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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行溯當然也不例外。

  但他沒有來。

  他懷疑這才是馮蘊臉色不好看的原因……

  裴媛沒有多想,笑道:「溫將軍托人捎來了賀禮,說是營里突然出了點事,走不開。不打緊的,正事要緊。莫說他了,我成婚的時候,我親爹還沒回來呢,我都明白。」

  裴獗沒再多說,拎著食盒離開。

  緊趕慢趕回到花溪,踏雪的蹄子都快跑出了火花來,他以為馮蘊不舒服會在屋子裡歇著……

  不承想,暖閣里燈火通明……

  馮蘊慵懶地坐在主位,有酒有肉,還有兩個美姬在為她撫琴彈唱。

  這優哉游哉的模樣,哪裡像不舒服的人?

  裴獗站在門外,沒有動彈。

  經仆女提醒,沉迷女色的馮蘊才抬起眼睛,發現門口站了一抹男色。

  她臉上全無裴獗擔心的那些情緒……

  沒去男賓那邊,她甚至都不知道溫行溯沒有來敖七的喜宴。只是看著裴獗,想著濮陽九的話,臉上慢慢浮出一絲笑意。

  「大王回來了?」她手上握著杯盞,似乎飲了不少酒,臉頰酡紅,「噫,手上拎的是什麼?可是下酒菜?」

  說罷全然不等裴獗出聲,便側臉叫小滿。

  「去拿過來,給我下酒。」

  小滿應諾,小心翼翼地走近裴獗,不敢吭聲,不敢抬頭。

  大王的樣子太嚇人了。

  她悚。

  裴獗默默將食盒遞給她。

  小滿如逢大赦,趕緊拎過去,全放在馮蘊的木案上。

  馮蘊看著精緻的菜式,很是滿意。

  「有心了,長姊有心了。」

  說罷,她示意姬妾停下曲調。

  「時辰不早了,你們都下去歇了吧。」

  姬妾們抱著樂器,略略屈膝,「是。娘子。」

  她們低垂著頭,退下去。

  小滿和環兒幾個,也魚貫而去,大氣都不敢出。

  裴獗道:「聽說蘊娘身子不適,提前回府?」

  馮蘊不搭話,突然朝他伸出手,一截皓腕從袖口抖出,雪白如玉。

  「過來。」她媚眼如絲地看著裴獗,「過來……受罰。」

  .

  第443章 閨中雅事

  銅爐燃香,仙鶴銜燭。馮蘊烏髮輕挽,做少女打扮,促狹的笑意里,藏了幾分桀驁不馴,像叢林裡沒有馴化的獸,全無方才宴席所見的端莊溫婉,得體大方……

  她不止不端莊。

  還很不正經。

  那雙眼,像在巡視自己的領地,看著裴獗,略帶一點挑釁。

  「大王是不敢嗎?」

  裴獗一聲不吭地看著她。

  馮蘊抬高下巴,輕輕挽唇而笑,溫柔地補充,「難不成,害怕……你的長史君,吃了你?」

  她的聲音柔和悅耳,酥酥軟軟,如飛雪紛落,無限盈盈……

  裴獗微微眯眼,發現暖閣的木案上,放著紙筆。

  筆有點眼熟。

  樂正子制。

  裴獗瞳仁微暗,如染風暴。

  那個雨夜,與這支筆有關的往事,紛至沓來……

  「這不是蘊娘的珍藏?」裴獗沒看那隻筆,若無其事地坐下,將她面前的酒壺和酒盞一併拿走。

  「怎麼今夜有興致拿出來臨帖?」

  馮蘊莞爾,促狹地笑。

  「因為我要罰你呀。」

  裴獗看著她,「蘊娘喝多了?」

  馮蘊嘴角微勾,「大王真是不通風情。此乃閨房之樂也……」

  裴獗眯起眼睛,看她眉眼並無異態,委宛地道:

  「事已至此,何必為難自己?再給他一些時間,好好思量……」

  他說的是溫行溯。

  這些天,他沒有來花溪。

  對馮蘊痛打陳氏的事,也沒有隻言片語。

  但事情鬧得這麼大,溫行溯不可能不知道。

  他以為馮蘊因此而難過,借酒澆愁。

  馮蘊卻全然不懂他在說什麼,低笑道:

  「大王要思量多長時間?無妨,你要等多久,就等多久。無非是不給解藥而已,東家沒有,我還不能找西家要嗎?」

  裴獗眉心擰起。

  解藥?

  他扼住馮蘊的胳膊。

  「你在說甚?」

  馮蘊想推開他,沒有推動,帶著嘲弄的笑,眯眼逼視。

  「大王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

  一聲冷笑,她極是不滿。

  「也是不怕人家笑話,有妻有室的男子,還靠吃那傷身的藥克制和壓抑。幸虧濮陽醫官嘴巴嚴實,要是一個不慎把話傳出去……旁人還不知要怎麼想呢?只怕會說你家娘子是死的,是石頭,是木頭,這才讓夫郎不能動欲。又或是,以為夫郎在為誰守身如玉呢……」

  裴獗這才明白她是為了什麼。

  「不識好人心。」裴獗低哼。

  要不是顧及她,他何須委屈自己?

  「再說,我何時守身如玉了?蘊娘講理。」

  馮蘊別有深意地朝他一笑。

  她專門弄小酒喝上,就是為了蠻不講理而做的鋪墊……

  酒都喝了,憑什麼講理?

  「我不想聽這些。」

  她拉開裴獗的手,鼻尖讓暖閣里的爐火烤得沁出了一層細汗,說不出的柔媚嬌憨。

  「大王得罪我了,得受罰。」

  裴獗身子騰地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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