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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卻突然在自己面前,暴露出野心來,究竟是意欲如何。
此時也不是深究之時,杜晏話頭一轉,說起方才之事:“方才你為何要護我?”
成瑜卻道:“我本就是公主奴僕,忠心護主理所應當。”
杜晏毫不買帳,嗤笑一聲:“你明知大王畏我外祖,那些懲罰只是口頭說說罷了,不過三十鞭,行刑之人皆是老手,只不過表面看來慘烈,實則算不上多嚴重。”
“即使只是一點痛楚,我也不想你承受。”
“……”
成瑜目光灼灼地看了過來,在有些暗沉的屋舍之內,顯得他那雙眼睛愈發深邃。
杜晏卻陡然有些心虛起來,總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
這種情況下,杜晏總是會下意識地動機合理化,此時也不例外。他轉念一想,現在綠腰已然登場,以成瑜的步步為營算無遺策來說,應當是開始著手準備離開原國之事。
那今日這番討好之舉倒是可以理解,若是不讓自己這個長公主對他死心塌地,怎能通過自己拿到吳中尉的手令,得以離開都城。
雖說杜晏並不打算犧牲吳家來送成瑜出城,不過此時配合一二倒也是無妨。
“你好生修養,這些天就無需到我那邊去了。如有何需要,可直接差人告知小滿。你這傷終是因為而起,我定是要替你出這一口氣的。”
留下這句話,杜晏便離開成瑜住處。尚未返回自己宮中,杜晏被王后傳喚過去。
他一踏入王后寢殿,兩人便前往密室詳談。
杜晏知曉王后乃是詢問今日之事,便開門見山道:“阿母,原珏之事,皆在我算計之中,你無需憂心。”
王后看了他一眼,道:“我知你心中向來有成算,只是此番我著實無法知你用意。”
杜晏在母親面前也不多做隱瞞,坦言道:“眼下大王對吳家忌憚之意愈發深重,我觀現下形勢,今年四十壽辰之時,大王定會以此為由,詔令外祖回來。”
王后道:“若是如此,吳家危矣。”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杜晏道,“要想外祖名正言順不被召回,只有邊疆生變。”
“如今江國勢弱,應當不敢擅動。”
杜晏微微一笑:“如成國撕毀盟約,同江國結盟,倒是同我國有一戰之力。屆時無需戰事,大王也不敢將鎮守邊疆的外祖召回。”
王后又道:“成王那人貪圖享樂,軟弱無能,應當不會如此行事。”
“如果,成王之位換人坐了呢?”杜晏道。
王后終於明白杜晏意思:“可成國太子,聽聞同他父親性格相差無幾,也是個軟弱無能的。”
“我從未想過,要讓蠢貨即位。”
王后終於明白杜晏意思:“你要送公子瑜回國?他久離故土,在王位之爭上恐是難以占得上風。”
“此事我自有計較,阿母無需多慮。”
聽聞杜晏這般保證,王后便不再多問,說起眼下之事來。
“送公子瑜離開一事,如操作不當,大王便回以此為藉口,發作吳家。”王后嘆道,“如有這私放質子罪名在,就算要擁你即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杜晏道:“替罪之人,我早有準備。”
王后也不是蠢人,一點即通:“你是說,惠夫人和公子珏?”
“然也。”杜晏點頭,“今日之事一出,他二人一則心中怨毒之意更重,二則日日擔憂我會使何手段報復,如同緊繃之弦,只需在恰當的時機略加刺激,便能令他們按我心意行事。“
“恰當的時機?”
“此事還需阿母你相助,才能成事。“
“如何?”王后知曉自己長子心中向來有溝壑,既是對方早有計劃,自己配合便是。
“你每年皆須前往陰陽大家祁子處,替國祈福,並請之占星卜筮。”杜晏道,“我記得若王后因故不得前行,可有嫡長女代為前往。”
他挑眉笑了笑:“惠夫人和原珏得知我離開都城,定是要動手,屆時亂中生變,成國質子趁機逃脫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王后知曉此事關係甚大,也不多言:“你尋個機會,同你舅舅商量一二,莫要以自身性命為注。”
“晏知曉。”
***
坊間有傳聞,長公主飛揚跋扈,因最近名滿都城的美人綠腰,生生把成國質子右手打斷。
迫於長公主威勢,公子瑜只得把綠腰送走,好好一對有情人,就這般被長公主拆散。且不論成瑜送走綠腰之事,在都城中被傳出多少個生死絕戀的版本。
杜晏聽聞此事,自是心中舒暢。他當然不是因為爭風吃醋贏得上風,而是因距離自己脫下裙子時日漸近,自是心生喜意。
杜晏已有數日未見成瑜,聽聞此傳言之時正在都城一家酒樓之中。
他坐於二樓雅座,聽得是興致勃勃,心中甚至想到成瑜動作倒是挺快,這般符合心意的侍從離開之後,自己或許還會有些不習慣。
一旁的原寧倒是氣得俏臉通紅,有些口不擇言起來:“這些愚民,聽風就是雨,竟敢造謠阿姐你在公子瑜心中還及不上那等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