傅宣去讀書,喬氏要見管事婆子們,傅容姐妹就抱著官哥兒去湖邊納涼了。

  “姐姐,你看弟弟走得多快啊。”水榭里,傅容扶著弟弟的胳膊教他走路,官哥兒兩條小腿交替地特別快,從這頭走到那頭只用短短的功夫,累得傅容額頭見汗。官哥兒矮矮的,她得貓著腰啊,當然不輕鬆。

  “快過來坐會兒吧,”傅宛停下手中針線,笑著看他們,眉眼溫柔似水,比身後一片出水芙蓉還動人。

  傅容確實沒力氣了,抱起弟弟親了一口,故意坐到遠離傅宛的一側,免得弟弟淘氣扯針線筐玩。

  傅宛低頭繼續,弟弟的虎娃肚.兜只差一點就完成了。

  傅容攥住弟弟再次夠她額頭的小壞手,無奈的勸姐姐:“說是出來玩的,你怎麼還針線不離手啊?看咱們家荷花開的多好,要是哥哥爹爹在家就好了,可以去船上玩,我想自己摘朵擺到屋裡去。”

  傅宛頭也不抬地刺她:“好了傷疤忘了疼,之前誰掉水裡去了?仗著自己會兩下水膽子又肥了是不是?”

  傅容悻悻地笑:“沒事沒事,不行就算了,明天讓映芳划船帶我玩,竹林寺靜心湖乃信都第一湖,荷葉連片,比咱們家的好玩多了。”

  傅宛皺了皺眉。

  前天梁映芳突然跑過來,約她們姐仨去竹林寺進香,傅宛避諱梁通不想去,可架不住梁映芳的求摩。那樣一個早早沒娘的姑娘,提到為母親上香時眼圈都紅了,看她的眼神仿佛將她視為親姐姐,叫她還怎麼冷心拒絕?

  戴上帷帽好了,不怕遇見誰。

  第二天早上,喬氏親自領著三個女兒上了馬車,傅宸在一旁騎馬相陪。

  城外梁通兄妹已經等了會兒了,遠遠瞧見傅家馬車出了城門,梁通立即下馬,等馬車停下後大步走到車前問安:“少渠許久不曾登門拜訪,伯母近來可好?”

  傅容看向母親,見母親點頭,笑著把車簾挑開了,朝梁通身邊的梁映芳眨眨眼睛,然後就縮回腦袋,方便母親問話。

  喬氏飛快打量一眼,只見外面的少年穿了身深灰色的窄袖長袍,劍眉星目,高大挺拔,眼帘恭敬地垂著,穩重知禮。

  梁通來過自家幾次,喬氏也喜歡這個慡朗又頗為照顧她兒子的少年,笑道:“好,勞少渠費心了,外頭熱,快先上馬吧,到了竹林寺再敘舊也不遲。映芳要不要上來坐?”

  梁映芳剛要開口,傅容已經站了起來:“還是我去映芳的車裡吧,咱們家人多,都坐一塊兒太擠了。”

  喬氏訓她,“人家映芳邀你了嗎?一點客氣都不懂。”

  梁映芳伸手扶傅容,笑嘻嘻道:“伯母說這話真是太見外了,我跟濃濃不講究這個的。”

  梁通趁機偷偷看向喬氏一側的傅宛。

  傅宛始終垂眸靜坐。

  梁通只看一眼就退開了,雖然心上人沒有看他,能夠見她一面,這兩個月的相思也不算白費。

  今天他找機會跟她解釋一下之前的失禮,再表明心跡,只要傅宛沒有一口回絕,他就到傅家提親去,行了馬上準備娶媳婦,不行乾脆忘了,省得夜裡輾轉反側。兒女情長什麼的,想見不能見,見了還不能搭訕,忒折磨人,他自認沒那個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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