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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他卻口渴難耐,好似被什麼妖精勾了魂,血液直衝腹下,隱隱有抬頭之勢。

  裴獗順著她的話,「如何罰?」

  馮蘊努嘴,慢條斯理地道:「喏,摹一篇平復帖……我瞧瞧。」

  裴獗眉頭沉下。

  「我說過,我不懂樂正子。不知平復帖。」

  「不會沒關係,我教你呀。」馮蘊好似等的就是這句話,示意裴獗坐好,她整個人趴到他寬敞的後背上,將手伸過去,握住他的。

  小手包不住大手。那畫面看得裴獗有點眼熱,像有火炭從喉嚨滾下去,身子熱騰騰的。

  他啞聲,「蘊娘,不早了。」

  馮蘊低眉,輕輕一笑,「寫完早點睡。」

  她不滿地握了握那隻不聽話的手,「來,順著我。」

  裴獗側目,看著女郎紅撲撲的小臉。

  從來沒有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地說話……

  順從就順從吧。

  他冷眸微斂,由著她握著手,在紙上橫豎撇捺……

  「你看,這不是寫得很好嗎?」馮蘊拖著柔美的腔調,「白山羊毫,玉螭筆管,真是好筆……」

  寫著寫著,忽地筆尖一轉……

  「大王。」她眼波明媚,挺鼻朱唇,直直看過來,教人心亂如麻。

  「這麼好的筆,除了寫字,是不是還能做點別的什麼?」

  裴獗喉頭一緊。

  那天夜裡發生的事,清晰地浮上腦海……

  嶄新的筆尖掃過滑嫩的肌膚。

  按揉碾轉……

  但是,那時她毒性發作,神志不清,是全然不知……他拿筆做過什麼的。

  裴獗輕咳,一本正經。

  「筆除了寫字,還能做什麼?」

  馮蘊道:「畫畫呀。笨。」

  裴獗心頭猛跳,面色不顯,點點頭,略略鬆了一口氣。

  不料馮蘊筆尖一頓,眼神突又狡黠地看來。

  「……寫寫畫畫,普通筆也可以,為何偏生樂正子的筆那樣有名?這筆,定有其他妙用……」

  裴獗眼底泛沉,道:「蘊娘說過,樂正子的筆柔軟勁挺,經久耐用。」

  「說得對極。」馮蘊低笑,筆尖在紙上輕輕一卷,「該柔軟時,它柔軟,該勁挺的時候,它就勁挺,可比大王……聽話多了。」

  「蘊娘……」

  到這時,裴獗已不再心存僥倖了。

  「那夜的事,你都記得?」

  「記得什麼?」馮蘊一臉糊塗的樣子。

  裴獗喉頭像卡了殼。

  那夜事後,第二天醒來,她便渾然不記事,概不認帳,絕無可能知道筆的秘密……

  裴獗垂下眼帘,「認真寫吧。」

  「真是個好學生。」馮蘊瞟他一眼,「你要肯誠心給我認個錯,我興許能手下留情。」

  裴獗:……

  她問:「不肯嗎?」

  「是我不好。」裴獗慢慢地反握她的手,冷肅地道:「蘊娘斥責得對,我屬實沒想到這一層,忽略了你的感受。」

  真的服軟了?

  這才叫太陽打西邊出來呢。

  馮蘊從來沒有想到,裴獗也有這麼好欺負的時候……

  她眼窩盛笑,審視般掃他一眼,目光落下去,筆鋒再次急轉,在紙上劃出一條長長的墨跡,然後鬆手。

  「平復帖不寫也罷,寫點別的吧。」

  因平復帖是她與蕭呈的風雅,裴獗內心牴觸,半分不想沾惹。

  只要不是它,旁的,又有何妨?

  「好。」他回答乾脆。

  馮蘊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慢悠悠一笑,從軟墊下摸出一本小冊子,將其中一頁擺在他的面前。

  「照這個寫。」

  裴獗定睛一看,胳膊微緊。

  「蘊娘藏書豐富。」

  「謬讚。」馮蘊就像看不出他的表情似的,抬抬下巴,「寫啊。」

  那是一本不正經的小冊子。

  上面的雜詩,也不太正經。

  裴獗的手,寫不出那樣露骨的句子。

  馮蘊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才更是來趣。

  「大王有何顧慮?」

  明知故問!

  裴獗沉吟一下,放下筆,俯身過去,雙手撐在她兩側,一眨不眨地盯住她的眼睛。

  「我寫這些,豈不讓人笑話?換一個。」

  「唔。堂堂雍懷王,寫些艷詩浪調確實不合時宜……」

  馮蘊淡淡淺淺地說罷,點點頭,很是體貼地道:

  「不寫也可,大王念給我聽。」

  「蘊娘……」裴獗頭疼。

  分明就是不想讓他好過。

  這種東西,讓他如何說得出口?

  「不肯嗎?」馮蘊傾身過去,雙手攬住他的脖子,呵氣如蘭,「我喜歡大王讀給我聽。」

  裴獗低頭看她。

  髮髻鬆散,玉頸修長。

  這是要他的命。

  「我寫。」

  他揉了揉眉心,無奈地一嘆,挽袖蘸墨,當真提筆寫了起來。

  馮蘊伸頭去看。

  他停下。

  馮蘊讓開。

  他再寫。

  馮蘊又一次伸頭。

  他蹙眉停筆,側目盯住她。

  馮蘊揚了揚眉梢,挽唇輕笑,拉過軟枕墊在腰下,嬌慵地躺下去,似是無趣,漫不經心地伸出腳尖,從他腰際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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