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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大夫痛快的應下,平常便將他帶在身邊。

  但炎生在馮家被父親管束得厲害,尊卑心極重,到太平園和養心齋,頭都不敢抬,從不敢直視長公主和小皇帝。

  冷不丁聽到小皇帝詢問自己,他下意識地抬眼,與元尚乙對著正著……

  這才發現。

  小皇帝一點都不可怕。

  他很瘦小很瘦小,那么小的一個孩子……

  可他是皇帝。

  所有人都得敬著他,怕著他。

  炎生也搞不清楚為什麼,嘴皮動了動,弱弱地從嘴裡蹦出兩個字。

  「能飛。」

  林女吏見狀皺了皺眉頭。

  不料,元尚乙又問了:「那青蛙是長在水裡的,還是長在地里的?」

  炎生道:「水裡。也可以跳到地里。」

  「青蛙有翅膀嗎?」

  「沒有。」

  「蟬為什麼從來不會飛到我的院子裡來?」

  炎生琢磨一下。

  「陛下是皇帝,蟬怕你。」

  他本意是想要恭維小皇帝,在馮府里他的父親就是這麼跟主子說話的。

  誰知小皇帝聽完,本就羸弱蒼白的小臉,好似病氣更重了幾分。

  好半晌才道:「原來蟬也怕皇帝……」

  姚大夫看了兩眼,笑著把方子留下,就帶著炎生告退了。

  邁過門檻的時候,他回頭。

  果然看到元尚乙眼神追隨了過來……

  「是個可憐孩子。」在馮蘊的書房,姚儒呈上脈案,腦子裡反覆出現小皇帝的眼神,不由嘆息。

  「沒有父母在側,身邊跟著的人,嘴上哄著騙著,只要他不哭不鬧,可以向上交差就行,從沒有人管他高興,還是不高興,快活,還是不快活……」

  他搖了搖頭。

  這般日子,貴為天子,又有幾分好?

  馮蘊低頭仔細翻看著醫案,半晌才抬頭。

  「始終不見大好,是何緣故?」

  姚儒沉下眉梢,「這孩子從小染疾,年歲不大,沉疴卻久,還須慢慢調養……可成天在院子裡,也不利養病,還須出來走動走動,養身須養心啊。」

  馮蘊琢磨一下,放下醫案。

  「既然叫養心齋,自然得以養心為主。」

  兩個人討論片刻元尚乙的病情,姚大夫臨走,又告訴馮蘊。

  「長公主身子倒是大好了,今日平原縣君還讓我捎個話,說過些日子帶殿下來莊子裡玩耍……」

  馮蘊但笑不語。

  這是濮陽漪一直的想法。

  想讓她的母親,跟她多走動。

  姚儒目光深了深,遲疑道:「長公主也試探我好幾回了……」

  「試探你什麼?」

  「試探大王可有消息,問娘子對她是個什麼看法,依鄙人看,殿下似乎有些不安……」

  成天琢磨裴獗什麼時候會找她秋後算帳,長公主怎能心安呢?

  馮蘊笑了笑,「那就讓她擔憂著。」

  她自己,不也擔憂著,心下不安嗎?

  西北大捷的消息過去那麼久了,狗男人照常沒有隻言片語給她,是不是都忘了,自己還娶了一房妻室?

  馮蘊也沒有去信。

  他行軍在外,居無定所。

  她也不想表現得十分想念和擔心,引得他胡思亂想,動搖軍心……

  罷了。

  等班師回朝再算總帳吧。

  -

  次日又是一個大晴天。

  好好的日子,養心齋卻人心惶惶。

  小皇帝不肯喝藥了,躺在榻上,說頭昏,不肯起,不肯吃,無論林女史和董柏怎麼哄他,都不肯多說什麼。

  林女史急慌了,在房裡走來走去。

  董柏提議,「不如找雍懷王妃來看看?」

  女史扳起臉,回頭便訓。

  「王妃又不是大夫,找她何用?」

  董柏縮了縮脖子,默默地退下,趁著守衛不注意,一溜煙的工夫,就溜去了莊子。

  馮蘊急匆匆趕過來的時候,女史還在屋裡訓斥奶娘和宮人,說昨日不該由著陛下去庭院玩耍,曬久了太陽。

  她聲音很大,元尚乙側過身,用被子蒙住了耳朵。

  馮蘊在外面聽見,沉著臉大步進去。

  兩名禁軍侍衛上前阻擋。

  「王妃止步。」

  馮蘊冷冷看過去,掃視著他們。

  「待小人通傳。」侍衛不與她對視,垂下頭,心虛地拱了拱手。

  「不必。」馮蘊意味深長地一笑,聲音冷淡,不見怒氣,卻讓人無可辯駁,「在我的莊子上,我若有半點異心,你們都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侍衛臉色一變。

  突然的,臉就紅了起來。

  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馮蘊不看他,帶著小滿大步而入。

  那一身的凜冽,讓侍衛張開的嘴,發不出聲音。

  整個養心齋,無人動彈。

  撩開帘子,馮蘊抬眼望去,恰與林女史驚訝的視線撞個正著。

  「見過王妃。」林女史倒是個會見風使舵的,看馮蘊氣勢洶洶,當即便軟了膝蓋。

  「不知王妃駕到,有失遠迎……」

  「我是來接陛下的。」

  馮蘊一個接字說得坦然,林女史變了臉色。

  「王妃要接陛下去何處?」

  馮蘊瞥她一眼,懶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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