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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家主坐在主位,免不了先問起這次的跑商結果,陸時宴給了他一個帳本,陸家主走馬觀花看了一遍,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上次北上,白牡丹賣得不是很好,這次根據官老爺的口味稍做了改良,看起來效果不錯。」

  陸時宴得意道:「何止不錯,白牡丹剛到吟水,就被當地茶商搶購一空了。」

  陸家老太太被攙扶著來到席間,陸久安從趙姝婕懷裡滑下來,撿了一顆紅棗遞給老太太:「祖母吃。」

  老太太滿心歡心地接住:「久安怎麼想起給祖母吃紅棗啦?」

  「大夫說,吃紅棗長命百歲。」

  老太太被說得心中熨帖:「哎喲我的乖孫子,還是你心疼祖母。」

  陸時宴對兩個兒子甚是想念,把陸文瑾招到眼前來,拷問他近半年來所學知識。

  陸文瑾挨個回答了,雖然中規中矩,但是陸時宴依舊很滿意:「比之上次大有精進,文瑾,你告訴爹,你想做官嗎?做官能和知府一樣威風。」

  陸文瑾抬頭看了陸時宴一眼,沒有回答。

  陸時宴道:「你直說便是,若未來想進入仕途,就潛心念書,家中事務一概不用理會。若想跟爹一樣打理鋪子,爹就再給你安排一位先生,教給你算術之法。」

  趙姝婕嗔怪道:「文瑾還這么小,你就與他說這些,為時尚早。」

  「不小了。」陸時宴道,「當初我剛開蒙,爹就給了我一把算盤,陸家家大業大,是需要從小就開始磨鍊。」

  陸時宴又把陸久安抱起來,托著屁股顛了顛:「哎喲,我的乖兒半年不見,又變沉了。」

  陸久安抱住陸時宴的脖子,脆生生喚了一聲「爹」。

  陸家老太太笑吟吟道:「文瑾讓著,娘親慰著,祖父祖母寵著,不沉才怪了。」

  陸久安生得玉雪可愛,性格又乖巧討喜,陸家老太太對他的喜愛只增不減,經常在外人面前顯擺。

  陸時宴捏了捏陸久安的臉頰,問:「久安今天幹了些什麼呀?」

  陸久安乖乖回答:「陪兄長念書。」

  「喲,你還能陪兄長念書,大字不識一個。」陸時宴忍俊不禁,「那你說說,陪兄長念了哪些書呀?」

  陸時宴本是隨口一問,打趣自家小子。

  不料陸久安當真嘴巴一張:「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者也……」

  雖然陸久安還有些吐字不清,但是陸時宴細聽,還是能辨認出陸久安背的是四書里的《中庸》。

  他這齣去半年的時間,陸久安才滿三周歲,一個三周歲的孩子,就能誦出《中庸》?

  陸時宴即便跑遍了大江南北,都聞所未聞。

  他轉頭問陸文瑾:「文瑾,弟弟是你教的。」

  陸文瑾搖頭道:「不曾。」

  這就怪了,難不成是教書先生念他薪厚資奉,投桃報李,想著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也是教?

  他立即吩咐下人去把教書先生請來,下人見老爺少爺皆是面色嚴肅,當出了什麼事,火急火燎地去喚客居西廂的秀才。

  秀才見下人這般神態,也當陸文瑾學業出了問題,要問罪於他,忐忑不安地跟著來到了大堂,就聽到陸時宴迫不及待的問他有沒有教過陸久安念書之類的話。

  陸久安?

  教書先生想了想,應道:「不曾,只是怕小公子待著無趣,給了他幾本書。」

  陸時宴追問:「都是哪些書?」

  教書先生不明所以:「《三字經》、《千字文》之類的開蒙讀物。」

  「沒有四書五經?」

  「沒有。」

  陸時宴又轉頭輕聲細語問陸久安:「我的乖兒,告訴爹爹,你怎麼會誦書?」

  陸久安哪裡能應他,吐著舌頭玩。

  教書先生鬧明白事情始末,猜測道:「大公子念書時,小公子就在旁邊,或許是耳濡目染下,自個兒跟著學會了。」

  「就是這樣!」陸時宴深以為然,激動地握住拳頭,抱住陸久安狠狠親了一口,「我的好兒子,咱家這是出了個小神童啊。」

  陸家上上下下都為這件事感到興奮異常,尤其是陸家主,拍著桌子狂笑不止。

  「天佑我陸家,當初我孫兒抓周禮上第一件就抓了杆毛筆,後來又抓了枚知府官印,冥冥之中就說明我陸遙泊的孫子註定有一天會乘風化龍,扶搖而上。」

  陸家主高興地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第二天一大早,就派人將此事告知知府。

  知府得知以後,果然也驚詫萬分,親自跑來陸家一趟驗證真假。

  聽完陸久安一字不漏地誦出《中庸》第一篇,知府難掩欣賞:「此子稍加打磨,便可成才,不能虛廢他的聰明才智。」

  就這樣,陸久安從第二天開始,便開始了和自家兄長一塊兒在西廂房的受教之路。

  四五周歲,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別的孩子都在街頭巷尾捉蟲滾泥,而陸久安卻要被拘在桌案前埋頭苦讀。

  趙姝婕不忍心看兒子如此辛苦,有一回問他:「久安讀書累不累?你要是不喜歡,我們就不讀了。」

  陸久安握著一桿比他手臂還要長的毛筆,學著夫子一臉老氣橫秋道:「君子不可不抱身心之憂。」

  他這一副小大人樣逗得周圍的人啼笑諧非,也打消了趙姝婕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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