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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刻,我好希望自己也能是坐在馬車裡的主子。
“唔,幾位兄弟這回可是派了些人來。”那位主子掀起帘子朝外看了一圈,正欲放下帘子時,一支冷箭再次射來。
朝我的主子——五皇子射來。
“保護五皇子——!”
“五···”
······
此時的人聲、馬聲都不及那支冷箭的颼颼聲來得令人驚恐。那隻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來,離它的目標,五皇子愈來愈近。
我張了張嘴,沒能說出半個字。
“噗——”冷箭終於射入了血肉之軀。
我張了張口,看著我身後神情驚訝我的主子,悶哼一聲。
我的主子,五皇子斜眼瞥向遠方那道愈來愈遠的黑影,面色難看。
“這便是你們說的殺乾淨了?”
我急忙跪下:“讓主子受驚,還請責罰。”即使低著頭,我也能想像到那人用那種冰冷的目光看我的模樣。
誰知,頓了許久,他突然說。
“回府。”這場災難,暫算揭下。
那一夜,五皇子又在自家後院飲酒。
這回他多披了件皮裘,倒不必我負傷為他蓋毛毯了。我摸著自己的左臂,暗自嘆一口氣。
“六十七?”五皇子似乎在喚我?
“六十七。”這的確是我的編號。我匆忙從屋頂上飛到地面,走到五皇子前。
“主子。”
“方才你在嘆氣?”五皇子面無表情飲下一杯酒。
我面色一驚,這人···竟有如此好的耳力。
“奴才不敢。”
第75章 【五皇子X紀芍兒番外
我面色一驚,這人···竟有如此好的耳力。
“奴才不敢。”
“坐下喝酒吧。”五皇子遞給我一個小酒杯。我匆忙接了,卻不敢坐下。愣生生看他一杯接一杯的引下去。
“喝。”他又說。
說實話,從小到大,我從未喝過酒。我猶豫片刻,抱著三分好奇七分服從,喝下了這杯酒。待我用左手擦嘴時,這才記起左臂受傷,牽扯舊傷,強忍不發出聲音,額上卻冒了許多冷汗。小心翼翼看自己包紮過的左臂,鮮血又溢出來了,只幸而穿的是玄衣,倒也看不大出血跡。
五皇子又給我倒了一杯酒。他命令道:“再喝。”
我再次一飲而盡。
第三杯。
第四杯。
······
第十杯。
十七杯。
······
我不知那一晚他究竟給我倒了多少杯,那么小一杯,一口還不夠,我只數到二十三便再不記得後來之事。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揉了揉眼睛,睜開眼帘,那人放大了的青絲和頭上半歪的系帶映入眼帘。我心中咯噠一聲,仿佛掉入無盡深淵般猛地坐直身子。
“唔···”我的主子側過臉,眯著惺忪的睡眼看我一眼,又接著睡過去了。微風拂過,我才感覺到幾分冷意。看著裹得嚴實的自家主子,再看看只著薄衣的自己,我暗自又嘆一口氣,朝暗處躲去了。
第二日,我便有些發熱,傷口處也有些化膿的痕跡。我多穿了件夾襖,繼續在暗中跟隨五皇子,看得出這幾日他心情不大好。據說皇上將原該五皇子負責的事務交予二皇子負責了。於是一連幾日,五皇子都在自家院中喝悶酒。前幾日接連不斷,後來,只和幾杯便看著頭頂的月亮發呆。
這幾日,我也感覺到自己發熱越來越嚴重,左臂的傷這幾日竟然真有些化膿了,倘若今夜五皇子再喝醉,我便悄悄去尋府內的大夫討要幾副藥材。
果然,這一日五皇子又在院中看月,只是,今日雲霧將月亮遮了半邊,倒不大好賞月。
“咳咳。”五皇子捂住嘴咳嗽兩聲,站起身走回房間。
一時,五皇子房內的燈久不停熄,我心內漸有幾分難捱之意。正鬆懈時,五皇子房內的燈突然滅了,又推門而出。我看著他手中拿的硯台和宣紙,心下奇怪。
明月不明,院中無景。他又能畫什麼?
我沒料想到的,是這人竟照著院中一株木芙蓉描了起來。一筆一划,筆無停頓,一朵又一朵細膩的芙蓉躍然紙上。我看得呆滯,竟將要去尋大夫一事都忘記,後來,又在屋頂上睡熟了。
“噗通——”
五皇子筆下一頓,慍怒地朝身後看去。
地上那人睡得正熟,正是暗影六十七。仿佛世間一切都無所知。五皇子放下筆走過去,伸出腳踢了踢地上那人,那人雙頰微紅,鼻息微亂,動也不動。
身為暗影,如此行差,五皇子腳下用力,踢得更重。那人依舊不動。猶豫間,五皇子蹲下身伸出
食指探了探這人的鼻息。
鼻息微亂,但也算還活著。見這人兩頰微紅,心下正奇怪,嘗試摸了摸這人的額頭。
好燙。
五皇子朝院外喚道:“來人!傳大夫!”
那一夜,大夫將六十七里里外外仔仔細細檢查一番。回稟自家主子:“回五皇子,她這是受了風寒,才高燒不退,再加上左臂上傷口未能好好醫治,久不癒合,這才有些發的痕跡。”